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连绵,乌云盖顶,一直下了整整七日,这让浔江水位越发高涨,漫过河堤,侵没了两岸数农田,还致山体坍塌滑坡,死伤无数。
江陵地界无数小城纷纷打开城门接受逃姓,其中以雾山附近受灾最为严重。
白云宫观天阁。
一个身著白色宽袍老人,目光灼灼地盯著乌云中闪烁银蛇,神情凝重。
底下数十位小城城主焦急不,纷纷开口商讨此对策。
这样灾情还从来没有过,一定是龙君发怒了。
迎亲日河水暴涨过一回,现在又是如此,早知就不该让那些胆大妄为修士下水!
龙君一定是误会我们在拿那些歪瓜裂枣来糊弄他,所以现在正在惩罚我们呢。
龙君龙君,千年过去,就算真有龙君,那也早就死了!
若它真还活著,为何前些年没反应,我看这明就是巧合!
情紧急,你们就不要再想这些虚无缥缈情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灾情吧。
一精瘦老人怒目圆睁,胡子气得翘起。
哼,怎么我们说话就是虚无缥缈?你觉得我们说是胡话,那你解释解释,为何这几年河水偏偏就在迎亲日才暴动。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人朝台上略略拱手,宫主,我看这就是龙君恼怒我们多年没有供奉新娘,所以特意给我们惩罚。
为今之计,想要消除天灾,只有依循旧礼寻一新娘,进行嫁娶。
一个哪够,这个习俗荒废多年,我们只有多多奉上几位,才能彰显我们诚意!
周围城主纷纷附和。
是啊宫主,我们都觉得李城主说得有理,还请你快些决断啊。
再拖下去,受灾人只会更多,我那座小城都快被浔江水淹了。
先被驳斥那人,犹豫再三,嘟囔著开口。
万一我们猜错了,白白葬送了几位少女性命,那该如何是?
此话一出,众人一静。
一个广袖宽袍老人微微一怔,捻著胡子幽幽。
她们是为了全江陵姓牺牲,所有人都会记得她们。
你们这
那人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他看著那一张张认真脸,他也明白,眼下根没有别选择,现如今除了一试,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纷纷抬手行礼。
宫主,还请早些决断。
宫主,还请下令吧。
白袍老人闻言轻叹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悲悯。
你们每城选出一人,至于那少女家属,你们要安抚,灵石金银,不能少了。
是。
众人纷纷俯首,就连之前那个颇为不满中年人,也只能无奈地低叹一声,了一声是。
江元白刚刚回到城主府,一个衣著奢华贵妇人便忧切地迎了上来。
夫君,宫主怎么说?
江元白摇头轻叹一声,没敢直视她,只,你这几日让莲儿准备吧。
贵妇人闻言一愣,如遭噩耗,她浑身一颤跌坐在地上,帕子捂脸,泪流不止。
我可怜莲儿,真是命苦啊
她希冀地抬起头,盈盈含泪,夫君,难真没有别办法了吗?
她咬咬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城中这么多姑娘,何必一定要送我们莲儿去?
夫君,你也知那城西有不少贫苦少女,只要我们多多送上灵石,总有人愿意去。
中年人青筋狂跳,头疼不。
糊涂,莲儿是你宝贝,难其她无辜少女就该死?
贵妇人支支吾吾,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万一她们愿意呢?
江元白瞪了她一眼,冷哼。
如果不是你当初非拉著她参什么江陵第一美人评选,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个非去不可境地?
贵妇人一愣,捏著帕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我可怜莲儿啊
夜半,江心莲坐在桌前对著铜镜,清丽灵动眉眼间隐含哀愁。
一旁丫鬟小声,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
我怎么睡得著,爹爹和娘亲可是要我去送死啊!
她眼圈一红,趴在桌前哭了起来。
丫鬟见状,手脚局促,她上前轻抚了两下少女背,犹犹豫豫地安慰。
小姐,你别这么想,或许情没有这么糟糕呢。
他们都说那是龙神,神仙是很,怎么会要你去死?
江心莲痛苦不,他们不关己当然说得轻松,说是去当新娘,还说底下有龙宫,去了就能跟仙人享福,长生不老,可真要叫他们去,他们敢去吗?
他们编造这样话,就是为了骗我们去送死罢了,哪里有什么龙宫,哪里有什么龙神,明就是一个索要人牲魔头,不给便兴风作浪,害人无数!
它要一个不够,还想要一船,千年前要了那么多少女还不够,千年后还想继续收受祭品,我就算是去投井自尽,都不会去当这个新娘!
看自家小姐恨得咬牙切齿,字字泣血,丫鬟一下急了。
小姐,你要是去投井了,那其他人怎么办啊?老爷夫人他们也会伤心。
江心莲低头苦涩地笑了一声,难我去当新娘,爹爹娘亲就不会伤心吗?
你担心不是我爹娘,而是这城中其它姓吧。
其中,显然也包括她自己。
丫鬟紧紧绞著手指,羞愧地低下头。
江心莲沉默一瞬,柔声笑。
乖阿圆,我知你在想什么,我不会真这么冲动,刚才话,你可别说出去。
阿圆眼神一亮,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你能想通话,再不过了。
明天夫人还给你约了裁缝铺老师傅,又叫来了首饰铺工匠给你打首饰。
夫人说了,一定要将小姐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时小姐您一定是最看新娘!
江心莲神色哀伤,她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
而这些,丫鬟阿圆一点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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