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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冰晶長裙在地脈能量中泛起漣漪，艾麗婭踉蹌着撞上青銅星軌儀，懷中露娜的襁褓突然滲出血色光斑。
茜絲慌忙扔掉沾着糖霜的銀托盤，在星象圖轟然倒塌前用脊背抵住搖搖欲墜的紫水晶立柱。
"夫人當心！"女僕繡着忍冬花紋的圍裙帶勾住操作台邊沿，藏在暗袋裡的魔法水晶球發出細微嗡鳴。
她餘光瞥見露娜正盯着自己後頸，嬰兒粉嫩的拳頭裡攥着半片星輝石。
艾麗婭將女兒塞進茜絲懷裡，冰藍色指甲划過秘銀操作台，十二枚懸浮的月光石接連炸裂。
臍帶血秘銀櫃的投影在穹頂顯現時，她喉間湧出的血珠墜在露娜眉心，化作三棱冰晶："用你的預言天賦，我要知道榮耀魔堡的生路。"
茜絲抱着女嬰後退半步，水晶球在掌心發燙。
她清楚記得三天前替堡主傳遞密信時，萊昂納德指尖的黑霧曾纏繞過占卜工具。
此刻球體內部翻湧的暗紅色漩渦里，隱約浮現出外室女子佩戴的鳶尾花項鍊。
"母親…痛..."露娜突然發出含混的囈語，肉嘟嘟的腳丫踹開襁褓。
翡翠吊墜的碎片從她頸間射出，精準嵌入茜絲水晶球的十二宮位，正在暴走的守護龍虛影頓時凝固成琥珀色光團。
艾麗婭的冰晶長靴碾過滿地星砂，忽然抓住女僕手腕。
她沒注意到茜絲瞬間慘白的臉色——水晶球背面被翡翠碎片割開的裂痕里，正滲出與萊昂納德袖扣同款的紫羅蘭毒液。
"三年前你能占卜出盧修斯的血脈詛咒，如今..."堡主夫人聲音戛然而止，她踉蹌着扶住刻滿古老符文的石椅，鎏金扶手被攥出五道冰棱，"就連臍帶血都遭污染，這城堡里還剩什麼是乾淨的？"
露娜突然發出咯咯笑聲，小手拍打水晶球表面。
茜絲驚恐地看着嬰兒瞳孔里旋轉的星軌——那正是昨夜她在占卜房看見的凶兆圖。
當女嬰的乳牙咬破她袖口時，球體內浮現的暴風雪突然轉向，顯露出一角繡着精靈語的旗幟。
"夫人快看！"茜絲故意讓水晶球滾落到艾麗婭腳邊，用長裙遮掩住球體背面的裂痕。
翡翠碎片在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像：二十年前簽訂盟約時，精靈女王贈予初代堡主的銀樺木弓，此刻正在寶庫深處發出鳴響。
艾麗婭的冰霜之力不受控地漫溢，凍結了半個占星廳。
她沒注意到茜絲偷偷將染毒的水晶球碎片藏進髮髻，更沒發現露娜正用沾着口水的手指，在冰面上畫出精靈族的生命樹圖騰。
"往西..."茜絲盯着女嬰留下的熒光痕跡，聲音發顫，"古戰場遺蹟的方向，有東西在與守護龍共鳴。"她咽下後半句預言——水晶球最後顯示的，是精靈王庭祭壇里供奉着的、與露娜胎記完全一致的星月烙印。
窗外傳來冰層碎裂的轟鳴，艾麗婭將女兒舉到眼前。
月光穿過露娜透明的耳廓，在牆面投下酷似精靈尖耳的影子，那些光斑正緩緩聚集成西行路線圖。
堡主夫人咬破指尖，在嬰兒額頭畫出荊棘王冠的輪廓："準備龍鱗舟，黎明前出發。"
茜絲彎腰去撿滾落的水晶球時，露娜突然揪住她垂落的髮絲。
女僕藏在銀髮里的翡翠碎片驟然發燙，映出八百公里外某棵通天巨樹下的場景——十二位精靈長老圍着的祭壇中央，擺放着與榮耀魔堡初代家主手札完全相同的鎏金搖籃。
冰晶凝結的腳步聲在長廊迴蕩，艾麗婭抱着露娜踏入議事廳時，懸掛百年的魔紋綬帶突然斷裂。
鎏金綬帶扣墜地瞬間，露娜伸出沾着星砂的小手，精準接住滾落的紫晶紐扣——那正是萊昂納德婚禮當天佩戴的襟飾。
"母親，亮晶晶。"女嬰將紐扣塞進艾麗婭掌心，冰霜之力竟將晶石表面凍結的誓言紋章消融。
堡主夫人指尖微顫，二十年婚約咒文化作霧氣消散時，水晶吊燈映出她眉梢凝結的冰珠。
盧修斯單膝跪地承接命令時，鎖子甲縫隙滲出淡淡的血藤汁氣息。
艾麗婭沒察覺三子袖口沾染的精靈花粉，更未發現他垂落的銀髮間纏着半截枯萎的月光草——昨夜他剛秘密處置了父親安插在馬廄的眼線。
"帶上初代家主的銀樺木弓。"艾麗婭將冰晶鑰匙按進盧修斯掌心，鑰匙齒痕割破他指腹的瞬間，露娜突然伸手按住滲血的傷口。
嬰兒睫毛上凝結的霜花簌簌掉落，在血珠表面形成微縮的精靈符文。
倚着星隕石杖的大哥突然劇烈咳嗽，杖頭鑲嵌的龍晶迸裂出蛛網紋。
他布滿咒文疤痕的右手按住盧修斯肩甲，殘破的魔法迴路竟在盔甲表面灼出焦痕："精靈王庭仍記恨三百年前的黑沼澤戰役，若見到他們頸後的月刃刺青..."
二哥的幻影分身突然從鏡中走出，手中破碎的契約捲軸驚起滿室塵埃。
他脖頸處的奴隸烙印在月光下泛着青光："別忘了八十年前，祖父用虛假的星辰鐵礦分布圖騙取精靈信任。"虛影伸手觸碰露娜襁褓時，女嬰突然吐出個冰泡泡，將他指尖纏繞的詛咒黑霧凍成冰碴。
茜絲端着星紋銀盤進來時，水晶酒壺突然炸裂。
她熟練地用裙擺接住飛濺的瓊漿，卻在彎腰時讓藏在胸口的翡翠碎片滑落。
露娜的瞳孔驟然收縮，翡翠映出的幻象里，二十位精靈戰士正用弓箭對準盧修斯的咽喉。
"夫人！"女僕突然指着穹頂驚呼。
懸浮的魔法沙盤上，代表榮耀魔堡的冰雕正在融化，而象徵精靈領地的翡翠幼苗破土而出。
露娜咿呀着揮動小手，奶漬在沙盤邊緣畫出蜿蜒的光痕——正是通往古戰場的密道圖。
艾麗婭的冰晶長裙無風自動，她扯斷頸間黑曜石項鍊擲向沙盤。
十二顆寶石化作冰隼環繞盧修斯飛行，當最後那隻隼鳥啄食掉沙盤上的詛咒瘴氣時，露娜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隻。
冰隼在她掌心融化成冒着熱氣的奶瓶，散發出精靈聖泉特有的鈴蘭香。
"黎明時分從玫瑰迴廊出發。"堡主夫人用霜雪在盧修斯盔甲繪出路線圖，筆鋒在心臟位置重重一點，"經過月光沼澤時，記得給精靈哨兵看這個印記。"冰晶在她指尖凝成半枚殘缺的族徽——正是露娜胎記的另一半。
大哥的魔法杖突然發出悲鳴，杖身浮現出三百年前精靈大祭司的警告圖騰。
他瘸腿踉蹌着撞翻青銅燭台，卻在火焰即將吞沒契約文書時，被露娜吐出的冰霧凍結成永恆的火炬造型。
女嬰咯咯笑着拍打水晶襁褓扣，每聲脆響都讓文書上的精靈文字明亮一分。
茜絲借着整理文書靠近沙盤，染毒的指尖悄悄抹去某個關鍵標記。
當她轉身時，髮髻里藏的翡翠碎片突然灼燒頭皮——露娜正用星輝石碎片當鏡子，將光線折射在她藏着秘密的耳後。
"夫人，該給小姐餵藥了。"女僕端起冒着泡的紫色藥劑，卻在遞出時被大哥的魔法杖攔住。
杖頭龍眼突然睜開，將藥液照成駭人的猩紅色。
露娜突然伸手打翻藥碗，濺落的液體在地面腐蝕出精靈文字"背叛者"。
艾麗婭的冰藍色瞳孔收縮如針尖。
她扯斷茜絲左耳的月長石耳墜擲向壁爐，火焰中浮現出外室女子把玩同款首飾的畫面。
露娜趁機抓起沙盤裡的翡翠幼苗塞進嘴裡，嫩芽在她口中綻放成發光的地圖，舌尖正指向精靈祭壇的坐標。
當最後一隻冰隼撞碎彩窗飛向夜空，艾麗婭將露娜舉到月光下。
女嬰後頸的星月胎記突然投射出精靈祭壇的虛影，十二長老的吟唱聲竟穿透時空在議事廳迴蕩。
盧修斯的銀甲表面浮現出古老藤蔓紋路，那是精靈王族對盟約繼承者的認可印記。
"把魔堡的未來..."艾麗婭的聲音突然哽咽，她扯斷一縷銀髮纏繞在盧修斯劍柄，髮絲瞬間凝結成冰晶鎖鏈，"系在你的劍刃上。"
月光偏移到東翼塔樓時，露娜突然指着窗外嚎啕大哭。
艾麗婭順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紫藤花架上垂落的冰凌正折射出婚房陽台的輪廓——二十年前，萊昂納德就是在那裡為她戴上鑲嵌精靈淚晶的婚戒。
此刻冰凌突然斷裂，墜落的碎晶在噴泉池拼湊出半顆心形，水面倒影里屬於丈夫的那半邊，早已被黑霧腐蝕成猙獰的鬼臉。
紫藤冰晶墜入噴泉的剎那，萊昂納德的嘆息裹着黑霧在廊柱間凝結。
這位榮耀魔堡之主伸手接住半片浮冰，暗紋手套上的鳶尾花刺繡突然綻放，將水面倒影復原成完整的婚戒形狀。
"記得你分娩那夜，月光也是這樣碎在產房窗欞上。"他指節輕叩冰面，黑曜石婚戒表面浮現當年景象——艾麗婭渾身浸在血泊里，仍堅持用冰晶托住早產的露娜，而他跪在門外用契約魔法向十二星宮獻祭半數壽命。
艾麗婭的冰晶耳墜突然炸成齏粉，懷裡的露娜被驚得打了個奶嗝。
嬰兒嘴角溢出的乳霜在空氣中凝成利箭，直刺萊昂納德喉間三寸："你獻祭時留下的星宮烙印，當真沒沾染外室臥房的鳶尾香？"
鎏金燭台突然劇烈搖晃，萊昂納德斗篷翻湧出的黑霧裡浮現出精靈族聖泉。
霧氣中跪在泉邊的外室女子仰起臉，頸間鳶尾項鍊正在吸收泉底滲出的紫羅蘭毒液。
露娜突然伸手抓向幻象，肉窩裡藏的星砂灼穿霧氣，露出女子腳踝處與盧修斯盔甲相同的藤蔓紋身。
"三年前你抱着高燒的盧修斯闖進暴風雪..."萊昂納德抬手凍結了正在消散的幻象，冰層里封存着艾麗婭徹夜吟唱治癒咒語的側臉，"那夜我割開手腕用血咒引開霜狼群時，可曾想過背叛？"
艾麗婭的冰晶長靴碾碎地磚縫隙里鑽出的毒藤，懷中的露娜突然吐出串七彩泡泡。
每個泡泡炸裂時都顯現出不同畫面——去年仲夏夜萊昂納德與外室在月光沼澤私會、上個月圓夜他袖口沾着精靈花粉出現在寶庫暗門、三天前他用染毒的婚戒印章封印了露娜的預言水晶。
"你的真心比月光沼澤的毒瘴還要污濁！"艾麗婭扯斷頸間冰晶項鍊擲向地面，十二顆冰魄珠彈跳着組成當年婚禮上的誓言陣圖。
當最後那顆珠子滾到萊昂納德腳邊時，突然映出外室女子正在親吻的契約捲軸——正是用精靈族禁術篡改過的婚約副本。
萊昂納德的魔法斗篷突然化作黑焰，將陣圖中"同生共死"的精靈語咒文燒成灰燼。
他伸手想觸碰露娜襁褓上凝結的霜花，卻被嬰兒突然睜開的星瞳灼傷指尖——那雙瞳孔里旋轉的，正是昨夜他秘密銷毀的初代家主手札殘頁。
"當年你為我戴上精靈淚晶戒時..."他翻轉灼傷的手掌，露出掌心月牙狀的舊疤痕，"可看見如今要為兩百條枯萎的生命樹根系贖罪的未來？"
露娜的胎記突然投射出精靈祭壇的全息影像，十二長老的虛影正用箭尖指向萊昂納德胸前的家主徽章。
艾麗婭的冰藍色長髮無風自動，將影像定格在祭壇中央的鎏金搖籃——那搖籃內側刻着的，竟是萊昂納德家族與外室血脈才能解封的古代精靈禁咒。
"你竟敢用露娜的胎血餵養禁咒！"艾麗婭的怒吼震碎十扇彩窗，飛濺的琉璃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支冰箭。
露娜頸間的翡翠吊墜突然迸發綠光，將所有冰箭調轉方向對準萊昂納德的心臟位置。
萊昂納德胸前的家主徽章裂開縫隙，滲出與精靈祭壇同源的熒藍血液。
他苦笑着展開當年婚禮上的同心契約捲軸，羊皮紙燃燒時浮現出令所有人震驚的畫面——二十年前在精靈王庭簽訂婚約的，竟有兩個艾麗婭的虛影在月光下重疊。
露娜突然發出尖銳的啼哭，翡翠吊墜射出的光線將燃燒的捲軸切成兩半。
左側半卷顯現出真正的婚禮誓言，右側卻爬滿用毒液書寫的背叛條約。
艾麗婭的冰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着自己當年被抹去的記憶殘片從灰燼中升起——那分明是萊昂納德將外室女子偽裝成自己的魔法波動！
"你竟敢篡改星辰契約！"艾麗婭的冰霜之力徹底暴走，整座城堡開始劇烈震顫。
露娜的胎記突然投射出初代家主的靈魂虛影，老者手中的銀樺木弓正對準萊昂納德眉心的黑魔法印記。
萊昂納德突然撕開襯衣露出心口，那裡蠕動着與精靈祭壇禁咒同源的荊棘圖騰："從接任家主那日起，我的心臟就種下了必須說謊的詛咒。"他伸手想觸碰露娜襁褓上凝結的冰晶，卻被嬰兒口中噴出的星砂灼穿手掌，"每次對你說'愛'，都是在剜自己的血肉。"
艾麗婭的冷笑凍結了正在滴落的血珠，她扯開嬰兒襁褓露出露娜後背——那裡不知何時浮現出完整的精靈王族盟約圖騰。
當月光照亮圖騰中央的斷劍標誌時，城堡地底突然傳來初代守護龍的悲鳴。
"你的謊言比黑沼澤腐爛三百年的屍毒還要惡臭。"艾麗婭用冰晶重塑斷裂的婚戒，卻在戒指成型的瞬間將其捏成粉末。
露娜突然伸手抓向飄散的晶粉，那些微粒在她掌心重組為微型精靈戰船，船頭旗幟正是西行路線圖的終點。
萊昂納德的瞳孔突然變成與外室女子相同的熒綠色，他抬手召喚出布滿裂痕的婚約寶匣。
當寶匣中滲出精靈禁地的毒霧時，露娜胎記射出的光芒恰好照在寶匣暗格里——那裡靜靜躺着十二枚染血的精靈幼童乳牙。
城堡西側突然傳來龍鱗舟起航的號角聲，艾麗婭最後看了眼婚房陽台的冰雕。
那裡凝結着二十年來每個清晨她為丈夫整理斗篷的身影，此刻所有冰雕突然集體轉向，朝着西行船隊的方向垂下頭顱。
露娜的胎記在月光下開始發燙，艾麗婭將嬰兒舉到與萊昂納德視線平齊的位置。
當父女倆的瞳孔同時映出精靈祭壇的虛影時，城堡地底的守護龍遺骸突然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那聲波竟將家主臥房的黑曜石婚床震成齏粉。
月光穿透彩繪琉璃窗，在藏書閣的橡木地板上投下斑斕光暈。
艾麗婭的指尖撫過鎏金書脊，突然在某本古籍前頓住——封皮上的月桂枝纏繞着星芒圖騰，與她昨夜在占星台看到的災星軌跡完全重合。
"夫人，這捲軸會吸血！"茜絲驚呼着後退半步。
艾麗婭展開泛黃的羊皮卷，暗紅紋路突然泛起幽藍光芒，精靈文字如藤蔓般在紙面遊走。
她認得這種帶着荊棘尾勾的字體，二十年前萊昂納德求婚時的情書上，就夾雜着類似的筆跡。
樓梯傳來銀馬刺輕叩石階的聲響，艾麗婭將捲軸攏進廣袖。
萊昂納德披着暗紋斗篷踏入藏書閣，龍涎香里混着茉莉香粉的味道——正是外室最愛的南境香料。
"聽說你派人探查精靈之森？"堡主指尖擦過水晶球表面，球體內頓時翻湧起黑霧，"那些尖耳朵早在百年前就......"
"早在百年前就與先祖立下血契！"艾麗婭猛地轉身，翡翠耳墜在頸側劃出冷光，"而你在我們的婚床上，把這份盟約刻在了別的女人胸口！"
露娜在茜絲懷中蹬了蹬裹着銀絲襪的小腳。
她看見母親背後的魔導書正在虛化，這是大魔導師記憶甦醒的前兆——那些精靈文字正在改寫艾麗婭的魔法迴路。
"父親難道忘了？"三公子盧修斯的聲音從廊柱後傳來，他手中捧着的元素羅盤正指向東北，"上個月暴死的信使，鎧甲里藏着精靈族的金橡葉。"
地板上突然浮現環形法陣，大哥的輪椅碾過陣眼時發出金石相擊之音。
他殘破的右手在虛空勾畫，古籍架上的《元素契約考》自動翻至第414頁，泛黃插圖上，精靈王的冠冕正滲出鮮血。
"生機在月相輪轉時。"二哥突然開口，他手中的星象儀投射出銀河幻影，"下個雙月同天之夜，精靈王庭的結界會......"
露娜突然發出咿呀聲，粉嫩掌心亮起微光。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嬰兒澄澈的瞳孔深處，正倒映着千里之外精靈祭壇上的時空裂隙——那是她前世隕落前，用最後魔力封印的惡魔通道。
艾麗婭的手指划過古捲軸上泛光的精靈符文，水晶吊燈在羊皮紙上投下細碎光斑。
她轉頭看向壁爐旁正在逗弄火焰蜥蜴的露娜，三歲女嬰仰起臉時，琥珀色瞳孔里流轉着成年魔法師才有的銳利。
"夫人！"茜絲提着裙擺衝進書房，銀托盤裡的紅茶潑濕了精靈族地圖，"三公子在訓練場又和老爺..."
話音未落，水晶吊燈突然劇烈搖晃。
露娜突然伸手抓住艾麗婭的珍珠項鍊，奶聲奶氣吐出清晰字句："地脈震動，東南三十里。"
萊昂納德踹開鎏金大門時，艾麗婭正將魔藥滴入觀測水晶。
紫色煙霧中浮現出扭曲的空間裂縫，密密麻麻的魔物正從地底湧向精靈森林。"這就是你說的例行巡查？"她甩出沾染脂粉香的手帕，帕角繡着外室名字的縮寫。
"父親難道要等魔潮吞了精靈聖樹才肯打開祖傳捲軸？"輪椅上的大公子突然開口。
他膝頭的魔法典籍無風自動，殘缺的雙腿在地毯投下蛇形暗影。
二公子擦拭着被摯友刺穿的護心鏡冷笑："畢竟某些人的傳送陣要留着幽會用。"
露娜突然伸手按住三哥腰間破舊的護身符。
當萊昂納德的金絲領針亮起傳送魔法時，女嬰掌心迸發的純淨魔力竟讓空間漩渦瞬間凝固。
艾麗婭拔下婚戒砸向水晶球，戒指穿透虛影中的精靈王冠，在萊昂納德腳邊灼出焦痕。
"明日黎明前，"堡主夫人扯斷珍珠項鍊，散落的珠子在法陣紋路上彈跳成星圖，"若看不到精靈使者的月光舟，我就讓全城看看堡主情書里的月光森林到底在哪個次元！"
三公子突然舉起母親遺留的護身符，古老精靈語在書房四壁亮起。
露娜望着浮現在半空的立體地圖，嘴角揚起與嬰兒面孔極不相稱的冷笑——那分明是前世大魔導師破解上古結界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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