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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紀元
墨書 Inktalez
第37次割開手腕時，我終於看清纏繞在靜脈上的發光紋路——那根本不是爬山虎，而是吞噬我438天的共生體。
「檢測到宿主覺醒，反重力孢子炮充能完畢。」
腦內響起的機械音中，我扛着昏迷的財閥太子，踩碎他剛頒布的《氧氣配給法案》，身後是隨我呼吸脈動的滔天綠焰。
正文
我蹲在沃爾瑪超市的廢墟頂上，看着防毒面具濾芯計數器從97%跳到96%，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
三十米外的巨型豬籠草正在吞食一具屍體，腐蝕液融化石英錶帶的焦糊味順風飄來——那是三天前還跟我搶單的騎手小王。
「西區氧含量14.7%，建議立即撤離。」
面具內置AI的機械女聲第17次報警時，我摸向腰間最後的壓縮氧氣罐。
拇指剛碰到閥門，整片鋼化玻璃幕牆突然爆裂，變異爬山虎的觸鬚像綠色巨蟒破窗而出。
09:47 死亡配送
「叮！您有新的餓了麼訂單。」
手腕上的老款小米手環震得人生疼。我盯着虛擬屏上的加急單皺眉頭——收貨地址是金茂大廈88層觀景台，備註欄血紅大字：「送到加十倍小費，氧氣罐管夠。」
這年頭敢用真氧氣當誘餌的，不是瘋子就是死神。
但當我看到寄件物名稱時，瞳孔還是劇烈收縮：「《天聖針灸銅人》左臂殘件（北宋）」。
三個月前黑市拍賣會上，這東西拍出過三千升液氧的天價。
更詭異的是，我右臂內側的藤蔓狀胎記突然發燙，仿佛有無數根須在皮層下遊走。
「接單成功，剩餘時間01:59:59。」
跨上改裝電驢時，後視鏡映出左後方巷口的黑影。
三個戴防輻射面罩的男人正在對表，其中一人機械義眼的紅光刺破晨霧——是「氧氣獵人」，專門劫殺獨行配送員的鬣狗。
電驢衝過十字路口的瞬間，綠化帶突然炸開。
碗口粗的常春藤絞住前輪，藤蔓上倒刺閃着氰化物特有的藍光。
我本能地撲向右側報刊亭，身後傳來電驢鋰電池爆炸的轟鳴。
「現在逃命還來得及。」機械義眼男人的聲音帶着合成器雜音。
他們呈三角隊形逼近，防彈衣上印着「新氧集團」的logo，那是掌控全城80%制氧機的財閥。
我背靠自動售貨機，摸到腰間唯一的武器：半罐過期髮膠。
「把銅人殘件和氧氣罐交出來。」領頭者舉起脈衝槍，槍口能量環開始充能，「或者我們剝了你的肺，黑市上活體肺葉能換...」
他永遠沒能說完這句話。
因為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出，掌心血色藤蔓破膚而出，瞬間洞穿他的機械義眼。
當藍白色腦漿順着藤蔓滴落時，我聽到腦內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檢測到文明殘片，末日拼圖系統激活。」
藤蔓縮回體內的瞬間，剩餘兩個獵人同時開火。
脈衝波擦着耳廓飛過，在身後的可口可樂廣告牌上熔出籃球大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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