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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主管的臉色已經鐵青，怒不可遏地站在辦公室門口，雙手死死握拳，連指節都微微發白。
他已經想好了，這次絕對要把這個目無尊長的臭小子狠狠地罵到他跪下來道歉！
這次他不打算輕易放過黃浩然！
他腦海裡已經推演了上千套痛罵他的說詞，每一句都帶著精準的攻擊力，足以讓這小子無地自容、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沒錯，先從他的態度開始！
這副懶洋洋的模樣，完全不把主管放在眼裡，這是什麼態度？！
然後再翻舊帳，上星期那份該死的簡報！
主管想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份簡報明明叫他修改，他改得一塌糊塗，根本是個廢物，這次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他，讓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有多麼低微！
他剛要開口，嘴巴才剛張開，準備發出雷霆怒吼——
然後，他看到了黃浩然的臉。
那是一張帶著「事不關己」微笑的臉。
彷彿這一切，對他來說，只是一場無聊的戲劇，而主管，就是那個跳著腳發怒的小丑！
那微笑，平靜、冷漠，甚至……帶著一絲嘲諷。
主管的臉色瞬間扭曲了！
「你他媽的……！」
他整個人暴跳如雷，血壓瞬間飆升，一腳猛地踹向椅子，椅子狠狠地撞上辦公桌，發出刺耳的聲響！
「黃浩然，你這是什麼態度？！」他怒吼著，嘴角甚至帶著隱隱的顫抖，「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嚴格，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你以為我喜歡罵你嗎？！」主管指著他的鼻子，氣得手都在發抖，「是因為你根本不受教！是因為你不長進！是因為你永遠都學不會如何做個合格的員工！」
「現在還敢擺出這種目中無人的表情？！」
「我是在幫你！你這個白眼狼！」
辦公室內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空氣中瀰漫著極端壓抑的窒息感。
但讓所有人驚訝的是——
黃浩然依舊沒有變臉，他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甚至……變得更加深邃了。
主管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切都不對勁！
往常的黃浩然，這個時候應該要低著頭，擺出一副被罵到不敢反抗的「落水狗」模樣，甚至快要哭出來才對！
但今天——這傢伙不僅沒有慌張，反而還帶著那種淡淡的、讓人抓狂的微笑？！
這笑容就像是在說：
「你繼續罵吧，我根本不在乎。」
「你再怎麼生氣，也傷不了我分毫。」
這種態度，簡直比頂嘴還要過分！
主管的火氣再次被點燃，他不能輸，不能讓這小子在眾人面前這麼囂張！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聲音顫抖著，指著黃浩然的鼻子，「我在跟你說話，你就擺出這副臭臉？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他越罵越氣，話語開始變得更加尖銳、更加毒辣，試圖刺穿黃浩然的心理防線：「你這種人，根本沒資格待在這裡！不會做人、不會做事、不會學習，難怪一輩子只能當個沒用的廢物！」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我故意針對你？拜託，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要不是這家公司收留你，你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流浪！」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員工越來越多，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湧了過來，圍成了一圈。
指指點點的聲音開始響起，七嘴八舌的議論填滿了辦公空間。
「主管是真的有病吧……」
「這黃浩然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鎮定？」
「不管怎樣，黃浩然確實沒什麼業績，被罵也不奇怪吧？」
「可是……這樣公開羞辱，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媽的，這根本就是辦公室霸凌吧？」
不同的聲音在空氣中交織，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漠不關心，也有人開始懷疑主管是不是太過頭了。
但無論周圍如何沸騰，唯有黃浩然，內心一片寧靜。
他站在原地，面對著主管的怒吼、同事的議論，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的內心，就像是一場暴風雨過後的海洋，恢復了寂靜，無風無浪，深不可測。
這個世界的攻擊，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他曾經以為，自己只能活在恐懼和羞辱之中，但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過去的黃浩然了。
他已經開始改變了。
主管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看著圍觀的同事越來越多，他心裡的怒火不減反增，甚至開始變得更加陰暗與扭曲。
這小子，為什麼還能站著？
為什麼還能擺出這種無所謂的表情？
他明明應該要崩潰，應該要被羞辱得抬不起頭才對！
主管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腦中猛然想到了黃浩然的履歷——
他的父母都是「亡佚」，當時面試時還說過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哈哈，這正是最好的突破口！
這種沒家教的孤兒，還敢在這裡擺架子？
這種人，本來就不該活得這麼囂張！
主管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惡毒的冷笑，然後語氣忽然放緩，帶著假惺惺的惋惜，開口譏諷道——
「黃浩然，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你這麼不受教了。」
辦公室內的竊竊私語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主管故意頓了頓，然後露出一副「我終於看穿一切」的表情，搖頭嘆息道：「多半是因為你沒有爸媽吧？」
「畢竟，沒有家教的孩子，長大了也是這個樣子。」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幾個人暗自倒抽了一口氣。
「幹，主管這話……夠狠啊……」
「這已經不是罵人，這是直接攻擊了吧？」
「雖然……但孤兒確實比較難教育吧？」
然後，壓抑的氣氛被一陣細碎的竊笑打破。
開始只是幾個人忍不住低聲笑了笑，然後笑聲像是某種病毒般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同事開始竊笑、竊竊私語，甚至有人開始附和——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這麼沒教養，原來是從小沒學過怎麼做人啊？」
「沒有爸媽還這麼囂張，笑死。」
「這種人也能進公司，真的有夠倒霉。」
輕蔑的笑聲，帶著殘酷的惡意，在辦公室裡回盪。
這是黃浩然這輩子無數次聽過的羞辱之一。
「沒有爸媽。」
「沒人要的孩子。」
「沒有家教的垃圾。」
這些話，從小到大，就像是一把把生了鏽的刀，反覆地割在他的靈魂上。
但這一次——
這些話卻再也無法在他心中掀起半點波瀾。
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主管，嘴角的微笑，仍然沒有變化。
只不過，那笑意，變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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