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摸著頸間青灰色的孔雀石粉,銅鏡裡那抹紅痕被遮得嚴嚴實實。
靈幻珠在袖中顫動,母親殘魂化作的螢火正繞著琉璃渣滓盤旋,將星軌羅盤映照的卦象又推進半寸。
"少夫人,仙輦備好了。"
玄玉階下的侍女捧著鎏金護甲,我望著鏡中與王萱有三分相似的柳葉眉,突然將螺子黛狠狠擲進妝奩。
染著丹蔻的指尖撫過靈幻珠表面,那些瑩白碎光便化作銀絲纏上腕間,將昨夜軒宇殘留的玄靈之氣盡數吞噬。
仙域盛會的雲霞漫過十二重飛簷時,我正盯著軒宇腰間的玄鳥佩。
那本該純黑的玉玨裡滲著硃砂色的細線,如同王萱當年刺入他心口的鳳翎劍留下的舊傷。
"夫君今日熏的冷松香,倒是比合歡香清爽。"我抬手替他整理鶴氅,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他後頸。
昨日被孔雀石紋吞噬的胎記處,此刻正浮著靈幻仙門特有的紫藤暗紋。
軒宇突然扣住我的手腕,玄靈之氣震得我耳墜上的東珠裂開細紋:"靈幻仙門的窺心術,本尊三百年前就領教過了。"
鑲金車轅碾過雲海時,我望著他衣擺上若隱若現的星軌紋路。
那些本該屬於王萱命格的印記,此刻正與母親殘魂指引的卦象重疊成詭異的圖騰。
靈幻珠在掌心發燙,映出車簾外逐漸清晰的玄界結界——本該由九重玄鳥鎮守的屏障,此刻竟遊動著王萱擅長的赤練蛇影。
"二公子回來了!"
仙侍的唱喏音效卡在喉嚨裡,朱漆大門轟然洞開的剎那,滿園玄霜花突然轉為妖異的赤紅色。
王萱倚在綴滿合歡花的鞦韆架上,彩衣上金線繡著的赤練蛇正順著她雪白的腳踝遊走。
"阿宇還是喜歡在薰香裡添鶴頂紅呢。"她染著蔻丹的足尖輕點地面,鞦韆繩上瞬間綻開血色合歡,"當年你說這味道像我的唇脂......"
軒宇的玄鳥佩突然發出尖嘯,我腕間的靈幻珠應聲炸開萬千螢火。
在那些瑩綠光點裡,王萱眉心浮現的蛇形印記,分明與昨夜吞噬玄鳥胎記的孔雀石紋一模一樣。
"萱姑娘怕是記岔了。"我擋在軒宇身前,靈幻仙訣凝成的藤蔓纏住她即將觸到軒宇衣角的指尖,"三百年前用鶴頂紅毒殺玄界長老的,不正是被夫君親手誅殺的那個替身?"
王萱突然踉蹌著栽向軒宇,彩衣上赤練蛇倏地鑽進軒宇袖中。
在她後仰的瞬間,我看見她藏在雲鬢裡的孔雀石簪——那上面流轉的暗紋,正與母親命牌碎裂時的光芒如出一轍。
"阿宇......"她吐氣如蘭的唇擦過軒宇頸側,那個本該被玄鳥佩封印的舊傷突然滲出血珠。
當軒宇本能地伸手攙扶時,王萱垂落的廣袖裡滑出一方染血的星羅帕——那是我大婚夜丟失的,浸透母親殘魂的鮫綃!
靈幻珠在此刻發出刺目強光,我看見軒宇扶在她腰間的右手微微發抖。
他後頸的紫藤暗紋正瘋狂生長,而王萱發間的孔雀石簪,已然變成靈幻仙門禁地裡的噬魂藤模樣。
"少夫人!結界裂縫又擴大了!"
仙侍的驚叫淹沒在驟然炸響的驚雷中,我最後瞥見軒宇慌亂收攏的指節——那上面沾著的赤練蛇鱗片,正與星軌羅盤上王萱的命星碎片緩緩重合。
靈幻珠指引的卦象終於完整,母親殘魂化作的螢火在眼前拼出最後讖語:玄鳥泣血處,靈閣啟天門。
玄霜花妖異的赤紅在王萱裙擺下漫開,我垂在廣袖裡的指尖還殘留著軒宇手腕的溫度。
方才被他甩開時鎏金護甲劃破了掌心,此刻滲出的血珠正順著靈幻珠的銀絲紋路蜿蜒,在裙裾上綻開細小的紫藤花。
"阿宇......"王萱的嗚咽像是淬了蜜的鉤子,她蜷在軒宇臂彎裡的姿態宛如瀕死的蝶。
我盯著她發間那支孔雀石簪,母親殘魂化成的螢火正繞著簪尾打轉——三百年前封印在禁地的噬魂藤,不該出現在玄界。
軒宇的玄鳥佩發出刺耳鳴嘯,震得我耳中嗡鳴。
他向來端方持重的右手此刻青筋暴起,指尖幾乎要掐進王萱的雲錦披帛:"誰准你碰星羅帕的?"
我彎腰拾起滾落在地的東珠,裂開的珠面映出王萱唇角得逞的笑意。
靈幻珠突然在掌心劇烈震顫,那些吞噬過玄靈之氣的銀絲竟開始反噬,順著血脈鑽進心口。
喉間湧上腥甜時,我看見王萱藏在廣袖下的左手正結著靈幻仙門的封魂印——那是母親教過我的,禁術第三式。
"夫君是要在玄霜花海裡敘舊嗎?"我將染血的東珠碾成齏粉,靈幻仙訣凝成的紫藤瞬間絞碎滿地赤紅花瓣。
飛濺的汁液沾在軒宇衣擺,那些星軌紋路突然扭曲成蛇形,"母親說過,噬魂藤最喜沾染玄鳥血。"
王萱突然劇烈顫抖,孔雀石簪應聲而裂。
她腕間浮出的赤練蛇鱗片竟與軒宇後頸的紫藤暗紋完美契合,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圖騰。
當軒宇的玄靈之氣失控般湧向王萱心口時,靈幻珠終於將吞噬的玄靈盡數反撲——萬千螢火聚成母親的虛影,生生截斷了那道靈氣。
"阿宇不要我了......"王萱仰頭望著失控的星軌羅盤,淚珠墜在軒宇染血的衣襟上。
她頸間浮現的蛇形胎記正與玄鳥佩的裂痕重疊,而我終於看清那些硃砂色細線——分明是鎖魂咒的反噬痕跡。
軒宇突然將我撞向玄玉柱,後背磕在冰冷柱面的瞬間,靈幻珠迸發的強光吞噬了整片花海。
在刺目光暈裡,我看見他徒手握住王萱發間鑽出的噬魂藤,玄靈之氣凝成的冰刃割破掌心,暗金血液澆灌下的妖藤瞬間開出靈幻仙門特有的優曇花。
"少夫人當心!"
仙侍的驚呼聲中,王萱的彩衣突然化作萬千赤練蛇。
那些蛇瞳裡映著星軌碎片,每片都刻著軒宇的命格圖騰。
當最粗壯的那條毒蛇撲向我咽喉時,軒宇殘留著優曇花瓣的指尖堪堪擦過我耳畔——玄靈冰刃貫穿蛇首的剎那,他袖中飄落的合歡香竟與三百年前我贈他的香囊氣息別無二致。
"滾回你的蛇窟。"
軒宇的低吼震得結界顫動,他掐著王萱脖頸的指節泛白,玄鳥佩卻在他心口處灼出焦黑痕跡。
那些本該屬於王萱命格的星軌紋路,此刻正順著他的血脈爬上側臉,在母親殘魂的螢火裡顯露出靈幻仙門禁術的咒印。
我撫過腕間被銀絲勒出的血痕,靈幻珠吞噬的玄靈之氣在體內橫衝直撞。
當王萱的赤練蛇鱗片開始剝落時,軒宇後頸的紫藤暗紋突然綻放出優曇花——那是我及笄那年,母親用半生修為為我種下的護體靈印。
"原來夫君每次飲的鶴頂紅......"我碾碎從軒宇衣襟拾取的合歡花瓣,殷紅汁液滲入靈幻珠裂痕,"都是在鎮壓噬魂藤的反噬?"
王萱突然淒厲尖叫,她眉心蛇印迸發的強光裡,浮現出三百年前靈幻仙門祭壇的景象。
母親染血的命牌懸浮在軒宇掌中,而他心口的玄鳥佩正吞噬著噬魂藤的妖力——那個本該被誅殺的替身,此刻正在王萱潰散的靈體裡露出真容。
靈幻珠在此刻發出清越鳴響,母親殘魂聚成的螢火突然織成星網。
玄界結界上的赤練蛇影發出哀號,而軒宇沾著優曇花汁的指尖,正輕輕擦過我頸間未愈的咬痕。
"扶搖殿的結界要塌了!"
仙侍們驚惶失措的喊叫從雲端墜落,我望著王萱逐漸透明的靈體,終於讀懂她眼底的不甘——那支孔雀石簪裡封印的,竟是我三百年前被噬魂藤吞噬的一魄。
當最後一片赤練蛇鱗化作星塵時,軒宇突然踉蹌著跪倒在玄霜花殘骸中。
他心口的玄鳥佩裂開蛛網紋路,滲出的暗金血液竟與靈幻珠的銀絲緩緩交融。
那些糾纏我們三人的命格星軌,此刻在扶搖殿上空拼湊成殘缺的讖語。
"少夫人!靈幻仙閣的接引星光出現了!"
貼身侍女突然拽住我衣袖,她掌心的傳訊符正燃燒著靈幻仙門特有的青焰。
我抬頭望向開始崩塌的結界裂縫,母親殘魂指引的螢火正聚向東方——那是靈幻仙閣的方向,此刻正有萬千星輝刺破翻滾的玄靈陰雲。
我捏碎最後一片赤練蛇鱗,指尖的靈幻仙訣還凝著半朵優曇。
玄霜花的殘瓣簌簌落在腳邊,沾著軒宇暗金血液的花蕊竟生出細小的蛇信,嘶嘶地舔舐著結界裂縫滲出的星輝。
"少夫人......"仙侍捧著玄玉髓的藥盞欲言又止,她繡著玄鳥紋的袖口沾著王萱彩衣的鱗粉。
我抬手撫過崩裂的玄玉柱,靈幻珠殘餘的銀絲鑽入裂縫,將扶搖殿最後殘存的結界修補成蛛網。
當鎏金護甲觸到軒宇殘留的玄靈之氣時,那些冰晶突然化作三百年前的合歡香霧,霧中浮現出王萱刺入他心口的鳳翎劍影。
"開府門。"
靈幻仙訣凝成的紫藤絞碎門環上的赤練蛇封印,朱漆大門轟然洞開的剎那,我聽見王萱虛弱的喘息混著軒宇紊亂的靈氣波動。
她發間那支破碎的孔雀石簪正滲出暗紅液體,在地磚上蜿蜒成靈幻仙門祭壇的圖騰。
"西廂房備了玉髓膏。"我將染血的鮫綃帕擲在玄玉案上,帕角母親繡的紫藤花突然綻開,吞沒了王萱袖中掉落的星軌碎片,"噬魂藤的傷,最忌子時陰氣。"
軒宇扣在王萱腰間的手驟然收緊,玄鳥佩撞在案角發出刺耳鳴響。
他後頸的優曇花印正順著脊骨往下蔓延,在尾椎處凝成我及笄那年母親繪製的鎖魂咒——那是為防我靈魄潰散設下的禁制,此刻卻在他身上灼出青煙。
"夫君的鶴氅沾了蛇腥。"我摘下發間玉梳,梳齒劃過的瞬間,那些暗紅污漬便化作星塵墜入靈幻珠裂痕,"明日仙域長老們要來查驗結界,莫讓他們瞧見玄鳥佩的裂痕。"
王萱突然劇烈咳嗽,嘔出的血珠裡遊動著赤練蛇影。
她染著蔻丹的指尖正要抓住軒宇衣擺,我袖中飛出的紫藤已卷著星羅帕塞進她掌心。
帕角母親殘魂凝成的螢火突然暴漲,映出她瞳孔裡三百年前噬魂藤暴動的景象。
"阿宇......"她破碎的尾音裹著靈幻仙門的攝魂術,廊下的玄霜花瞬間結出冰淩。
我轉身時鎏金裙裾掃過滿地冰碴,靈幻珠在掌心燙得驚人。
當軒宇攙著王萱踏入正廳的瞬間,西窗懸掛的星軌羅盤突然墜落,卦象裡屬於我的命星正被赤練蛇影絞成兩半。
廂房的合歡香熏得人眼眶發澀。
我盯著博古架上那尊玄鳥銜芝的玉雕,三百年前被噬魂藤吞噬的記憶突然翻湧——軒宇沾著暗金血液的指尖撫過我的眼尾,說靈幻仙門的紫藤紋比赤練蛇鱗更灼人。
銅漏滴到亥時三刻,窗櫺突然爬滿血色星軌。
我掐滅即將燃盡的安魂香,聽見正廳傳來玉盞碎裂的脆響。
王萱的嗚咽裹在玄靈之氣的漩渦裡,隱約夾雜著軒宇壓抑的喘息,像是有人將鶴頂紅灌進了他的靈脈。
"少夫人,二公子他......"仙侍叩門的手在發抖,她掌心的傳訊符正被赤練蛇影啃噬。
我摘下耳墜擲進妝奩,東珠撞在玉梳上迸發的螢光裡,映出軒宇將王萱打橫抱起的剪影。
他腰間的玄鳥佩裂痕又深三分,那些滲出的暗金液體正與他懷中之人的赤練蛇血交融,在地面繪出靈幻仙閣的星圖。
"把玄霜花釀送去地窖。"
我扯斷腕間銀絲,靈幻珠吞噬的玄靈之氣突然反噬,在掌心灼出與軒宇後頸如出一轍的優曇花紋。
當最後一絲靈氣沒入珠體時,西廂房傳來結界破碎的轟鳴,王萱的赤練蛇靈竟穿透三重禁制,在樑柱上留下帶毒的抓痕。
子時的更漏聲像是從極遠處飄來。
我蜷在冷硬的玉簟上,三百年前母親教我結印的手突然從記憶裡浮現——她染血的指尖點在我眉心,說靈幻仙閣的星輝能洗淨噬魂藤的污濁。
"少夫人!二公子他帶著萱姑娘......"
貼身侍女撞開房門的瞬間,我正將染血的丹蔻浸入冰泉。
銅盆裡浮動的優曇花瓣突然聚成軒宇的側臉,他眉心的赤練蛇印與玄鳥佩的裂痕重疊,在漣漪中顯出靈幻仙閣崩塌的星象。
"瞬移仙法的痕跡往蛇窟去了。"我撚著濕漉漉的發梢,靈幻珠在枕下發出嗚咽般的震顫,"把東廂的星軌圖收好,莫讓蛇腥汙了母親的卦象。"
侍女欲言又止地退下後,我盯著窗櫺上漸深的露水。
那些本該凝結成霜的水珠,此刻正順著王萱殘留的蛇影紋路,在窗紙上勾出三百年前噬魂藤暴動的場景——軒宇握著鳳翎劍刺穿我靈魄的剎那,玄鳥佩吞沒的竟是他自己的心頭血。
晨霧漫過飛簷時,我披衣走向煉丹房。
裝著鶴頂紅的玉瓶倒映著案頭星軌羅盤,那些本該屬於我的命格星子,此刻正被赤練蛇影絞進王萱的星圖。
當爐火灼傷指尖時,我才驚覺捏碎了半瓶合歡香——那是大婚夜軒宇摔碎的香爐裡,我偷偷藏起的最後一點殘香。
"少夫人要的優曇花露......"
仙侍的驚呼卡在喉間,我望著被靈幻仙訣震碎的丹爐,那些飛濺的玉髓正化作三百年前的星塵。
母親殘魂凝成的螢火突然聚向東方,在晨曦中拼出半句讖語:靈閣啟天門。
銅鏡映出我頸間未愈的咬痕,那是昨夜軒宇失控時留下的。
當梳齒刮過紅腫的傷口時,靈幻珠突然迸發的強光裡,浮現出王萱躺在蛇窟寒玉床上的模樣——她發間的孔雀石簪正吸食著軒宇的暗金血液,而那些本該封印在靈幻仙閣的噬魂藤,此刻正順著他的經脈爬上心口。
暮色染紅第十二重飛簷時,我倚在觀星台闌幹上。
指尖的靈幻仙訣凝了又散,始終繪不出完整的封魂印。
西天最後一道霞光墜落時,玄鳥佩的悲鳴穿透雲層——那是從蛇窟方向傳來的,裹挾著王萱破碎的攝魂術與軒宇紊亂的靈氣。
當第一顆命星亮起時,我摸到袖中冰冷的星軌羅盤。
屬於軒宇的那顆命星正陷在赤練蛇影裡,而我的星子則綴滿靈幻仙閣的優曇花紋。
那些糾纏三百年的星輝突然開始流動,在夜幕上匯成母親染血的指尖指向的方位。
夜風卷著玄霜花的殘瓣掠過迴廊,我在子時的更漏聲裡數著銅漏滴落的水珠。
第一百零八滴墜落時,東廂突然傳來結界破碎的轟鳴——王萱的赤練蛇靈穿透禁制的聲響,混著軒宇玄鳥佩的裂響,像把淬毒的匕首劃開凝固的夜色。
我站在冰晶迴廊盡頭,看著軒宇周身翻湧的玄色靈氣將我的裙裾撕成碎片。
那些細碎的雪綃在空中飄轉,像極了靈幻仙域三月紛揚的梨花瓣。
"別碰我。"他抬手在身前劃出冰棱結界,銀髮在夜風中散開萬千星芒,"你以為頂著仙門千金的名頭,就能觸碰本尊的玄冥之體?"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我踉蹌後退。
玄冥珠在他胸口泛著幽藍冷光,那是昨夜合巹酒時,母親親手系在他襟前的護心法寶。
此刻卻成了阻隔我們的天塹。
迴廊盡頭的紫藤花架突然無風自動。
我嗅到一絲甜膩的合歡香,混雜著玄界特有的霜雪氣息。
軒宇的瞳孔驟然收縮,玄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整個人化作流光沖向花架深處。
"萱兒?"
這個稱呼像根冰錐刺進心口。
我看到滿地破碎的月光裡,緋色紗衣的女子軟軟倚在冰柱旁。
她鬢間垂落的紫玉流蘇與軒宇的銀髮糾纏在一起,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他握著玄冥珠的手。
"玄靈之氣……反噬……"王萱氣若遊絲,染著丹蔻的指甲卻悄然攀上軒宇的衣襟,"宇哥哥的玄冥珠……能借萱兒鎮魂嗎?"
軒宇周身冰棱應聲而碎。
他打橫抱起王萱的瞬間,我分明看見那女子垂落的袖口中,有縷紫色光暈正順著指尖滲入軒宇的後心。
剛要出聲提醒,喉間突然漫上腥甜——是母親在我靈台種下的禁言咒發作了。
"在此候著。"軒宇的聲音裹著萬年玄冰般的寒意,身影已瞬移至雲端。
夜露沾濕我刺繡著靈鶴的披帛,遠處傳來王萱虛弱的輕笑,混著玄界罡風刮過耳畔。
子時三刻,我捏碎袖中靈符遁入靈幻仙閣。
青玉臺階在腳下泛起漣漪,萬千靈蝶托著月光織就的緞帶,將我引至鏡花水月閣。
水鏡中映出母親溫柔的虛影,指尖卻突然觸到刺骨寒意。
"小姐當心!"
靈蝶突然驚散。
我低頭看見冰晶鏡面裡,軒宇正將玄冥珠按在王萱心口,銀髮與緋衣在雲榻上糾纏如並蒂蓮。
指尖猛地刺痛,一滴血珠墜入鏡湖,竟化作赤金火鳳直沖雲霄。
閣頂傳來玉磬清鳴,某處封印似乎被悄然觸動。
當我循聲望去時,縷縷天蠶冰絲正從鎏金櫝中飄出,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其中一縷突然纏上我的手腕,與母親留下的靈犀鐲發出共鳴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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