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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說,那道身影自然是潛伏附近的冷揚,隻不過他終究沒能忍住王威揚的刺激而出手。
見狀,王威揚似乎並不想做出任何防禦,冷笑著盯著那道身影,一言不發。
呼!
淩冽的招式帶起一陣勁風,五指成抓,直向王威揚喉頭捏來。
葉天是明眼人,王威揚也不例外,這一抓之力足以洞穿金石,若是牢牢抓在喉嚨之上,恐怕王威揚立刻便會被拗斷脖頸。
這一刻,甚至連葉天都幻想著王威揚一擊斃命的場景。
當然,這絕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
“啊!!!”
伴隨著痛苦無奈的悲吼,冷揚生生止住身形,那奪命的鐵爪,也終於留在了王威揚脖頸前不到半寸距離。
“動手啊?機會就在眼前,你不是一直都想殺了我麽。”王威揚鄙笑看著冷揚,輕蔑之極。
“王威揚!”冷揚的五指在猛烈顫抖,任誰都看得出他想要捏碎對方喉嚨的強烈衝動。
對於葉天來說,之於王威揚最大的仇恨,便是他挾持了冷凝霜。可對於冷揚來說,家族被毀,殺父之仇,他所擁有的一切,可都是毀在來此人手中!
也許,這場仇怨的最大受害者,便是被迫苟活於世,每日卻還要被仇人當槍使的冷揚了。
“動手啊?你怎麽不動手呢?”王威揚放肆的笑了起來,隻要有冷凝霜這張王牌在手,無論冷揚和葉天對自己如何痛恨,也終究無可奈何。
此刻可以看到,強烈仇恨被抑製下,冷揚額頭上那暴起的青筋。
五指緩緩靠上了王威揚的脖頸,隻要稍一用力,這場宿仇便可以了結。
王威揚麵無懼色,表情仍是令人發狂的嘲諷的冷笑,腳下,那根手臂粗細的鐵鏈發出錚錚聲響。
砰!
鎖狀的鐵扣突然崩裂開來,一陣生鐵摩擦的聲音刺人耳鼓,但卻更加刺激著葉天和冷揚的心靈。
他們很是清楚,這根鐵鏈的盡頭處綁縛著什麽。
隻要王威揚拗斷鐵索,冷凝霜將立刻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小霜呢。”
身後突然響起平緩的聲音,冷揚也終究冷靜下來,鐵爪緩緩從王威揚的脖頸上抽離。
葉天緩步上前,他知道此刻急躁不得,王威揚腳下的鐵索已然崩斷,隻要他一鬆腳,後果不堪設想。
“嗬嗬,明知故問麽?”王威揚一臉的輕鬆愜意,不知情者,甚至還以為在和許久未見的朋友交談。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你不能讓我們看到安好無恙的小霜,憑你的實力,恐怕還做不到逃出生天吧。”葉天平靜到無以複加,緩緩說道。
王威揚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葉天,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這句話他曾在靈武鎮就說過,那個時候,王威揚就有種預感,這個略顯單薄的少年,將會是自己一生的勁敵。
“唉,真是後悔,早把你料理了還哪有這些事情。”王威揚歎了口氣,不過他說的確是實情,靈武鎮時他自忖高傲,不屑於對初露鋒芒但實力卻不成正比的葉天下手,沒想到時至今日招來無窮後患。
冷揚也終於徹底冷靜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羞愧,相比於葉天,他終究差了一截。無論是實力還是關鍵時刻的冷靜處事。
“王威揚,不要故弄玄虛,今天若是不能見到霜妹,你插翅難逃!”後知後覺的冷揚厲聲喝道,到得此刻,他終於緩過神來,誰能保證那鐵鏈下方綁縛的便是冷凝霜。
“哦?”王威揚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從哪看出我想逃來著?”
聞言,冷揚一怔。的確,如果王威揚想要逃走,豈會自己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裏。
“換句話說,即便這下麵的不是冷凝霜,你們殺了我,那又怎樣?”王威揚用一種看待蠢貨般的眼神盯著冷揚,嘲笑侮辱之意顯露無疑。
轟……
冷揚隻覺得頭腦轟鳴,的確,王威揚說的一點沒錯,殺了他又能咋樣……
葉天眉頭微皺,王威揚可謂是他目前最大的宿敵,雖然僅有一次正經交鋒,但他卻深深領教過後者的心理攻勢。雖然這種攻勢對於自己來說不足畏懼,但對於冷揚,恐怕可就事半功倍了。
“王威揚,你真的以為一個冷凝霜就能牽製住我?”葉天突然開口,語氣冰冷略帶嘲笑。
“恩?”王威揚投來狐疑目光,他的頭腦在飛速運轉,分析著葉天此言的可信性。
畢竟,據他打探,葉天最近可是和一個雲海宗的女弟子走的很近,如果冷凝霜斃命,也許對於葉天來說,反倒解決了一件大麻煩。
當然,葉天這麽說隻是禍亂人心而已。他看出了王威揚的疑慮,於是趁熱打鐵道:“我之所以要殺你,為的不過是給她、給我、給冷家一個交代,至於她的死活,已經在我可超控範圍之外,所以我想說的是什麽,你應該懂吧?”
王威揚生性多疑,此刻聽得葉天言語不覺有些慌神,以他實力決然無法在葉天和冷揚的聯手下逃出生天,而自己托大,竟然又親自送進死路,這不是要麵臨甕中捉鱉的局麵了麽!
葉天察言觀色,任何微小的細節都被他看在眼裏,心中暗喜,被利用弱點的王威揚,心理已經開始鬆動。
這時,冷揚卻突然開口,隻聽他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的失望,向著葉天道:“葉天……你說的都是真的……”
葉天暗自歎氣,心說揚哥你平時精明幹練,怎麽在這種關鍵時刻卻犯起糊塗來。
“真的,我不欠你們冷家,我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給冷家最後一個交代。”葉天心頭難捱,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又道:“我有自己的生活,況且我現在已經是雲海宗親傳弟子,我不可能永遠被一個下落甚至生死都不明的女子束縛,所以……今夜我幫你殺了王威揚,也算對得起冷家了。”
轟……
又是一陣頭腦嗡鳴,冷揚險些站不住腳步,在他的心裏,葉天可是親兄弟一般的存在。這無關於任何家族紛爭,隻是單單純純的兄弟之情……
“你再詐我?”王威揚心機畢竟不弱,反應片刻後,冷笑著問道。
“我有必要詐你?”葉天亦是冷笑,那種神色,仿佛在訴說著他進入雲海宗後的種種風光。
見狀,王威揚的眉頭便又是緊皺了幾分。如果葉天還如一年之前,仍在四處漂泊一心尋找冷凝霜,那麽這番話王威揚說什麽也不會信。可是現在,葉天已經是方圓萬萬裏最大宗門雲海宗的親傳弟子,更有消息,他還手持雲令。而且,他又找到了其他心儀女子。在這種情況下,難保葉天的心理不會發生巨大變化。
更何況,葉天現在走著路,王威揚也曾走過。
曾幾何時,卷雲閣最具天資,雲海宗最為年輕的雲令持有者,赫然便是他王威揚!
那種師尊寵溺,萬人羨慕的無限風光,任誰承受,心理也必然發生巨大變化。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王威揚開始狐疑起來。
“葉天,你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不知何時,冷揚也終於恢複了平靜,此刻正看著葉天,眼神中頗有意興闌珊滋味。
“揚哥請問。”
一個請字,瞬間將二人的距離拉開老遠。冷揚不由的心裏一寒,語氣也是生硬了幾分:“霜妹的死活,對你來說真的已經……不重要了麽?”
“不重要。”葉天幾乎沒有任何的考慮,語氣亦是平靜到波瀾不驚。
場中頓時沉默下來,冷揚痛苦的低下頭去,他不明白,昔日的葉天,那個被自己當做冷家一員,如親兄弟視之,甚至願意將未來冷家家主之位拱手相讓的葉天,怎麽會變得如此冷血無情。
片刻後,冷揚懂了。靈武鎮之於神木郡,冷家之於雲海宗,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葉天是雄鷹,他需要更廣闊的天空翱翔。兒女私情對於他來說就好像雛鷹待哺時的蟲兒,隻是一時之需,他的未來,注定是食血啖肉的生活……
“葉天,我不會拖累於你,說實話,我們冷家已經欠你太多。”冷揚默然開口,語氣中已不複絲毫感情。
葉天心頭一顫,雖然導致這種結局並非出自自己真心,但此刻聽來,卻也悲悵莫名。
“我作為哥哥,今天就擅自替霜妹做下一個決定吧。”
冷揚仰首看天,夜幕中並無璀璨繁星,有的,隻是烏沉凝鬱的黑雲。
“沒有了你,霜妹想必也是生之無趣。所以,她,亦是不會拖累你分毫。”
言罷,冷揚的雙眼中徒然湧起無窮怒火,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做下決定,先斬王威揚以報葉天於冷家之恩,然後……
葉天暗叫一聲不好,冷揚心灰意冷,怕是擊殺王威揚之後,便要自行終結生命。
此刻相較於葉天,王威揚心頭更是驚駭,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弄成這種地步。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往裏跳麽!
“王威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冷揚豁然而動,這一擊之後,必然要對所有人做出一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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