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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噴火器引燃了《中秋帖》，火舌順着展櫃向《伯遠帖》蔓延。
我盯着合成器顯示屏上的公式：C6H12O6 + 6O2 →...後面的箭頭在不斷扭曲。
「每生產一升氧氣，消耗十萬個腦細胞。」我轉動合成器的青銅旋鈕，「你們三個的腦容量加起來，夠全城呼吸十二秒。」
老頭突然扣動扳機，火焰擦着我耳際掠過。
他身後的年輕人卻扔掉武器，露出脖頸處潰爛的鰓裂：「我們是從新氧集團逃出來的實驗體，他們在往制氧機里摻氰化物...」
變異兵馬俑的嘶吼逼近至走廊轉角。
我將《蘭亭序》殘卷拍進合成器插槽，墨香混着血腥味在口腔炸開：「想活命就給我一滴血！」
當三人的血珠滲入合成器紋路時，整個展廳突然響起編鐘轟鳴。
墨汁從裝置頂端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氧氣泡，將我們包裹着撞破穹頂玻璃。
「抓穩了！」
在十五米高空俯瞰，博物館已成修羅場。
那些兵馬俑正在分食噴火老頭的手下，而更遠處的新氧集團雙子塔上空，數百個氧氣運輸艙正拖着尾焰升空，像逃離地獄的螢火蟲。
我們在市立醫院天台降落時，年輕人已經出現呼吸性鹼中毒。
他顫抖着掀開上衣，露出腹腔內嵌的金屬裝置——那是新氧集團給「氧氣奴」安裝的肺葉計量器。
「他們用《黃帝內經》殘卷改造人體...」他咳出帶着金屬碎片的血沫，「說是能找到替代植物光合作用的方法...」
我忽然想起楚惜月的漸變瞳仁。
系統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報，共生體藤蔓不受控制地刺入年輕人太陽穴，讀取到的記憶畫面令我渾身發冷。
在新氧集團地下三百米，十萬具連接着呼吸機的「氧氣電池」正躺在維生艙里，他們的大腦皮層被植入《永樂大典》的納米導線。
「所謂的空氣淨化，是把人變成生物制氧機。」我捏碎天台圍欄的水泥，「楚惜月這個瘋子...」
年輕人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計量器顯示屏亮起倒計時。
當他瞳孔擴散的瞬間，遠處雙子塔頂的臭氧層發生器轟然啟動，藍白色電弧在空中拼出六個巨幅漢字：
【氧氣革命成功】
所有正在運作的制氧機突然逆轉，淡綠色毒霧從排氣口噴涌而出。
我的共生體藤蔓應激性包裹全身，卻在毒霧中開出妖異的曼陀羅花——每片花瓣都是縮小的人肺造型。
「警告！檢測到三萜類化合物，與宿主血液發生...」系統提示音被防空警報淹沒。
我望向開始融化的雲層，終於明白楚惜月說的「光合公式被篡改」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天災，是精心策劃了三十年的氧氣滅絕。
「因為光合作用公式被篡改了。」
她的聲音從地底傳來，伴隨着漸漸遠去的震動，「去博物館找剩下的銅人殘件，我會在制氧廠等你...親愛的氧氣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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