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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原本真的沒有非置宏誌於死地的想法,但竇長老的一再庇護,宏誌的一再挑釁已經讓他忍無可忍。
這兩人都屬於那種無藥可救的類型,先說宏誌,他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死葉天,但事情失敗,葉天幾次三番給他機會,他不但不去珍惜,在得到庇護之後竟然還要反咬一口,這種小人,無藥可救,即便留下也早晚是一個禍害。
說完宏誌,再說說竇長老。如果他隻是單純的寬洪大量沒有脾氣,那麽葉天也不會如此生氣,他可偏偏屬於分不清好賴那種人,為救宏誌,竟然想要對葉天動手,這是什麽道理!
葉天越想越怒,倔強的性格在這一刻再度被激發出來,你不是要護著他麽,我今天就非要殺了他!
“竇長老,得罪了!”葉天冷喝一聲,拱手示意。雖然對方是生平遇到的最大強敵,但畢竟同宗同閣,葉天不願失了禮數。
竇長老眼中閃過一縷光華,同時他那和善的麵容卻突然變得淩厲起來,這次他沒有躬身,隻是重重抱拳已做回禮。
見狀,葉天更覺氣惱,這竇長老分明也有血氣方剛的一麵,但沒想到竟是因自己而被激起。
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此刻葉天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竇長老的庇護下斬殺宏誌,用行動來打醒糊塗的竇長老。
“嚇啊!”
葉天提起發聲,同時右腳一點地麵,整個人便如同利箭般爆射而出。
竇長老麵無表情,微微後撤一步,同時右掌淩空虛化,隨著他手掌的轉動,一卷浮雲般的勁氣便散布開來。
二人間的距離不遠,但葉天沒有使用禦氣踏燕決,因為以對方的實力,在其沒有出現紕漏的狀態下,禦氣踏燕決也必然無法奏效。
竇長老的招式叫做什麽葉天並不知道,他在靈寶通鑒中也並沒有看見過關於這種武學的記載,想來是因為雲海宗乃當世大派,所以其武學輕易不會外流而導致。
不過這招葉天卻有些眼熟,因為當日和冷武交手時他曾經使用過一種名為乘風歸元掌的武學,雖然此武學非比武學,但二者之間卻極為相似。
“該是以柔克剛的路數...”葉天看著看些那些虛浮擴散的卷雲,心中如此想著。
竇長老輕描淡寫,那雲朵也是柔和飄散,看去不似武學倒更像戲法。不過葉天卻很是明白,這些看似飄渺柔和的雲朵,可是由強悍的武元力凝聚而成的。
元力是一種神異的東西,在平時,它看不見摸不到,但通過武宗法門的共振便可發揮出莫大的威力,剛猛無鑄,開碑裂石是小,待掌握到極致,斷山碎嶽又有何難。
在掌握元力的過程中,一代又一代的武修之人窮盡心智,通過他們的努力,到得眼下,元力已經能夠通過修煉而轉化為更強大的存在。
比如武師界定便可以掌握的武元力,武元力是元力強化後的一種產物,它更加剛猛,更加霸道,但也更加不易控製。
這裏的不易控製指的並不是難以操控,而是因為武元力偏向於暴烈,所以很難掌握用度,極為消耗氣力。
不過這種情況並非無法解決,隻要武修者能夠跨過武師邁進武統界定,那麽一切難題便可迎刃而解。
因為到了那個時刻,武修者的身體便已經能夠達到一種自動與元力共鳴的程度,不再需要依靠心訣之類的共鳴法門,所以無論是出招收招,亦或是發動武元力之後的剛柔程度,便皆可以自如掌控。簡單來說,便是元力已經和身體融為一體,身體便是元力的源。
葉天身影未停,但眉頭卻大皺起來,雖然他心中對竇長老百分百高於武統界定的實力有著一定的心裏準備,卻萬萬沒有想到,武統界定之後,對於武元力的掌控竟然能夠達到如此自如的程度。
雲卷雲舒,雲過無痕。
除非葉天能夠一招蕩盡所有武元力所凝結的雲朵,否則的話,等待他的便是身陷重圍。
雲朵在緩慢的漂浮,漸漸向葉天包裹而來,這看似無害的一幕卻讓葉天額頭瞬間見汗,因為他明白,隻要稍微碰觸於雲朵有絲毫的接觸,那結果便會和直接受了竇長老一掌無甚差別。
想到這裏,葉天果斷施展柔術,原本前探的身形驟然翻轉,同時禦氣踏燕決是施展開來,眨眼之間退到二十丈開外。
葉天安然退出雲朵的包圍圈,麵色凝重的向竇長老看去,此人的實力當不止武統那麽簡單,甚至達到武主界定也不無可能。
此刻竇長老也在看著葉天,二人目光對視,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他們的驚訝也都相同,那就是自己低估了對方。
“恩?”竇長老大感驚訝,他曾經在暗中觀戰,親眼見證了葉天以一敵三而大獲全勝,那個時候他以為那已經是葉天的極限,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還未盡全力。
“這等實力,竟然如此低眉順目的活著,竇長老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葉天微有感觸,實在有些想不通是什麽讓一個擁有如此實力的強者變成這般模樣。
“我卷雲閣能得你這般弟子,當真福事也。”片刻的沉默之後,竇長老由衷說道。
“竇長老過譽了,卷雲閣得宏誌那般弟子才是真正的福事。”對於前者的讚賞,葉天完全無視,他不是善男信女,並不會因為幾句誇讚就改變本心。
二人現在的對決也並不是比武較技,葉天今天勢必要斃宏誌於掌下,所以沒工夫也沒心情和竇長老互相讚賞。
在心裏的讚賞不影響什麽,但如果從口中說出,那可是會影響到氣勢的。
氣勢不能輸,這是葉天的取勝之道。曾幾何時,他以明顯弱於對方的實力接連對戰吳天賜、徐泰等人,靠的是什麽?靠的便是那股“身死心不滅,你能奈我何”的氣勢!
“賢師侄,你這可就有些心胸狹窄了。”竇長老誇讚葉天反被嘲諷,雖然此處隻有宏誌一個觀眾,但仍然讓他感覺有些下不來台。
“竇長老,我有一事不明。”由於沒有想到合適的進攻方法,所以葉天並不急於出手。
“何事?”竇長老也不搶攻,那不是他的性格。
“傳說中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不是說的就是你?”葉天這話可謂是絲毫不顧及竇長老顏麵,猶如利刀直插後者心房。
果然,竇長老聞言身軀一顫,也許不被人尊重在他來看不算什麽,但這種沒有髒字的侮辱與諷刺可著實有些過火了。
“師侄,說話要注意尺度!”竇長老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額頭也是在瞬間暴起幾根青筋。
從“賢師侄”到師侄,雖隻有一字之差,但葉天在竇長老心中印象的轉變卻表露無遺。
到得此刻,葉天已經不再是閣主高徒,而是一個牙尖舌利的刻薄之輩。
“您絕得我侮辱了您?”葉天冷笑,明知故問。
“難道你不這麽認為?”竇長老一甩袍袖,竟然隱隱生出幾分狠厲。
“哈哈,我還真就不這麽認為。”葉天絲毫不懼,直視竇長老,又道:“一個能對宏誌那種小人極力隱忍的人物,豈會因為我一句嘲諷就如此生氣?”
聞言,竇長老的眼角突然不易察覺的抽動了一下,同時看向葉天的目光竟也瞬間淩厲了幾分。
“竇長老,你...不會是有什麽秘密吧...”葉天語氣突然變得神秘起來,似乎已經洞穿人心那般。
“小子,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當你的親傳弟子,否則,出了什麽意外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竇長老的麵容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之前那種和善的語氣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令人發寒的森厲。
“果然如此!”葉天心頭巨震,他所猜測的沒錯,這竇長老果然是有所圖謀。
其實剛才葉天的嘲諷是刻意而為,為的就是設攤竇長老,此人幾次三番的想要護住宏誌可以用護犢之心來勉強解釋,但他絕對沒有理由對葉天發怒,這並不合乎他之前所表現出的性格。
一個人最難改變的就是性格,他能夠對宏誌那種惡劣之輩寬容忍耐,卻對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葉天而發怒,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對宏誌甚至其他人的忍耐是刻意為之,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而在宏誌等人的身上得到某種利益,而這也恰好能夠解釋為何竇長老非要救下日後明顯會發展成為師門敗類的宏。
他有所圖,而且所圖甚大。
通過竇長老剛才的那句話的前半句可以聽出,他暫時還不想殺掉葉天,其原因可能是因為葉天對他的計劃隻是猜測,並沒有實際證據,所以構不成什麽威脅。也可能是因為葉天對於他來說比宏誌等人更有利用價值。
但無論如何,他的後半句同樣表達了他的態度——如果你敢多事,那你就必須得死!
“我謝謝您的不殺之恩了。”
這點很淺顯的意思葉天自然聽得出來,隻見他先是拱手道謝,而後話鋒突然一轉,笑道:“可我這人有個毛病,但凡遇到疑事總喜歡刨根問底兒,嗬嗬,不知竇長老懂不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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