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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69章凶途（二十八）
老實巴交李璐文的媽媽答應一聲，跟隔壁病房裏家屬好像有不完的話，就真的走了出去。
我蹲在病床下就奇怪了，你一個男醫生要檢查什麽需要家屬出去的？接下來，我看見這位男醫生弓腰揭開病人的被子，弓腰的時候我看到他身體健碩，高大強壯。
然後好像顧忌到窗外有人看到的樣子，就刻意的重新蓋好被子，走到窗口邊，朝外看了看，然後再次弓腰。
這次他是麵對我的。
他弓腰，工作牌一晃一晃的，我一定心神，用意念拉近他工作牌，看清楚上麵的名字；孫躍。
孫躍原來不是藥劑師？我暗自一驚，不動聲色吐出一口氣，然後看到他開始檢查了。首先把手伸進病人的被子裏，由上而下，我以為到了病人的腹部他該停手了，卻沒想到他一直下，一直下摸到了女孩的那個地方。
猛然間，熟睡的女孩睜開眼，怔怔的盯著孫躍。孫躍一驚，慌忙抽走那不安分放錯地方的手，幹咳一聲，看也沒看女孩徑直走了出去。
我勒個擦，孫躍利用職業之便性~侵病患！
我氣急，再看李璐文，她眨巴眼睛，一顆淚珠兒順著眼角滾了下來。接著她媽媽進來了，大大咧咧一笑：“文文，孫醫生你明就可以出院了。”
李璐文沒有作聲，呆呆的凝望屋頂，任憑眼淚水滾動而下。
“文文你這是怎麽了？還疼是不是！”
“媽，我們現在就回去。”
李璐文要起來，媽媽急忙阻止道：“還有液沒有輸完，你不能動。”
“媽媽，我想報考醫學院。”
“唉，問你填什麽自願，你一直拿不定注意，現在怎麽就決定了呢？”
李璐文悄悄抹幹淨眼淚，低聲道：“我喜歡護士。”
“好孩子，你要記住，這次要不是醫生護士，你就……唉！”
“你沒有付錢的嗎？”
“怎麽沒有付？還是你爸求爹爹告~奶奶四處借來的。”
“媽，去喊護士我輸好了。”
李璐文媽媽看輸液瓶子裏還剩下不多的液體，點頭答應跑咚咚出去了。我急忙從病床下鑽出來，就那麽直白的站在李璐文麵前。
“你是誰？”
“我是麻七，是來幫你的，剛才那個醫生他對你做什麽了？”
聽我這麽一問，李璐文惱怒，抓起枕頭朝我摔來，口裏罵道：“男~人都是畜生。”我~靠好心沒好報，我氣得不行，要不是因為她，我跑來這裏擔驚受怕的還吃力不討好了。
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李璐文媽媽跟護士一前一後走進病房。
我來不及躲開，隻好站在那不敢動。
豈料到，李璐文的媽媽跟護士好像看不見我，直奔她而去，三兩下拆除紮在手背上的針管問：“好了些，臉色都好看多了。”
“嗯。”
護士離開，我還是站在原地。
李璐文看我一眼，對媽媽：“我想去衛生間。”
“要我送你去嗎？”
“不要。我一個人去。”李璐文這話的時候，深深看我一眼，真的我現在就跟鬼似的，除了她能看見我，我在別人眼裏就是一透明的不存在。
李璐文這是暗示我去？
我默不作聲的跟上，李璐文的媽媽是真的看不見我，或許我是來自未來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裏我扮演了一個虛擬的角色，就像一個影子跟在李璐文的身後朝衛生間走去。
醫院的確破舊了些，坑坑窪窪的水泥地麵，還有走廊也是如此。牆壁斑駁自不必，就拿燈來，也是舊款，還是昏暗的老式燈泡。醫院並不大，我跟李璐文走在走廊，隱隱聽見從那傳來嬰兒的哭聲。
醫院很多部門，什麽針灸科，外科，內科，當然也包括婦科，也就是女人們懷孕到孩子出生必須去的部門。這嬰兒的哭聲不像是出生哇哇大哭那種歡喜的哭聲，而是恐懼，抗拒死亡的哭聲，我被哭聲吸引，忍不住想去看看。
“你知道墮~胎嗎？”李璐文突然問出這麽一句話道。
“嗯。”
“我有男朋友了，懷孕了，還被醫生摸了下邊，你男人是不是都很壞？”
“我也是男人，你不怕我？”
“不怕，因為你不是人。”我勒個擦，我不是人是什麽？我心裏這麽罵道。她馬上答複道：“你是鬼，隻有鬼，才是別人看不見，我看得見。”
勒個去，我就嘛，她媽媽看不見我的，看來她是真把哥哥我當成鬼大爺了。
“好吧，我是鬼。你也不怕嗎？”
“不怕，我怕的是人。”
“咦！這一點跟我很相似。”
“你也是這樣的？”
“嗯。”我在跟李璐文一問一答，獨自在想，她引導我來這個時代，是不是想讓我點化她，然後在現實時代中避免發生不必要的錯誤？
“我恨他們。”李璐文一字一句就像是從牙縫中吐出來這四個字，然後麵無表情的道：“不瞞你我墮~胎兩次他都沒有在我身邊，我對男人絕望了。”
我無語，這不是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嗎？其實作為男人，我算是好的……賤賤的想，自鳴得意起來。算了、畢竟我對她還不是很了解，加上作為異性同樣是男人的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的好。好了，她願意聽，不會排斥我的存在，不好聽的話，她會連帶我這個“鬼”一起恨上。
“你知道足月的孩是怎麽死的嗎？”
“不知道。”
看來李璐文不像是來上衛生間的，是想告訴我一些事。因為前麵就是衛生間，她卻不急著去，而是停下來坐在椅子上，對我這些廢話。
“他們在脫離溫暖的母體之後被活生生仍在一個空的水桶中直到哭不出聲冷死為止……”
等等！我好像聽誰過這件事，而且這個跟我的身世有關。我看向李璐文，不明白她怎麽會提到這件事，看我不明白的樣子，她苦笑一下，輕~撫肚子道：“我想要把他生下來，可沒想到被蛔蟲鑽膽搞得很痛苦，吃了很多藥，還花了一筆錢，才封住醫生的嘴，孫醫生就是人渣，他把這事跟婦科醫生沙紅了，他們這孩子保不住了，要我去把他墮掉……”
“你男朋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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