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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环：我杀死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墨書 Inktalez
卷帘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时，阿伦正在掏钥匙。他盯着那道本该锁死的门缓缓升起半米，后颈泛起一阵凉意。八月的晚风裹挟着机油味灌进车库，月光在水泥地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见鬼。"他蹲下身查看门锁，手指蹭到滑轨处未干的润滑油。或许只是弹簧老化，他这样说服自己，猫腰钻进这个由老车库改造的住所。角落里那辆雅马哈YZF-R1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昨天刚收的二手摩托，前任车主说发动机总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异响。
塑料椅与水泥地摩擦的锐响划破寂静。阿伦猛地转身，椅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斜在工具架旁，就像被看不见的人踢了一脚。他抄起靠在墙边的撬棍，手电筒光束扫过每个角落。通风管道完好无损，工具箱里的扳手整齐排列，连螺丝钉都在玻璃罐里沉睡。
"肯定是老鼠。"他对着空气解释，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手机在充电座上闪着幽蓝的光，电量标志已经泛红。当他弯腰去拔充电器时，卷帘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巨响，整个门体向下沉了十公分。
阿伦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抓起撬棍冲出门外，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蛛网般的光晕。三十米内连只野猫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当他折返时，卷帘门又回到了最初半开的状态，滑轨上的润滑油在月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幽光。
摩托车就是在这时开始震动的。
起初只是后视镜的轻微颤抖，接着排气管发出呜咽般的共鸣。阿伦的维修手册从车座上滑落，书页在穿堂风中快速翻动，停在了"电路故障排查"那页。他伸手按住油箱，冰凉的金属外壳下传来规律搏动，仿佛这具钢铁躯壳里藏着一颗鲜活的心脏。
"见鬼！见鬼！"他发狠似的掀开坐垫，手电筒光束扫过发动机舱时突然暗了一瞬。皮质坐垫内侧用金线绣着"J.M.1998"，这是前任店主杰克·莫里森的名字缩写。阿伦想起上个月收车时，老杰克布满血丝的眼睛："这车...晚上最好别通电。"
此刻坐垫下的景象让他胃部抽搐——密密麻麻的抓痕布满金属底板，那些交错的痕迹绝不是工具造成，更像是...指甲。在抓痕中央，有人用红漆画了个倒五芒星，漆面龟裂处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正顺着排水槽蜿蜒而下。
手机在这时彻底黑屏。卷帘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轰然闭合，阿伦扑到门边时，借着最后一缕月光瞥见滑轨上的异样——三道新鲜的金属刮痕，与摩托车上如出一辙的间距与弧度。
黑暗吞没整个空间时，他听见背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雅马哈的轮廓在阴影中膨胀变形，车头灯突然迸出血红的光，照出墙面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1998年车库开业时的合影里，老杰克身旁站着个穿皮衣的年轻人，而那人胯下的摩托正闪烁着与此刻相同的猩红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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