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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8.
雲頂集團發布了招標公告：在全國執行的商務諮詢項目總預算高達3800萬，放眼全國，除了大型國有銀行的同類項目，不會有比這個再大的單子！
再形象點說，這一個單子相當於百分百公司兩年的總業務額！
招標現場，我再次看到了皮特和蔣孝麗，還有我的前司機小周。
「你怎麼也來了？」
小周過來，居高臨下。
我不屌他：「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交給皮特總的方案是』處理『過的，你可以瞞過別人，但瞞不了我。有次你從雲頂出來，把一個檔案袋忘到了車上，裡面有個U盤，我拷了一份……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百分百商務諮詢公司的市場部經理了！」
我身後的亮子和鄭凱都灰了臉。
媽的，百密一疏！這一疏導致的後果是致命的！
蔣孝麗親自代表百分百商務諮詢公司上台述標，大屏上是我費了無數心血做出的PPT！她在台上講的激昂慷慨，我在台下捶胸頓足，追悔莫及。
她口若懸河，獲得在座評標專家的頻頻點頭。
那些內容都是出自我的腦袋、我的雙手，可如今卻成全了別人，成全了對手。
電子屏公布打分情況，百分分的方案力壓北上廣深、橫掃本土企業，排名占居了第一位！
我最後一個上台述標，可我講什麼？
亮子、鄭凱也是一臉生無可憐的絕望。
行業內，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百分百公司開除的！
講一樣的內容，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偷竊了公司的重要咨料。
「各位評標專家、各位同仁，接下來我不再述標，因為我的標書、執行方案和百分百商務諮詢公司的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蔣孝麗、皮特得意一笑。
「請評標委員會宣布本次中標結果吧！」我的前司機小周迫不及待地舉手。
評標委員會的專家碰頭低語，這種情況估計他們從未遇上過。
就在主任委員拿起一張紙要起身的時候，我輕輕躬身示意接着說：「但我有幾個問題想請專家組允許我在這裡向百分百公司的同仁求證？」
「還有什麼可求證的，商場如戰場，輸了就是輸了！」皮特叫囂。
其他同行一副事不無已，高高掛起的吃瓜模樣。
評標委員會專家再次碰頭後，主任委員向我點頭：「你可以問，但必須是與本次招標相關的！」
9.
我看向蔣孝麗：「請問百分百商務諮詢的蔣總，您剛才講的PPT中，每一頁右下角』HRY19890724』是什麼意思？」
「這和本次評標沒有關聯性！」皮特發難。
「請百分百公司代表回答，也請提問者在最後給所有人一個合理的解釋！」評標委員會主任止住了皮特。
「周總監，PPT是你做的，這個問題你來解釋吧。」蔣孝麗示意小周。
「這個……我……就是隨便加的，並沒有什麼特殊含意。」小周說的支唔。
「那麼，請問周經理，你PPT的第八頁第二行『百分百商務諮詢』寫成了『百分百商業諮詢』，你可不可以當着專家組的面修改一下？」我略去第一個問。
「當然可以！我修改完了你是不是就不再胡攪蠻緾了？」小周長舒一口氣，變得咄咄逼人。
「如果你能夠修改掉這一個錯別字，我就自動退出這次招標！」
「好，說話算數！」小周在電腦上打開文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小周熟練地翻頁到對應位置。
但他的光標卻始終選擇不到對應文字！
他試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滿頭大汗地地放下鼠標：「這個文件當時加了密，但我現在記不起來密碼是多少了！」
「我可以告訴你。」大家又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密碼是HJ-BFB19960821「
小周在大家的探詢中輸入，文件居然可以修改了！
「我說一下這組密碼的意義。」我不再給蔣孝麗他們喘息的機會，「前兩個字母是我的姓氏拼音首寫和我前女友的姓氏拼音首寫字母，短橫線後三個字母是『百分百』的拼音首寫，八位數字是百分百公司蔣總經理的出生年月日！
每一頁右下角』HRY19890724』是我姓名的拼音首寫和我的出生年月日！」
場下譁然。
「在文件的最後，還有一個隱蒧頁，現在也可以看到了，麻煩周總監打開讓大家過目！」
小周機械操作，果然，PPT最後憑空多出了一頁：
「本方案已通過雲頂集團論證，合作意向基本無虞，僅以此作為送給摯愛蔣孝麗的見面禮！」
下面是我龍飛鳳舞的手簽。
10.
老蔣總給我打電話：「小胡啊，看在咱們多年情分的份上，放小麗一馬吧，百分百的業務都快流失完了！」
「蔣總，我從來沒有主動撬過百分百的業務，可我們華雲剛成立，一幫子人也要吃飯啊，上門來的業務要是推掉，人家不說我腦子瓦塌了？」我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情份？早被你們父女踩到爛泥里拾不起來了。
上次招標，評標委員會最終宣布「雲頂集團商務諮詢項目中標單位是——華雲商務諮詢公司！」
老婆華姐是江北省統計局某處處長，分管我們這些市調公司！
雲頂集團的董事長是她親親的老舅，總經理是她的親表姐，我的方案能被雲頂看到，全都是因為華姐力薦（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現在的關係）。
這段時間來公司面試的人特別多。
百分百公司的前同事紛紛來投奔我。
華雲正是用人之際，來的人知根知底，我基本上照單全收。
小周也來了，見面就打感情牌：「胡哥，看在我給我給您開了那麼多年車的情份上……都是蔣孝麗和皮特對我威逼利誘……」
「走！」
我起身。
「好的，胡總！」
他大喜過望地跟在我身後。
我回頭：「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華雲商務諮詢以華姐的姓和我的姓組合而成，雖然有點俗，但我樂意，我的華姐也很喜歡。
夜裡，她又摟着我發嗲：「老公，孩子生下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冠姓權？我媽我爸就我一個女兒，他們做夢都想華家有條根？」
「你說行咱就行！」
我回抱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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