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奶奶似乎篤定了柴房裡的兒媳出了問題,折磨的手段變本加厲。
她不讓媽媽上桌吃飯,逼她每天帶着嚼子。
那根皮帶勒得媽媽嘴角滲血,卻無法阻止她眼中那股不屬於她的倔強。
「賤骨頭,給臉不要臉!」
奶奶用細竹籤一根根扎進媽媽的指甲縫裡,一邊扎一邊罵:「你不是能耐嗎?來,咬我啊!」
爸爸就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娘。"
他突然開口,聲音古怪而尖細,"您往她腰眼上扎,那兒最疼。"
我看着這一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雖然這種折磨和以前的毒打相比算是小巫見大巫,但看到媽媽如此悽慘,我內心還是不忍。
就在這時,媽媽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奶奶的鉗制,跌跌撞撞地爬到牆角。
她用顫抖的手指,在地上艱難地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救我......是......」
「呵,還想求救?」
奶奶冷笑一聲,突然轉身走進廚房。
等她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根燒得通紅的鐵鉗。
「不想幹活是吧?那就讓你這雙手徹底廢了!」
我死死捂住嘴,才沒讓尖叫聲溢出來。
鐵鉗貼上媽媽的手掌時,一股焦糊味瞬間瀰漫開來。
媽媽痛得全身抽搐,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含混不清的嗚咽。
爸爸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那天晚上,我趁着奶奶睡着,偷偷溜進關着媽媽的柴房。
我帶了一塊從廚房偷來的饅頭,躡手躡腳地靠近蜷縮在角落的媽媽。
"爸......"
我試探着低聲開口,"是你嗎?"
媽媽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她瘋狂地撞擊着房門,發出"嗚嗚"的怒吼,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都被嘴裡的嚼子堵住。
我被嚇得連連後退,手中的饅頭「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小妍。」
身後突然響起爸爸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轉過身,看見爸爸站在月光下,目光複雜地看着我。
可溫柔轉瞬即逝,他的眼神冷了下來,仿佛在權衡着什麼:「這種時候,可不該亂跑。」
4.
我心驚膽戰地回了屋,整夜輾轉反側。
接下來幾天都沒什麼異常,爸爸每晚依舊照常直播拿媽媽取樂。
可是奶奶的眼神卻越來越古怪。
她總是盯着爸爸看,尤其是在他吃飯的時候。
每當爸爸端起碗,她就眯起眼睛,仿佛在等待什麼。
「兒啊。」
這天早上,奶奶突然說,「還記得小時候你偷喝我的藥酒,結果醉得滿地打滾,還尿了褲子的事嗎?」
爸爸一愣,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隨即勉強笑道:「啊……記得,記得。」
奶奶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下午,她又做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她徑直走到柴房前,從懷裡掏出一個酒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那是爸爸最寶貝的酒壺,據說是爺爺留下的唯一遺物。
他從來不許我們碰,就連奶奶也不行。
「哎呀,」
奶奶假惺惺地說,「不小心摔碎了你爹留給你的酒壺。」
爸爸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啊……沒事,反正也舊了。」
而柴房裡的媽媽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暴怒起來,發出一連串含混不清的怒吼,掙扎着想要衝出來。
我的心沉了下去。
完了,奶奶發現了。
晚上,我在廚房後面翻找木柴,卻意外發現一個小布包,藏在牆縫裡。
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小撮燒焦的頭髮,幾根顏色詭異的草藥,還有一張畫滿符號的黃紙。
符紙上的墨跡還很新鮮,散發着一股奇怪的氣味。
我心裡一跳,想起幾天前那個雨夜。
那天爸爸把媽媽打得奄奄一息,一個佝僂的老婆婆突然出現在門口,說要給媽媽治傷。
她手裡就拿着這種奇怪的草藥。
第二天,爸媽就都變得不對勁了。
我緊緊攥着布包,等到奶奶出門,趕緊去找爸爸。
「爸……不,媽,」
我顫抖着掏出布包,「這是不是你藏的?」
爸爸臉色大變,一把奪過布包,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對不起,小妍。」
他用爸爸的聲音抽泣着,「媽媽實在是……實在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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