我和小弗警官搞起了曖昧,
我死纏爛打加上了微信,開始了時不時的撩撥。
他最近公務繁忙,人不經常出現,但是耐不住我的轟炸,總是晚上跑過來給我買吃的,
很純情,約我看電影,買零食,偶爾會買些小公仔,哄我開心。
我們就這麼來來往往過了幾個月,也沒捅破窗戶紙。
深夜他發了一條信息,但我沒心情點開,我在糾結,手裡來了一筆單子,不知道要不要接。
這單生意,踩在灰色線,而且不太安全,被小弗警官教育了幾個月,我竟然開始畏手畏腳。
看着賬戶上的餘額,我咬了咬牙,接了這筆單子。
僱主是個大佬,目標對象是他手底下的二把手。
幫派之間的爭權奪勢,還混了點黑,按道理我這樣的小蝦米是入不了僱主的眼,
可沒辦法,我在業務口碑好,出手從無敗績,又長得像二把手早死的老婆,天時地利。
這單生意很危險,搞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僱主太大方,給的錢太多了,命中我的死穴。
於是我接了,整整失蹤了2個月。
我在二把手的海邊小島上演着「深海迷情」,不知道小弗警官找我都快找瘋了。
二把手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還是良民思維,任務時間快到的時候,遲遲沒有攻破,不過我這人為了錢,只想玩大的。
美貌成不了利器的時候,我還有腦子。
於是我發癲地成為一個牆頭草,轉頭就把僱主賣了,
這違反了我的職業道德,可誰讓僱主犯的事情太多了,樁樁件件罄竹難書,蹲點兩個月,二把手的機密我沒拿到什麼,僱主的那些髒事卻像個篩子一樣,漏到我眼前。
眼看本職工作要涼,我轉頭當起了熱心市民。
報警前,我和二把手談了筆生意,我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二把手也沒隱瞞,他早就防着僱主。
我說我要撈點好處,把僱主幹掉,風險係數大,需要票子。
二把手同意了,我的賬戶餘額直接翻了10倍。
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僱主被警方通緝,二把手掀起腥風血雨的混戰,而我被業內除名,我算是有點心眼,在外面又躲了幾個月。
等風平浪靜後,我偷溜回去準備搬家,
沒想到僱主心眼小,打手一直等着我上門,我成了自己送上門的羔羊,刀子從腹部捅進去的時候,我還是麻木的,
我樂觀地想:「總算無債一身輕的去了。」
我感受自己慢慢變冷,希望自己被發現的時候,還沒有變臭,沒長屍斑。
意識逐漸模糊,在閉上眼的前一秒,我看見小弗警官沖了進來,
那是我們時隔半年的第一次見面,
可我已經看不清他的長相了。
…………………………
我還活着,我意識到這點也沒什麼欣喜,我命硬,自不該絕。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我生理反胃,不過小弗警官的臉讓人心情愉悅。
我吃力的睜開眼,囔囔道:老天不收我,真是皆大歡喜。
小弗警官在旁邊幽幽來了句:「禍害遺千年。」
我被嗆了一句,還是很高興和小弗警官對視,我覺得我的白月光就是長得討喜,生氣的臉都看起來那麼有朝氣。
他在那削蘋果,然後自己吧唧吧唧啃了。
沉默在我們中蔓延,我一時有點尷尬。
他緩了幾口氣,好像下定了決心,主動和我說:
「你失蹤的時候,我查了你所有的社會關係和經濟往來,我一直不知道,你欠過那麼大筆債務。」
我語塞,不知道說什麼。
「幾個月前,大筆款項進賬,你基本還請了。我那時候就覺得不好,整晚在你家裡守着,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林語糖,我不問你究竟在幹什麼,什麼都不問了,可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我看着小弗警官疲憊又無可奈何的臉,忽然就覺得,這是種好久沒體驗過的感覺了。
「我養父死之後,就沒人這麼關心我了。」
我看着小弗警官的眼睛,誠實的表達了我的脆弱,「我是個孤兒,7歲時被我爸帶回了家,可那個老頭命不好,我還沒大學畢業,就長了癌。
他不想治了,可我捨不得,就到處借錢,讓他在醫院撐了2年,可他還是沒挺過去。」
說這些過往的時候,我也沒哭,我早就麻木了,眼淚流幹了。
老頭去的那一年,我借了大學同學的錢,小綿是最大方的,從她父母那幫忙倒出了10萬,所以我才會幫她,其他人都是學生,錢根本就不夠,那時候我沒出校園,什麼都不懂,就腦子一熱借了高利貸,於是就是漫長的還貸,最難的時候,我站在松江大橋上,想過一了百了,但是想着有些人情還沒還,就硬生生撐過去了。
方小弗,我說,「我不能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命沒有錢重要。」
小弗警官同情能力強,看我在這目無表情講自己的故事,他反倒眼眶紅了,我沒察覺,或者沒心思察覺,他眼裡有些愧疚和大把大把的心疼。
我其實不需要這些情緒,我一個人披荊斬棘走過最黑的路,捨棄過一切,早就不想要這些無關的情緒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
一切都過去了,讓一切都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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