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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樓上,連衣服都沒換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醒過來時外麵黑墨一樣,還有風從窗前經過,發出「唔唔」的聲響,看樣子是又要下雨了。
我動了動身子,仍然不想起來,看著細雨飄進窗裏的時候,才勉強爬起來把窗戶上,但是感覺渾身發冷,而且口幹的難受。
從衣櫃裏拿一件厚厚的外套穿上,才開門下樓。
蕭閔行仍然沒有回來,他的房間和書房裏都沒有燈,我沿途把樓上的窗戶,包括小廳裏的都關上了,也沒看到他的蹤影。
下麵客廳廚房都是黑乎乎一片,也沒有一絲聲響。
那種巨大墳墓的感覺又回來了,這裏太靜了,沒有活人的氣息,而我也像早已經死在了這樣的生活裏。
在廚房燒了一壺熱水,滿滿注了一杯,看著不斷往上麵冒的熱氣發愣。
等真的把一杯水喝下去,才發現自己一天裏好像都沒怎麽吃飯,這個時候又餓了起來。
冰箱裏有很多冷的食物,要吃的話都得開火加熱,可是此時我根本就不想動一下,身上總是一陣陣的發冷,喝了熱水也不見好轉,就又回到樓上去睡覺。
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睡著了,反正冷的厲害,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也沒用,而且全身的骨頭都像要碎掉一樣,特別的酸痛。
我從床上爬起來,勉強摸出抽屜裏以前懷孕時用的溫度計。
看到上麵的溫度時,自己都嚇了一跳,竟然燒到了三十九度,可是我之前在樓下燒的熱水已經冷了,而且家裏也沒有藥。
看了看時間是淩晨一點多,外麵又下著雨,蕭閔行還沒有回來,我要怎麽辦?
扛著不適又回到樓上,來來回回幾次,人幾乎虛脫,好不容易找到手機給蕭閔行拔過去,電話卻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我一遍遍的拔,最後連手都是抖的,眼淚也不停的流,而那邊卻成了關機。
一個人癱坐在地上,再無希望。
手機就扔在腳邊的地上,如一顆炸彈,我再也不想看到它,因為看到它就會讓我想起蕭閔行的冰冷。
可就在這個時候,它竟然意外地響了起來。
我隻瞥了一眼就忙著接起來。
蘇謙的聲音立刻在那頭響了起來:「還沒睡啊?」
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直接跟他說:「我病了,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他在那頭頓了一下,很快回複:「好,我馬上過來,你多穿點衣服,外麵下雨,不要在外麵等,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十幾分鍾後,蘇謙的車燈在大門外亮了起來。
我哆哆嗦嗦地拿著傘,拎著包,還穿著厚厚的衣服往大門口移動。
他也第一時間從車裏出來,接住我的同時就說:「手怎麽這麽燙,你發燒了。」
我沒說話,坐進車裏仍然在抖,總是覺得特別特別冷,凍的骨頭都是疼的,而且為了扛住這樣的冷,我還拚命咬著牙,現在連兩邊的腮都因用力過猛而疼。
他車子開的很快,在最近的醫院停了下來,沒等我動,就跳下車,過來幫我拿了東西,又一手扶著我往裏麵走。
這是一個中西醫合並的醫院,醫生重新量了體溫,又檢查了嘴眼,然後號了脈以後才說:「燒的挺高,但是一般的藥這會兒也不能用。」
我還沒開口,蘇謙就先問道:「為什麽?」
那醫生看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有身孕了,一般的藥物對胎兒不好,我們現在隻能用保守治療。」
我如遭雷擊,可愣在那裏再不能動彈,任蘇謙跟醫生商量怎麽治療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說是不能用藥,他還是開了一些,因為燒的實在太高,怕再出別的事情,但是隻讓我吃一次。
然後辦了住院,喝了很多開水,還讓蘇謙拿著濕毛巾給我物理降溫。
我極不自在,卻也沒有力氣爬起來跟他說什麽,而且再次懷孕對我是個不小的衝擊,到現在頭腦都是懵的,而且特別想去問醫生,之前吃了那麽多避孕藥會有影響嗎?
但是礙於蘇謙的麵沒有問出口,可是這事卻堵在心裏特別難受。
同時也在想著這次意外懷疑的前因後果。
我現在與蕭閔行同床的時候並不多,嚴格算來,一個月也就那麽幾次,最大的原因是他有病,而我也真的沒那麽想。
如果說遺漏的話,應該是那次去老宅。
那天我們去之前做了,而且還不是一次,說不好那天他是怎麽了,特別需要一樣,一次次在我身上衝刺,而且最後也全留在了裏麵。
他早已經沒有戴套套的習慣,就靠我事後補藥,可是那天太急了,我們做完以後,他還不放我走,直接帶到浴室裏,兩人一起洗了澡,我差不多是在他的注視下換了衣服,最後又一起出門。
到從老宅回來的路上,他又告訴我他的病是因我而起,所以心情極度低落。
總之沒有吃藥就睡了覺,到第二想起來早已經過了最佳的時期,而且我當時僥幸地想,不會那麽倒黴的,那麽多次都沒事,怎麽就這一次不吃藥就有了呢?
人是永遠不能存在這種僥幸心理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中招了。
可是我要怎麽辦?
越來越多的問自己這個問題,遇到事的時候永遠不知道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蕭閔行得到這個消息會怎麽樣?他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白天在他辦公室的一幕,還有那種憤怒的狀態,差不多已經回到從前暴君的樣子。
那我還敢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嗎?他反複無常,之前想要,並不代表著現在也想要,會不會再讓我流掉都很難說,況且現在他自己也有病。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到我頭疼。
而蘇謙一直都沒說話,安安靜靜地把毛巾一塊塊換到我的頭上,過幾十分鍾,還會提醒我量體溫,看有沒有降下來。
我轉頭看著他平靜的臉,還有眼裏關切的眼神,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他被蕭閔行誤會,我每次見他也不冷不熱,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樣的深夜來照顧我一個不算熟的女人,就算是好心把我送來,也應該早早離開的吧?
蘇謙見我看他,嘴角就向上彎了一些,輕聲問:「怎麽樣?這個溫度還行嗎?有沒有好點?還是哪裏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
我放在床邊的手一動,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也輕聲回他:「我沒事,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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