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有煩心事嗎?”雲可馨不相信道。
“肯定有,”船夫轉頭,含著笑音道,“但若是目前你無力解決,也隻能先擱置著,蓄勢待發。”
“蓄勢待發!”雲可馨默念了一下,沒什麽,隻是將目光遠遠的投向遠處的海一線,總覺得離自己很近,卻是那樣的遙遠。
此時,船已然駛出相當遠,已然在河中心,看不到河岸了。
“閃瑩,閃月,我們這是去哪兒?”雲可馨望了望四麵環水的河麵,有些擔憂道,“不會迷路吧。”
“不會,船家是吃這碗飯的,怎可能迷路迷路?”閃月笑道,“姐放心,等我們遊玩之後,會把你安全送回府的。”
“你這麽相信他?”雲可馨歪著腦袋睨了閃月一眼,輕聲質疑道。
“那是當然,“閃月縮了縮脖子,神秘的笑道。
雲可馨被閃月看的莫名其妙,沒再理會,隻把視線投向碧綠的河水,發現清澈減低,還能看到魚兒和蝦,有的還挺大,她興奮的笑道:
“閃瑩,閃月,這河應該不深,我們下去抓魚,待會兒我們吃烤魚。”
不等二位丫鬟做出反應,船家卻是回頭阻止道:
“不可,這河遠比你眼睛看到的要深。”
“為什麽呢,我看到就這麽一點,”雲可馨站起來,用手上下比劃道,“感覺就在眼前的樣子。”
“那日頭照的,”船家停止了搖櫓,站直身子,用手指了指頭頂,又指了指河水道,“折到人的眼裏就變了樣,七姐,不信你看。”
他著拿來放在穿上的一根長木棍,筆直的插進河水裏,居然沒入三分之二,遠比她示意的要深許多,心想,如果自己就這麽下去的話,可能要抹過脖子了。
“原來是這樣,船家可真厲害,”雲可馨拍手笑道,“懂得這麽多。”“這有什麽稀奇?我一個成在河上往返的人。”船夫淡淡一笑道。
“那你們都是用這抓魚麽?”雲可馨指著船夫手中的鐵叉。
“是得,七姐你看看河裏,想抓那隻魚。”船家雙手一上一下的握著的鐵叉,笑道,“我抓給你。”
“好啊,嗯——”雲可馨站在船沿,身子微微向外傾,手扶下巴觀望道,“那隻,大的。”
“好嘞,稍等!”船夫話音剛落,健臂一揮,鐵叉沉入水中,再拿起時,叉子上已經多了一條魚。
雲可馨興奮又笑又跳又誇,把這幾日的不快都拋之腦後了,閃瑩和閃月見此情景皆竊笑不語:七姐終於又像往日一樣活潑可愛,笑臉迎人了。
雲可馨絲毫沒注意到,兩位丫鬟臉上露出的“偷笑”以及對船家伸出大拇指,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船夫手中那柄一起一落神奇的“兵器”上——她的手指向哪裏,就沒有哪隻魚蝦能逃過他的鋼叉。
“船家,你這功夫是誰教你的?”雲可馨滿眼崇拜的笑問。
“都是些看家本領,混口飯吃,”船家謙和的一笑,“是個好心的客觀教我的,然後在沒船客的時候,自己琢磨著就會了。”
“快把魚裝進魚簍,”閃月拿著已然裝了好多魚的簍子走來道,“今晚上我們可以吃燒烤咯。”
“你就知道吃。”閃瑩笑著,七手八腳的幫忙裝好了魚蝦。
“姐,快看,前麵又有條船,”閃瑩忽然挑起來叫道,“不過好像並非載客之用,是艘遊船,好漂亮哦。”
雲可馨順著閃瑩所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確有一艘裝飾豪華的遊船朝這邊劃來,奇怪的是船上很少人,她正想問,船家卻突然仰頭大笑道:
“閃月,你輸了,我他一定會忍不住沒到時間就找來的,沒錯吧。”
“是,奴婢輸了。”閃月暢快的頷首笑道。
雲可馨怔愣:奴婢?閃月和這船家難不成早已相識?在她莫名的目光中,船家摘下了鬥笠,雲可馨驚叫出聲:“衛卿?!姐夫,你怎麽在這?還假扮成船夫?!”
“七妹妹問他——”衛卿笑著扔掉鬥笠扯掉口罩,側過身,手指著那艘漸行漸近的遊船裏的一個人,笑道,“是他的主意。”
雲可馨愈發莫名其妙了,伸長脖子的張望,而當看清遊船裏的某人時,呆了呆:風吟瀟!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俊容因冷風吹拂愈發清白俊逸,溫文儒雅,近乎墨藍的長發隨風飛舞,又黑又亮的眼瞳底因看到眼前的佳人而流光溢彩,弧度有致的唇型似笑非笑的揚著。他負手而立的站在欄杆前,舉目遠眺,視線始終不離雲可馨的方向。
終於,兩船相靠,四目相對,雲可馨的嬌俏容顏讓夕陽染得更紅。
“可馨,上來。”風吟向身子倚著船欄,向發怔的雲可馨伸出手去。
“七妹妹,快去啊,發什麽愣,”衛卿笑著催促道,“想必君侯是在河的另一邊等不及了,這才找來。”
語畢,風吟瀟臉上泛出一抹淡紅。
“快呀,七姐,”閃月笑道,“為了這一刻,我們好容易盼到了現在。”
話裏,滿是“早有預謀”的頑皮。
雲可馨猶豫著向跨了一步,伸出手,沒提防風吟瀟卻將手繞過她的腋下,就這麽把她抱上了遊船,弄得雲可馨滿臉緋紅。
“行了,你們倆在這泛舟遊玩,”衛卿不改他喜好調侃戲謔的一麵,道,“我得找我家娘子去了。”
“姐,我們也隨世子到河那一邊去找四姐,她還一人在那兒等著,”閃瑩向雲可馨擠了擠眼睛,笑道,“有君侯在姐身邊,我們這些下人就是多餘的啦。”
完,也不給雲可馨“叱問”的機會,轉身坐回船沿,衛卿也劃著木槳順風“飄然遠去”,她想喊都來不及。
“可馨,怎麽不話,”風吟瀟走到雲可馨背後頭一低,在她耳邊低語,“見到我不高興?”
“沒有,”雲可馨轉過身子,靈動的眼眸直逼風吟瀟,嘟嘴到,“方才君侯怎麽能,怎麽能對我那樣——”
“哪樣?”風吟瀟瞧她怒的可愛,有意裝傻的逗她。
“就是……”雲可馨伸出手,模仿風吟瀟抱她的樣子,害羞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君侯居然……”最後索性別過臉去,不理他。
“對不起,我不是成心的,”風吟瀟微微一笑,“這遊船比扁舟要高出許多,沒有梯子,隻能我抱你上來。”
雲可馨臉紅紅走開,往憑欄下的長椅上一坐,目視遠方。風吟瀟也跟了上去,在她身畔坐在。
“可馨,不生氣了好不好?”風吟瀟亦是一麵單手攀著憑欄,一麵側過身子望她,“我當時的確隻想著讓你早點上船,別顧慮其他,對不起。”
其實,他並不想“對不起”,因為那是在潛意識裏徘徊不去的念頭:他想即刻就娶了她,名正言順、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不放手——風吟瀟這才體會母親所謂的“憋壞了” 的擔憂,雖他與母親之所慮不同,但確實有些忍不住想要把雲可馨娶回家,讓她生活在他的世界裏,省得連拉個手都要“誠惶誠恐”,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一樣。
“沒事,君侯下次記住,”雲可馨招架不住的就是風吟瀟的優雅輕柔的慢哄,脾氣再壞的人在他麵前也沒法發火,“好在方才也沒外人,否則。”雲可馨一頓,轉了話題,“先,君侯為什麽會出這餿主意的?”
風吟瀟啞然失笑:“餿主意?可馨不喜歡乘船觀景?”
“我是你讓姐夫裝扮成船夫的事,”雲可馨沒好氣瞟一眼道,“有必要嗎,這樣?君侯還不如直接找個船夫,讓姐夫陪著四姐呢。”
“在這裏,我不想有外人,”風吟瀟揚唇笑道,“而且這世上的男子,我除了自己,就是相信衛卿。”
雲可馨突然想笑:“但為什麽裝扮成船夫呢?還瞞著我?”
“我隻是覺得可馨成生活在大宅子裏,”風吟瀟耐心的,“也許對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早已厭倦,就想讓你見識一下另一種生存狀態,有點新鮮感。至於衛卿——”風吟瀟忽然咧嘴一笑,“他若是早早‘暴露’,那還有什麽意思呢?可馨一直都沒發現吧?”
“姐夫戴著鬥笠和口罩,我當然沒發現,”雲可馨一手彎曲的搭在憑欄,一麵側過臉貼上,對風吟瀟道,“不過能聽出聲音好怪,鼻子被包著,聲音聽著就別扭的,但我沒想往深處想 。”
“那是因為可馨最近心有多慮,”風吟瀟不笑了,凝望著她半晌不語,後才道,“為什麽心情不好?聽閃瑩和閃月你幾沒笑了……”
雲可馨心中“怨聲載道”:仨丫鬟真是“大嘴巴”,也不知她們還對風吟瀟了些什麽。
“不滿君侯,確有心事,”雲可馨著又轉過臉去,下巴抵著胳膊道,“不過也許是我太心急了。”
“可馨,你隨我來。”
風吟瀟起身,牽了她的手走到船頭,二人憑欄而立。他指著遠處那片在夕陽照射下泛著金光宛如巨大銅鏡的河麵,若有所思道:
“可馨,你想到對岸去一探究竟,欣賞對岸不一樣的風景嗎?”
“當然。”
“可是,倘若永遠到不了那個呢?”風吟瀟嗓音略微一沉,眼眸一黯。
“那我也要去,”雲可馨執拗道,“假如那是我人生的使命的話。”r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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