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蕭閔行喝醉了,搖搖晃晃進了我上班的酒店,把錢包往櫃台上一摔就一句話不說爬在上麵。
當時我已經準備下班,包都拿在手裏了,可是來接夜班的同事卻叫住我說:“安安,你先別走,看這個人醉的,開了房估計也走不過去,你幫忙把他扶進去吧。”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有些人就是因為喝多了,回不了家才會就近找個酒店休息,隻是一般男士都會有酒店安保人員負責,那天卻奇怪,一個人也找不到。
連拖帶拽的把他弄進房間,才真正看清他的臉。
我對他太熟悉了,這麽多年過去,唯一支撐我在海城留下來的理由就是他,而他卻對我一無所知。
此時看他醉的不醒人世,好看的眉眼皺成一團,上麵還有一些灰色的髒汙,衣服也淩亂不堪,褲子上沾著泥濘。
想過很多次與他相遇的場景,卻怎麽也沒想到我們會互換位置,異地而處。
我的腳怎麽也邁不出去,從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出來,慢慢把他的臉擦幹淨。
目光移到他衣服上,為了讓他睡的更舒服一些,就動手開始解他的鈕扣。
不可否認,我還是帶有私心的,我想想看看這些年午夜夢回裏的少年,如今怎麽樣了,一樣的英俊,一樣的健壯嗎?
可是我才剛解開他幾顆扣子,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眼。
那是怎樣的目光?
犀利,迷惑。
一瞬又變成熱切,欲望,長腿一翻已經把我壓在身下,手一把扯住自己的衣服就拽了下來。
他的力氣大到驚人,整個人把我牢牢壓製住,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濃濃的荷爾蒙氣息流竄在空氣裏,他胡亂地扒掉我的衣服後就閉上眼睛,一切行動交給了知覺。
而我不知道多少次渴望與他神魂交融,結合為一體,現如今終於如願了,哪怕一生隻有這一次,也已足矣。
那夜所有的細節都深深烙進我的腦子裏,成了我長久的癡念,誰有會想到真正立於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我仰慕的那一位?
我使勁搖搖頭,甩開這些念頭,抬眸就看到蕭閔行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思緒一下子回籠,慌亂的不知所措,手隔在我與他中間,半天才想起他上句話是什麽,結結巴巴地回道:“哦,好。”
他眉頭在中間打了個結,目光更是頃刻間暗淡下去,好像失去所有興趣一樣,鬆開我,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口裏不輕不重說著話;“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
話說完,人已也向浴室走去。
我看著那張酒店標準的大床,眼睛都是疼的,怎麽都想不通怎麽就變成我了?
不是前一刻,我還在上班,他還在約女伴嗎?
他這樣做,讓他女伴怎麽看他?
蕭閔行出來後好像一點也不想跟我廢話,自己往床上一躺,順手撿起床頭櫃上的雜誌翻起來。
我站在屋子中間,特別突兀,去床上也不是,出去更不敢,猶豫再三,隻能先上浴室躲會兒。
等洗足夠長時間的澡出來,室內的大燈已經關上,隻留很暗的一盞床頭燈,而蕭閔行已經睡著了,連書都還拿在手裏。
第一次看他睡著了模樣,竟然沒了白天的絲毫暴戾,還有一點像嬰兒的樣子,眉頭也舒展開了,濃黑的眉毛附在臉部上麵,俊挺的鼻梁,連削薄的嘴唇此時都嘟著一點粉紅,有說不出的可愛。
我們自結婚就一直分房睡,更不會同床,床對於他來說隻是發泄時候的工具,而睡覺是很神聖的事情,用他的話說,絕對不會跟我這個髒女人睡在一起的。
此時看看室內,再看看他空出的大半張床,說我惡有膽邊生也好,說我無奈膽小也罷,反而心一橫竟然從另一側爬了上去。
管他呢,要死也是明天的事,今天就跟他一張床了,最好他早看起來看到我能吐了,最好吐死才好呢。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也不敢靠近他,緊張地順在另一側。
本來一開始不敢睡的,而且我白天睡了大半天,也沒有很困,但是躺著躺著就迷糊起來。
到醒來時,我被一個人抱在懷裏,瞪著眼睛想了很久才把昨晚的事情一點點聯係起來。
然後慢慢把眼光往上移。
我天,抱著我的竟然是蕭閔行,他似乎還未醒,呼吸均勻,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兩手輕輕箍在我腰部,而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從床邊滾到了中間,像所有情侶一樣,相擁而眠了。
使勁咬住被子才沒叫出聲,驚恐充斥大腦。
這種畫麵要是被他先醒來看到,不知會不會直接把我殺了了事,還是快逃吧。
可是身體卻怎麽都動不了,人格好像分裂了,一個害怕想逃,一個卻要貪戀留下。
他從未如此對過我,這唯一的夢裏的溫柔,我舍不得浪費。
多一分鍾也好,他沒有那麽快醒的,讓我就在他身邊多躺一會兒吧。
就這樣越貪越多,越多越離不開,最後竟然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身邊已經空空如也,寬大的床上隻剩我一個人,室內空的連蕭閔行一點痕跡都沒有,而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絲絲縷縷照進來,像亮線一樣把床一分為二。
慌忙起身,抓起手機一看時間,整個人都傻了,竟然是上午九點多。
我這是有多貪睡啊,竟然連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那他看到我們睡覺的樣子了嗎?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竟然沒有把我揪起來爆打一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驚慌失措回到家裏,他也不在,應該去上班了。
我小心在整個家裏走一圈,並未發現任何不妥,反而比我以前不上班的時候更幹淨一些,難道是蕭閔行請人來打掃了?
應該不會,這家夥恨不得把我榨幹,隻要我還能動,他又怎麽會請別人,真到髒的過不去,他隻會第一時間找我。
想到此,不免憶起昨夜。
那他昨晚是去幹什麽了?好像今天經理也沒找我麻煩,他也沒有,一切都不對勁,總覺得好像哪裏有問題,可是又說不出來。
想了想,還是開車出門。
真的沒想去蕭閔行的公司,就是閑極無聊又睡不著,所以出來溜車,結果不知不覺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在他公司門口。
好巧不巧,竟然還碰到了上次在會議室見到的那個男人。
他倒是很坦然,笑著跟我打呼:“來看蕭總啊。”
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沒事把車窗打下來幹嗎,這下不想進去都不行,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鬼鬼祟祟幹什麽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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