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執意讓張秋回醫院休息,兩個人從肯德基打包了一大袋諸如炸薯條,玉米棒,雞米花之類的食物。重新見麵,兩個人都有不完的話,江雪從背後抱著張秋,頭側靠在他後背上,柔聲道:“張秋。”
“恩?”
“現在,可以跟我了吧。”
“可以了。”張秋不打算瞞著江雪,其實是根本瞞不住,“中午我回到酒吧的時候,發現你沒來,立刻意識到是出事了。我原以為是陳虎抓了你,就帶人堵了藍色妖姬和他們要人。然後就打起來了,他們人多,我們人少,吃很大虧。一直打到巡邏的警察看到才結束。多虧了那場大雨,衝刷了地上的痕跡,不然的話,問題會比現在還要嚴重的多。”
“後來呢?”江雪心裏一陣緊張,想起剛剛警察對張秋過的話,似乎有什麽沒有明的含義。
“後來我就被抓了,警察離我們越來越近,必須有人留下,所以,我選擇了留下,讓楊羽帶著兄弟們撤。”
“你被抓到了對嗎?”江雪心裏猛地一沉,被抓意味著什麽再清楚不過。
“對,我被抓到了。一起被抓的還有蕊蕊,她死活要留下來。還有……”張秋頓了一下,“在警車上,我抱了蕊蕊。”
“恩。”江雪也頓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我是偷跑出來,抓我的警察回了派出所,負責看守我的人我碰巧認識。我在醫院裏治傷,護士又是王靜晗,她幫我找來的衣服。警方調查的消息,藍姐姐告訴了我,所以,就有了這個計劃。”
江雪在心裏深深的震驚,良久,問道:“警察會怎麽處置你?”
“我也不清楚,我舅給我打電話時曾,最少六個月。”張秋無奈的歎息一聲,坐牢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家人的失望。
一陣沉默,江雪問道:“後悔嗎?”
“不後悔。”
“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江雪趴在張秋背上,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張秋握住江雪的一隻手,輕笑道:“傻丫頭,別胡了。”
接下來一路無言,張秋帶江雪到縣醫院,鎖上摩托直奔病房。自己出來的時間已經太久,比預計多出了整整一個時。自己能出來,無論是王靜晗還是劉華都承擔了極大地風險,尤其是劉華,他沒有正式編製,要是被人抓到,恐怕連工作都得弄丟。
張秋拉著江雪的手一路快走,推開病房門進去,剛要歡呼一句‘我們回來了’,就發現自己舅舅正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劉華和另一名警察低著頭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王靜晗則朝著張秋吐了吐舌頭。
張秋很快冷靜下來,叫道:“舅,你來了。”
何軍穿著一身便裝,上身一件灰色短袖襯衣,下身一條黑色長褲,隻有皮鞋還是白上班時穿的那雙。何軍接到馬震的電話,得知張秋被抓後就一直記掛在心裏,晚上換上一身便裝過來探視,沒想到,張秋竟然“跑了”!
何軍狠狠地訓斥了玩忽職守的幹警,知道張秋還會回來後冷著臉坐在椅子上等。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時,張秋才走進來,何軍一眼就看到了跟張秋一起進來的江雪,但他沒理會這茬,直接道:“張秋,治療途中逃跑,知道該怎麽判嗎?”
張秋自知理虧,也看出舅舅在氣頭上,索性不理他。反正自己出去了,也把江雪救出來,至於其他的,可顧不了那麽多了。
“加刑!”何軍加重了語氣,“高考就剩一個月,你趕不上了,就準備在監獄裏度過青春吧,看你爸你媽知道了不打斷你的腿!”
張秋沒話,王靜晗忍不住了,替張秋辯解道:“舅舅,張秋他都是為了救我,才這樣做的,他沒想逃跑,一見到我立刻就回來了。”
“立刻回來?”何軍嘴角一撇,目光打量著張秋江雪手中拎的購物袋,三個大寫字母kf明晃晃的寫在上麵。
江雪麵露尷尬,拎著購物袋手足無措。張秋站出來道:“舅,所有的一切錯都在我,無論有什麽樣的後果,我都願意承擔。既然做了,責任應該我來負,我沒什麽要爭辯的,您別為難別人。”
何軍直接起身,一個巴掌甩在張秋臉上,清脆的一聲響,張秋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張清晰的五指印。江雪和王靜晗都衝到了張秋前麵,幾乎是同時喊道:“你幹嘛!”
何軍怒目而視,仍然抬在半空中右手微微顫抖。看著攔在麵前的江雪和王靜晗,何軍譏諷道:“你倒是好啊,這麽多女人來保護你。”
張秋心中怒火中燒,受了陳虎,毛同,劉曉龍,魯斌那麽多氣,沒想到還要再被自己親人來一遍。雖如此張秋還是隱忍著,拳頭捏得死死地,恨不得一拳砸在牆上。突然,張秋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血噴在了王靜晗護士服的背麵,粉色的護士裝上立刻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花。
“張秋!”王靜晗和江雪第一時間扶住張秋,一左一右把他攙扶到床上躺好。何軍快步走到床邊急切問道:“他怎麽樣?”又回頭對站在牆邊的劉華喊道:“快去叫醫生!”
劉華答應一聲忙不迭地跑出去,王靜晗看著何軍冷哼一聲,不滿地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張秋身上受了多處傷,需要靜養,情緒不能受波動。”
何軍像個被老師訓斥的學生一樣聽著,一言不予反駁。氣歸氣,罵歸罵,打歸打,但他終歸是自己的親外甥。何軍看著王靜晗道:“請一定治好他,我聽你的,不他了,不了。”
“這話你等著跟醫生吧。”王靜晗在親眼見到何軍打了張秋一巴掌後,對張秋的這個舅舅沒有絲毫好感。
張秋躺在病床上止住了咳嗽,半真半假一副虛弱的模樣道:“舅,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當然,不會是關於我這件事的。”
“你,你!”何軍見張秋這副樣子,語氣中透露著焦急,多年養成的沉穩習慣拋到九霄雲外,恨不得立刻答應下來。
“怎麽了!”李醫生帶著一陣風進來,看著王靜晗問道:“病人怎麽了?”
“他吐血了。”王靜晗邊,邊扭過身去向李醫生展示張秋吐在自己衣服上的血跡。
李醫生緊蹙門頭,上前來替張秋檢查一番,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李醫生這一問,沒有一個人回答。無論是作為護士的王靜晗,還是作為家屬的何軍,包括作為看守警察的劉華二人,都沒辦法回答李醫生,難道要他們自己揭自己的短嗎?
張秋出來圓場,道:“我剛剛去了趟廁所,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李醫生半信半疑地看著張秋,張秋的恢複能力之驚人李醫生是了解的,叮囑道:“注意休息,不要亂動,上廁所不是有尿壺嗎。”
“醫生,張秋他人怎麽樣?”
“沒大礙,咳血像是急火攻心,我實在想不出上廁所怎麽還上出急火攻心來了,不過沒大礙,你們放心吧。”李醫生給眾人吃下一粒定心丸,看著提問自己的何軍,以及站在病床邊髒兮兮的江雪,皺眉道:“病人需要的是良好的恢複環境,病房內不要留這麽多人。”
李醫生看著叫自己來的劉華,心道你不是警察嗎,道:“警察同誌,你們警方看守的人也允許探視嗎。我希望,這些無關的人就不要放進來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病人恢複得好,你們也能盡早帶他回去不是?”
劉華尷尬地看著何軍,向李醫生介紹道:“這位是咱們公安局的何局長。”
“哦,何局、什麽!何局長。”李醫生大吃一驚,重新打量著何軍,鄭重道:“不好意思何局長,我不知道是您來這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少問他一些問題。”
“謝謝你醫生,你放心,他是我外甥,我不會害他。”
李醫生狐疑地看了張秋一眼,又看看那何軍,心裏搞不明白。張秋不是犯事被抓了嗎,他什麽時候成公安局長的外甥了,公安局長的外甥也敢抓?李醫生搖了搖頭,心道,一定是局長來救他外甥了。想到這裏,李醫生道:“院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李醫生走後,何軍問張秋:“張秋,你剛剛想讓我幫一個忙,是什麽,你!”
張秋扭頭看劉華一眼,強撐著半坐起身子,江雪拿一個枕頭塞在張秋腰後,又親自扶著他。張秋認真道:“舅,劉華他們兩個,你打算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何軍又加重了音量,一提起他們兩個何軍就是一肚子氣。看守的嫌疑人逃跑的例子不是沒有,有因為看守人員睡覺跑的,有因為私自輪班跑的,也有因為帶著嫌疑人去衛生間被跑掉的,可就是沒有主動把嫌疑人放跑的。何軍越想越氣,公安機關的臉都讓這兩個人給丟盡了。何軍怒道:“按刑法規定處置,跟你一樣,最少也得關六個月。這還是沒釀成大錯,要是釀成大錯,得關上幾年才行。”
一旁的劉華聽得冷汗都下來了,就聽到張秋道:“我想的就是,放過他們兩個,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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