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不忿的看向黑衣盜賊,炸毛的眼神對上一雙冷然的桃花眼,內含的威脅意味令他脖子一涼,感覺似乎被什麽可怕的東西盯上一樣。
僵硬著遞傳的動作,直到嚴言平靜的嗓音響起。
“特殊魚竿不需要,我用普通魚竿就好。”
剛要接過黃毛青年手中的竹質魚竿,骨節勻稱的修長大手鉗製住她的動作。
“你的殺戮值不比我低。”
漫不經心的道出事實。
視線掠過自己三十點的殺戮值,秦淮夜畔繼續道:“想要明能準時邁入競拍會,你需要特殊魚竿。”
一點殺戮值需要釣魚一時,三十點的殺戮值,就是三十個時,姑娘的殺戮值絕對高於5點,競拍會在遊戲時間二十四時後開始,普通魚竿的洗點時間完全不夠用。
特殊魚竿洗點一點,用時十分鍾,三十點,隻需五時。
孰輕孰重,他就不信,姑娘會拒絕。
果然,視線掠過8點的殺戮值後,嚴言抿了抿唇,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包打聽,接過秦淮夜畔手中的金色特殊魚竿,對黃毛青年道:“不用了。”
“哼!不用就算了,反正錢是你出,我又不損失。”
轉身繼續魚竿給餘下的幾人。
擁有特殊魚竿的兩人站在河流上遊,魚線幾乎是每隔十分鍾就有魚兒上鉤。
“行腳商人兌換的潛力藥劑和特殊魚竿,我會彌補的。”
“跟我算這麽清楚幹什麽,嘖——難道就許他當你朋友?”努努嘴,直指下遊安靜釣魚的某個弓箭手,眼中一片不虞,“就不許我當你朋友?”
冷言冷語的腔調,火氣來的毫無道理。
“你的損失太大。“
平靜的道出事實,她不欲探究別的。
黑衣男子轉臉,暗啞痞氣的嗓音吐在她耳邊,“你在逃避什麽?”
嚴言身形一頓,收起魚線,一尾肥美的魚兒上鉤,隨即被摔入魚簍。
“不逃避什麽,隻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聞言,黑衣大盜賊桃花眼中一亮,痞笑著越湊越近,低啞的嗓音沉沉如大提琴的尾調,道:“那條大魚非我莫屬。”
“大無賴,離我遠點。”
平靜的推開黑巾覆麵下輪廓精致的臉,轉頭,女孩眼中褪去冷色與暗沉,漆黑的瞳孔猶如破開層層霧氣的朔月,清亮無雙,直白而坦然的露出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令他失望的是,沒有他期待中的心馳搖曳與幽湖波瀾。
此刻,他從沒有如此渴望姑娘繼續用平靜作為保護色。
突然撤去保護色,露出最真實的情緒,那一刻,看到的直白與真誠,反而變作寒冬的冰淩,插入他的心髒,又冷又疼,尖銳疼痛蔓延在整顆沉沉墜落的心髒上,連黑巾之下嘴角牽起的笑意都凍結在這抹直白的真實之下。
桃花眼中失落一閃而逝,隨即,吊兒郎當的痞氣繼續漫上眼底,懶懶的腔調似乎毫無動搖,道:“沒關係,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折騰完遊戲時間,下線摘下遊戲頭盔的一瞬,嚴言在床邊頓了頓,壓下心頭紛亂的情緒,利落的起身,完成洗漱。
沒有動搖,沒有遲疑,依舊冷靜自持。
就在她剛完成鍛煉動作的時候,破敗的地下室鐵門被敲響。
警戒陡起。
腦海中頓時劃過之前流鶯街獵人的身影,她壓低呼吸聲,將門邊的光槍收攏在掌心,貼著門壁,心的將左手放在門把之上。
驟然拉開的一瞬,右手食指直接扣光槍動扳機!
“等一下!是我——”
千鈞一之際,秦夜畔急吼出聲。
搭在扳機上的食指頓時一鬆,凝實的光瞬間湮滅於搶道之中,冷著臉,厲聲道:“找死嗎?!”
“姑娘,不要動不動就不留餘地的動手!萬一是熟人怎麽辦?”
虛驚一場後,某人又恢複了慣常的吊兒郎當,邁著長腿進入狹的地下室。
潮濕黴味充斥的空間,令他蹙了蹙細長的眉峰。
當初昏迷醒來的時候,身下冰涼潮濕的觸感,令他對救他之人的感恩之心頓減,有這樣對待瀕死的傷員的?
而當他看到對方蒼白蠟黃的熟悉側顏,費了好大勁才克製住捏死昏睡在床上的丫頭的衝動。
鼻涕蟲怪黏液的惡心味道自從那次,就一直回蕩在口腔中。肯定要報複成功,大腦才會自動結束這段討厭的回憶!
眼前就是一個大好的報仇機會。
慢慢貼近那張狹的床,露在外麵的半張臉,雙頰凹陷,蠟黃而蒼白,毫無血色的麵皮掛在麵骨之上,與遊戲中遊戲係統自動修正之後的豐盈完全不同,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
在昏睡中還深深蹙著的雙眉,擰出一個疲憊的弧度。
看到姑娘毫無防備的睡顏,詫異於這具瘦弱的身體居然有那麽大的力量將他拖了回來,心頭驚愕,矛盾,感激,惱怒交織成紛亂的一片,理不清,斬不斷。
立潮濕劣質的空氣更令他心頭煩躁,感覺多待一分鍾都是折磨,匆忙離開間,完全沒有注意到手腕上的通訊器的失蹤。
直到回到e區基地,才現丟了重要的通訊器。
腦海中回想起蒼白瘦削的人影,調查之後,當姑娘沉重的過往**裸的攤在他的眼底,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當初搶奪黃金寶箱的時候,她眼底不屈掙紮在絕望中的嗜血目光,從何而來。
嗬——
沒想到除了零點的緣分,暗道口,滾落而下的驚嚇對象,也是她,巧的令他措手不及。
那時候,他的心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好好逮住她,探究她,折損她眼底的不屈和堅持,後來匆忙離開地下室,什麽動作也無,兩相交織之下,不知道是感激她的一撿之恩,還是惱怒她灌下鼻涕蟲怪黏液的惡劣行徑,亦或煩躁她在暗道中砸落而下令他傷上加傷的巧合。
“你來幹什麽?”
冷冽問話聲,從背後響起,打斷他的回憶。
秦夜畔眯著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笑得一臉招搖:“帶你去a區啊~”
蕩漾性感的語調充滿痞氣,就算是漫不經心的調調,也不讓她懷疑對方話中包含的真實性。
眼前這個大無賴是真的有辦法帶她去a區。
沉默在這一瞬彌漫。
從下線到現在,她糾結過無數個辭,對於嚴語,她不知道如何解釋當前的情況,出來,隻會加重對方的負擔,不出來,無法安撫在研究所中焦急以待的人。
進退兩難之際,眼前的大無賴帶著解決困局的契機出現。
“季陽的命,你難道不想親手終結?”
狠添一把火。
女孩霍然抬起的眼中,又黑又亮,冷厲瘋狂的光芒簡直和他組織的人一模一樣,疑竇串著之前的疑團,再次浮現在心頭。
觸及青黑眼圈之上,眼底那深深的暗芒,他選擇沉默,不追問。
“真的?”
嗜血的眼中帶著一絲迫切的渴求,姑娘激動的連身體都微微顫抖,緊握的拳頭,力道之大令五指在掌心留下五個月牙的痕跡。
這一,她前世今生都曾計劃過無數遍。
對於季陽的死,更能毫不猶豫的出上百種。
怨憎恨嗔,必成心魔。
季陽,於她而言,就是壓在心頭揮之不去的心魔。
隻有親手了結了他,也許她能得到一些的解脫,壓在心頭沉甸甸的石頭也能去掉一部分。
“真的。”
姑娘隱隱透著脆弱的語氣令他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收斂起痞氣,他話語中是滿滿的認真。
“跟我去a區。”
再次吐出的話,換來姑娘狠狠的點頭。
“好。”
一語雙關的人,出了一語雙關的意味,可惜滿心撲在a區之事上的女孩,完全沒有領悟男子話中的深意。
請讓我們為某男子,真誠的點根蠟。
a區。
穿過重重防守。
不可置信。
她竟然到了**s研究所。
阿語就在裏麵。
就在離她不到一公裏的地方。
顫抖的情緒簡直壓不住的心頭的澎湃。
理智在這一刻,放佛遠去。
她們分開,似乎已隔數個春秋。
要不是身邊人用力壓住她,她早已暴露在**s巡邏隊眼中。
“等一下,我聯係個人。”
他勾了勾唇角,暗道:老熟人,即將出現。
而這邊。
接到某個匿名隱藏信號的通訊消息,正在檢查數據的白衣教授,推了推鼻梁間的分析眼鏡,揉揉酸脹的額頭,克製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起身走出辦公室。
剛推開門,與他麵容八層相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哥,下班了?正好,”他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清俊無雙的眸子中,滿是幸災樂禍,“正好,母親讓我來接你回家,家裏麵,有驚喜。”
是驚喜還是驚嚇,季霖視線掠過另一處透明玻璃門內的纖瘦人影,暗道,現在看來,也許驚嚇居多了——
“季白哥哥!”
遠處傳來的尖利聲音,令他嘴角意味深長的弧度一僵,該死,家裏麵的驚嚇居然跟著他來到這裏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邊好戲是要上演了?
季白將他眼底的幸災樂禍盡收眼底,想到通訊中某條信息,腦海中閃過一張肆意無憚的臉,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他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家蠢弟弟,冷峻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同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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