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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捏碎最後一顆星砂施展靈幻遁術時，指尖還殘留著玄冰金鑰的霜氣。
仙閣穹頂的圖騰在身後發出嗚咽般的震顫，繡著杏花的衣袂割破晨霧，等我踉蹌著跌進靈幻仙域藥泉時，袖口早已浸滿淡金色的靈液。
母親提著鮫綃燈候在月桂樹下，燈芯裡浮動著與我嫁衣同色的銀線。
她伸手要碰我散亂的髮髻，卻被我偏頭躲開。
"瑤兒，軒宇仙尊的護心鱗......"
"與王萱冰棺上的桃花劫印相比，護心鱗算得了什麼？"我攥緊同心佩的裂痕，那些在仙閣穹頂遊走的銀線突然化作碎雪簌簌墜落，"母親當年送我出閣時，可曾說過靈幻仙域的聖物會烙在玄界仙尊的舊傷疤上？"
藥泉突然漫起三尺高的靈霧，母親手中的鮫綃燈瞬間熄滅。
我望著她退入陰影的繡鞋，突然想起大婚前夜她為我梳妝時，梳齒間纏繞的銀絲也曾這樣突兀斷裂。
靈幻仙閣的銅門在身後轟然閉合，十二盞琉璃燈感應到我的氣息，齊齊綻出杏花狀的光暈。
我扯下頸間綴著玄霜珠的瓔珞砸向牆壁，珠子滾進玉磚縫隙時，竟發出與軒宇婚夜捏碎合巹杯時相同的脆響。
暮色漫過雕花窗時，懷中的同心佩依然死寂。
我蜷縮在堆滿古籍的沉香木榻上，看月光將軒宇送我的冰魄劍映成慘白。
劍柄鑲嵌的玄靈玉本該與主人氣息相通，此刻卻比藥泉最深處的寒冰還要冷。
子夜時分，西南角的窺天鏡突然泛起漣漪。
當王萱裹著玄色鮫紗的身影浮現在鏡中時，我掌心的同心佩突然燙得驚人——鏡中女子頸間的桃花墜，分明是用軒宇護心鱗的碎片所制。
"多謝仙尊替妾身溫養魂靈三百年。"王萱的尾音帶著靈蝶振翅般的輕顫，她身後翻湧的玄霜之氣突然凝成軒宇的輪廓。
畫面中軒宇執起她手腕的動作，與那夜將我按在婚床上的姿態如出一轍。
窺天鏡炸裂的碎晶割破掌心時，我才發現自己咬碎了唇間的杏花鈿。
血珠滴在冰魄劍上的刹那，劍身突然浮現出大婚當日的景象——喜燭搖曳的婚房裡，軒宇捏著我下巴說的"你以為自己真是來當仙尊夫人的？"此刻竟與王萱的嬌笑重疊成刺耳的轟鳴。
我發瘋般扯下所有琉璃燈，卻在滿地狼藉中摸到支離破碎的傳音玉符。
當楊霖的聲音混著風雪聲傳來時，喉間翻湧的腥甜終於衝破結界。
"阿瑤你在哭？玄界那邊......"
後續的話語湮滅在玉符爆開的靈光裡，我望著指縫間漏下的金色靈流，突然想起晨光中那些指向藥泉禁地的紋路。
軒宇用來轉化玄霜之氣的杏花，分明是取自我大婚時折斷的月桂枝。
窗外飄來帶著焦糊味的杏花香，我染血的指尖觸到冰魄劍的瞬間，劍柄突然浮現出玄界特有的封印咒文。
那些咒文遊走的軌跡，竟與王萱冰棺上的桃花劫印完全重合。
琉璃碎片在裙擺上折射出千萬片月光，我蜷縮在玉磚縫隙間，任憑傳音玉符的殘片紮進掌心。
楊霖的聲音混著風雪聲忽遠忽近，像三百年前我們在雪松林撿拾冰魄珠那次，他舉著凝音燈追問我是不是被雪妖抓破了裙角。
"阿瑤？玄界結界怎麼......"
喉間翻湧的腥甜突然沖開封印，我猛地捂住嘴，卻見血珠順著指縫滴在冰魄劍的玄紋上。
劍柄封印咒文驟然亮起，竟將血跡凝成傳音符的形狀，裹著我的嗚咽朝西南方激射而去。
"別過來！"我徒勞地對著滿地靈光嘶喊，染血的杏花鈿突然炸開，十二片銀箔割斷腰間絲絛。
當綴著玄霜珠的禁步滾進藥泉時，水面倒映出我散亂髮髻間垂落的銀絲——那是大婚夜被軒宇扯斷的鴛鴦扣殘穗。
寒風裹著焦糊的杏花香破窗而入，我踉蹌著撲向冰魄劍，劍身卻驟然騰起玄霜結界。
當指尖觸到冰霜的刹那，西南天際突然傳來熟悉的鶴唳聲。
楊霖的雲紋靴碾碎窗櫺積雪時，我正徒勞地用裙擺擦拭劍柄上凝固的血咒。
"他們用鎖魂咒困著你？"他劈手扯開我攥著劍穗的右手，掌心被同心佩割破的傷口正滲出金紅交織的靈血，"玄界竟敢在靈幻仙域繼承人身上種噬心印？"
我望著他腰間晃動的凝音燈，突然想起這盞用雪狼瞳煉化的法器，還是當年我生辰時親手所贈。
燈影搖曳間，他鬢角凝著未化的霜花，與我記憶中那個總愛把冰魄珠塞進我袖籠的少年重疊又分離。
"王萱的冰棺......"我剛開口就被喉間血沫嗆住，楊霖突然捏碎腰間玉墜，淺青色靈霧裹著雪松氣息湧進肺腑。
當他沾著藥露的指尖撫過我眉心時，窗外的窺天鏡殘片突然發出蜂鳴。
鏡中王萱的虛影正撫摸著頸間桃花墜，玄霜凝成的髮絲垂在軒宇肩頭。
我發狠咬住楊霖遞來的雪參，卻嘗到比合巹酒更苦的滋味——那夜軒宇將我按在龍鳳燭臺下時，染著醉意的玄霜之氣也是這樣刺骨。
"靈幻仙閣的溯影術。"楊霖突然並指抹過窺天鏡，畫面頓時倒退回子夜時分，"你看她手腕的鎖魂鈴，分明是玄界懲戒叛徒用的刑具。"
我怔怔望著鏡中王萱腕間時隱時現的銀環，三百年前的記憶突然翻湧。
那時母親教我辨認玄界聖物，曾指著古籍上的鎖魂鈴告誡："此物纏魂三百年，宿主神魂俱滅時才會脫落。"
窗外積雪壓斷梅枝的脆響驚醒了我的恍惚，楊霖已用凝音燈布下隔音結界。
他斟茶的手勢還如當年在雪廬時般行雲流水，只是茶湯裡浮著的再不是冰魄珠，而是能鎮魂的九轉金蓮。
"晨露煎了三個時辰。"他將青瓷盞推到我染血的指尖下，"你既已看到鎖魂鈴，就該明白那冰棺......"
我猛然打翻茶盞，金蓮撞碎在冰魄劍上，騰起的靈霧中竟浮現出大婚那日的場景。
軒宇捏著我下巴灌下合巹酒時，他襟口露出的玄靈玉正閃著與鎖魂鈴相同的光暈。
原來早在那時，我發間墜落的珍珠就滾進了他藏著秘密的衣襟。
"阿霖。"我忽然抓住他繡著雪松紋的袖口，"帶我去看王萱的冰棺。"
楊霖腕間的凝音燈突然劇烈搖晃，燈芯爆開的火星濺在我們交疊的手背上。
他反手握住我顫抖的指尖，靈力探查的銀絲剛纏上腕脈就發出悲鳴——那些被玄霜之氣侵蝕的靈脈，正浮現出與鎖魂鈴同源的咒文。
"你靈台已染玄霜。"他突然扯開我衣領，鎖骨下方蜿蜒的銀紋驚得他捏碎了茶盞，"軒宇竟敢用你做養魂鼎？"
藥泉突然掀起三丈高的靈浪，我掙扎著去撈水中浮沉的冰魄劍，卻被楊霖用定身訣按在沉香榻上。
他染著茶漬的指尖點在我心口時，懷中的同心佩突然發出尖嘯，玉佩裂痕裡滲出的玄霜之氣竟凝成軒宇的虛影。
"解契？"虛影發出的冷笑震得樑柱落下塵灰，"你以為噬心印是孩童過家家的朱砂痣？"
我發狠咬破舌尖，混著靈力的血霧噴在虛影面門。
當軒宇的輪廓在慘碧色火焰中消散時，楊霖的凝音燈正照出我頸間蔓延的銀紋——那些紋路遊走的軌跡，與王萱冰棺上的桃花劫印分毫不差。
"明日辰時三刻，我帶你去玄界禁地。"楊霖突然用雪松枝挑起我散落的髮絲，"但你要如實答我——"他的燈影掃過滿地狼藉，"這些天你故意用靈力溫養冰魄劍，當真只是為了監視軒宇？"
窗外風雪聲驟然停滯，我盯著劍柄上漸漸暗淡的玄靈玉，忽然發現那些咒文裡藏著半枚桃花印。
當更漏傳來子時三聲脆響時，一滴仙淚不受控地墜在劍身，竟將三百年前被抹去的婚契殘紋灼燒得清晰可見。
我倉皇抹去腮邊仙淚，冰魄劍卻將淚痕折射成蜿蜒星河。
楊霖的凝音燈懸在梁間，燈影裡浮動的雪松紋路正慢慢爬上我的裙裾，像是要捆住這具被玄霜浸透的軀殼。
"玄靈玉與宿主同息同命。"楊霖突然用雪松枝撥開我頸間碎發，枝頭凝結的霜花簌簌落在鎖骨銀紋上，"你每次觸碰劍柄，他都能感知你的靈脈震顫。"
藥泉翻湧的靈霧突然凝成鏡面，映出我大婚時被軒宇扣住手腕的畫面。
那時他掌心玄霜滲進我靈台，我竟以為那是雙修功法必經的痛楚。
如今細看，霜氣遊走的軌跡分明是在描摹鎖魂鈴的咒印。
"我沒有......"指尖深深掐進沉香木榻的雕花裡，木屑混著血珠滾落，"我溫養冰魄劍是為找出玄界暗樁，靈幻仙域三千弟子的命魂燈都系在......"
"那為何獨獨選這把劍？"楊霖突然俯身逼近，凝音燈在他瞳孔裡燒出兩簇幽藍火苗，"玄界送來十八件聘禮，你偏偏留下這柄需要日日以心血滋養的兇器。"
窗外傳來雪鴞淒厲的啼叫，我怔怔望著劍柄上浮現的婚契殘紋。
三百年前合籍大典上，軒宇握著我的手共同刻下的"同衾"二字，此刻正在淚痕裡扭曲成猙獰的符咒。
藥泉突然炸開三朵金蓮，母親留下的傳音鶴穿透結界，羽翼上還粘著玄界特有的冰晶。
當鶴唳聲與窺天鏡殘片的蜂鳴重合時，我腕間的鴛鴦扣突然迸發紅光——這是當年軒宇親手給我戴上的護身咒。
"他在仙門結界外。"楊霖突然捏碎傳音鶴，冰晶在他掌心融成玄界的星圖，"說要歸還靈幻仙閣的鎮魂鼎。"
我踉蹌著撞翻沉香木榻，堆砌的古籍散落成淩亂卦象。
當指尖觸到那本《玄界秘典》時，三百年前在藏書閣的往事突然湧入靈台——那日軒宇披著月色來找上古陣法圖，我藏在書架後看他玄色衣擺掃過自己露出的繡鞋尖。
"讓他滾！"我發狠扯斷鴛鴦扣，玉鐲碎片卻自動拼成玄霜陣紋，"你去告訴那位仙尊，他養在冰棺裡的白月光......"
喉間突然泛起合巹酒的辛辣，我扶著窗櫺劇烈咳嗽，竟嘔出半片染著金紋的桃花瓣。
楊霖的雪參湯遞到唇邊時，窺天鏡殘片突然映出仙門外的景象——軒宇的玄色斗篷上凝著靈幻仙域百年未見的暴雪，而他腳邊跪著的，赫然是頸戴鎖魂鈴的王萱。
"他們在演苦肉計？"我攥碎桃花瓣，看著汁液在手心凝成冰珠，"勞煩楊仙君轉告軒宇，明日辰時我會親手斬斷婚契。"
楊霖的凝音燈突然暗了一瞬。
他繡著雪松紋的廣袖拂過滿地狼藉，那些破碎的琉璃竟自動拼成星宿圖。
當冰魄劍感應到星圖發出嗡鳴時，我鎖骨下的銀紋突然游向心口，在肌膚上綻開帶刺的桃花。
"噬心印發作時，記得咬住這個。"他往我口中塞入一節千年寒玉，冷意卻凍不住滾落的仙淚，"你當真......從未對他動過心？"
藥泉水面突然浮現大婚夜的畫面。
軒宇捏著我下巴灌下交杯酒時，他拇指曾若有似無地蹭過我唇角。
那抹溫熱與此刻寒玉的冷形成可笑的對照，而我竟在劇痛中數清了他睫毛上凝結的霜晶。
"玄界之人......"我咬碎寒玉，冰碴混著血水溢出唇角，"配得上什麼真心？"
窗外突然傳來鎖魂鈴的脆響，十二道音波震得樑柱開裂。
當王萱淒厲的"求夫人開恩"穿透結界時，我頸間的銀紋已蔓延到耳後，在頰邊開出一朵帶血的桃花。
楊霖突然用凝音燈罩住我，暖黃光暈裡漂浮著三百年前的細雪。
那是我們偷闖禁地挖冰魄珠的夜晚，他替我拂去鬢角雪粒時，指尖曾不小心擦過我滾燙的耳垂。
"你若真放得下，"他忽然將靈力注入我靈台，"現在就與我結契。"
冰魄劍突然騰空而起，劍尖垂下的玄霜正巧滴在我與楊霖交握的指間。
當霜花沿著血脈爬上心口時，懷中的同心佩突然發出悲鳴，玉佩裡封存的玄霜之氣竟凝成小像——那是我在靈幻仙閣偷折杏花時，軒宇藏在楹柱後的側影。
藥泉突然卷起漩渦，母親遺留的鮫綃燈從水底浮出。
當燈芯銀線纏住我滲血的手腕時，楊霖的雪松枝突然發出裂響——枝幹裡竟藏著半塊玄界的虎符。
窗外風雪聲戛然而止，鎖魂鈴的餘音在水面凝成血色篆文。
我望著倒影裡自己眉心的桃花印，忽然記起三百年前某個雪夜，軒宇在藏書閣說過的話："靈幻仙域的繼承者，生來就是要被架在祭壇上的。"楊霖的指尖還凝著雪參的清苦，鮫綃燈的光暈在他眼睫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我望著浮在藥泉水面上的同心佩殘片，那些被玄霜浸透的銀絲正扭曲成桃花枝的形狀。
"鎖魂鈴纏的是因果債，不是情債。"我碾碎指間凝結的冰珠，看著碎芒從雕花窗的縫隙漏向仙閣外的風雪，"三百年前我替他擋下誅仙雷時，就還清了。"
楊霖突然捏住我欲扯斷心口銀紋的手腕，凝音燈的光暈裡浮起細碎的雪粒子。
那是我們少年時在冰湖初遇的場景，他舉著剛獵的雪狐問我可曾被利爪所傷，而我藏在背後的掌心還滴著替他擋下冰棱的血。
"靈幻仙域的繼承人從來身不由己。"他忽然鬆手，燈影掃過我被玄霜染白的發梢，"但至少今夜，你可以做風瑤。"
藥泉突然翻湧起淡金色的漣漪，我浸在水中的足尖觸到某個冰涼的物件。
當撈起那個纏著玄界符文的青玉瓶時，瓶身封印的杏花紋路突然灼痛掌心——這是大婚第三日，軒宇扔在我妝臺上的傷藥。
"他倒是捨得把玄霜玉髓給你。"楊霖冷笑一聲，接過藥瓶時指尖燃起淬煉真火，"三百年的修為化成的療傷聖品，怕是王萱的冰棺都捨不得用。"
我盯著在真火中翻騰的玉髓，冰藍的液體裡浮沉著細碎的星光。
這是軒宇用本命玄靈玉溫養出的靈藥，當年我在誅仙台被灼傷靈脈時，他也曾掰開我咬緊的牙關灌下此物。
子時的更漏聲穿透結界，楊霖突然將煉化的藥液傾入藥泉。
蒸騰的靈霧裹著刺骨寒意漫上來時，我腕間的銀紋突然發瘋般遊走，在肌膚上綻開朵朵帶血的冰桃花。
"忍著點。"楊霖將雪松枝塞進我齒間，"玄霜玉髓入體，會喚醒被封印的痛覺。"
第一個浪頭打來時，我仿佛又回到合巹交杯的那夜。
軒宇扣著我後頸灌下合巹酒時，玄霜之氣就是這樣順著喉管燒進靈台。
如今千萬根冰錐同時紮進骨髓的劇痛中，竟混著他當年那句"你以為這鴛鴦扣是白戴的"的冷笑。
"鬆口！"楊霖突然拍打我的後背，雪松枝早已被咬出深痕。
我怔怔望著浮在水面的血沫，發現其中竟閃爍著玄靈玉的碎光——那些年我為他溫養本命劍時渡過去的心頭血，竟早就融進他的仙髓。
藥泉突然凝結成冰，水面倒映出我眉間浮現的玄界圖騰。
楊霖的凝音燈驟然爆亮，燈芯裡飄出三百年前我系在軒宇劍穗上的平安結。
當金線纏住我潰散的靈識時，西南方突然傳來鎖魂鈴撕破結界的銳響。
"他在用本命法器開路。"楊霖突然把我浸入藥泉深處，冰層下浮動的靈魚瘋狂撞擊我的腳踝，"玄霜玉髓生效期間，仙尊能感應到你的......"
未盡的話語被破窗而入的玄色綢緞絞碎，那匹繡著杏花暗紋的鮫紗，分明是王萱白日裹在身上的那件。
當紗緞纏住我腳踝的瞬間，懷中的同心佩突然發出尖嘯，玉佩裡封存的記憶如洪水般灌入靈台——
三百年前雪夜，軒宇在藏書閣用玄霜之氣替我修補破損的秘笈時，曾將沾著血漬的指尖藏進袖口。
原來那日他並非來尋古籍，而是為了壓下我強行修煉禁術反噬的靈毒。
冰層下的靈魚突然齊齊轉向東方，魚尾拍打出北斗七星的軌跡。
我望著藥泉底部漸漸浮現的玄界星圖，突然讀懂那些銀紋並非鎖魂咒，而是逆轉噬心印的獻祭陣。
"楊霖！"我掙扎著浮出水面，卻發現藥泉早已變成冰鏡。
倒影中軒宇的虛影正跪坐在陣眼處，玄靈玉碎片紮進他掌心，而陣法的另一端連著我心口跳動的銀紋。
風雪聲驟然停歇，仙閣外傳來積雪壓斷梅枝的脆響。
楊霖的凝音燈懸在冰層上方，燈影裡浮動的卻不是雪松紋，而是玄界禁地那株染著我心頭血的月桂樹。
冰鏡突然映出軒宇本命劍的裂痕，劍身纏繞的銀絲正與我發間垂落的鴛鴦扣同頻震顫。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雕花窗時，藥泉東側的窺天鏡殘片突然拼合成完整鏡面——映出仙閣外玄霜凝成的足印，正順著我當年親手栽種的杏花林蜿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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