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卵石小徑散發着刺骨的寒意,透過露娜的小拖鞋滲了進來。
一種奇怪的刺痛感,就像幻肢發癢一樣,把她從嬰兒床里吸引出來,帶進了榮耀堡壘那空曠、迴蕩着聲響的大廳。
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懼,不是這種微弱、閃爍的感覺,而是一種類似飛蛾被無形火焰吸引的東西——魔法。
空氣中瀰漫着魔法的氣息,那是一種不和諧的旋律,只有擁有重生法師靈魂的她才能感知到。
她跌跌撞撞地走進庭院,夜晚凜冽的空氣刺痛着她的臉頰。
月光將這一幕染成了銀灰色,在那裡,在高聳的堡壘牆壁的映襯下,站着艾麗婭,她的懷裡抱着用深色天鵝絨包裹的包裹。
她腳邊放着一個小巧、雕刻精美的箱子,散發着微弱的魔法光芒。
艾麗婭嚇了一跳,倒吸了一口氣。
「露娜!小傢伙,你在這裡幹什麼?現在是半夜。你應該睡覺了。」她的聲音很緊張,帶着一種讓露娜內心警鈴大作的緊張情緒。
「媽媽要走了嗎?」露娜歪着頭,她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映着月光。
艾麗婭跪下來,把露娜緊緊地抱在懷裡,這擁抱有點太緊,有點太急切。
「堡壘……有……有一股黑暗籠罩着它,小露娜。我得去想辦法保護我們。」這些話脫口而出,半真半假,還夾雜着艾麗婭無法完全掩飾的恐懼。
空氣中瀰漫着未說出口的話,那是一曲背叛與心碎的無聲交響曲。
露娜,一個被困在嬰兒身體裡的老靈魂,知道真相。
倫納德,那個迷人的兩面派蛇蠍男人,在外面有了另一個家庭。
他的風流韻事有可能摧毀榮耀堡壘和裡面的每一個人。
露娜挺起小小的胸膛,拍了拍艾麗婭的臉頰。
「露娜會保護大家!媽媽別擔心。」她聲音里那股強烈的決心與她天使般的面容極不相稱,讓艾麗婭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含淚的微笑。
「我勇敢的女孩,」艾麗婭輕聲說,聲音飽含着情感。
她拂去露娜額頭上的一縷捲髮。
「你是個寶貝,我的小露娜。」
露娜從睡衣的褶皺里拿出一顆小小的、跳動着的水晶,它散發着內在的光芒。
這是純粹的魔法,是她從堡壘周圍的環境能量中艱難地引導和凝聚出來的,是一份飽含着超越她年齡的愛的禮物。
然後,她用胖乎乎的手指把一塊魔法泥土塑造成一隻微型獅鷲的形狀。
「送給媽媽。」她歡快地說,聲音里充滿了孩子般的喜悅。
露娜轉過身去,就像在玩躲貓貓遊戲一樣,輕聲念起了咒語,將複雜的魔法絲線編織進這隻黏土小獸體內。
一股強大而充滿活力的力量從她的指尖湧出,封印在這隻小小的守護者體內。
她笑容燦爛地把它遞給了艾麗婭。
艾麗婭接過禮物時,眼中閃爍着未落下的淚水。
她把它們塞進天鵝絨包裹里,禮物的重量切實地提醒着她們之間的愛。
回到嬰兒床里,露娜蜷縮在被子下面。
但一縷殘留的魔法,一絲頑皮的力量嘆息,掙脫了她的控制。
它像一陣淘氣的微風在房間裡舞動,拂過放在敞開窗戶邊艾麗婭包裹里的黏土獅鷲。
獅鷲動了動。
原本應該處於休眠狀態的魔法突然甦醒了。
黏土裂開、破碎,一個由旋轉能量構成的生物從中出現,既壯觀又可怕,它的眼睛燃燒着新生的力量。
房間裡涌動着純粹的魔法,家具都在震動,空氣中瀰漫着臭氧的味道。
外面傳來一聲巨響——艾麗婭驚訝的叫聲——接着是盧修斯洪亮的聲音:「以祖先之名!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修斯衝進門來,眼睛裡滿是震驚和警覺,一股可控的魔法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抵禦着覺醒獅鷲的混亂能量。
他迅速念了一個強大的束縛咒語,周圍的空氣閃爍起來。
獅鷲暫時被制服,縮了回去,光芒暗淡了下來,不過表面之下仍涌動着一股幾乎無法控制的力量。
他大步走到嬰兒床邊,臉上滿是擔憂,輕輕地把露娜抱進懷裡。
「噓,小傢伙,」他輕聲說,聲音讓人安心,「現在沒事了。我在這兒。」他輕輕一揮手,驅散了縈繞在她身上的殘留魔法,那是一種無聲而安慰的撫摸。
然而,他的
他轉向窗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那隻獅鷲現在又變回了微型,似乎一動不動地躺在艾麗婭放它的地方。
他凝視着黑暗中,片刻之前艾麗婭的身影剛剛消失的地方,下巴緊繃着,他的話在寂靜中沉重地迴蕩着:「她走了……」
她離去的沉重感像一塊裹屍布一樣籠罩着房間,預示着一場必將到來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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