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齊霄暈暈乎乎,只覺得此地靜謐安寧,極適合長眠,就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下去的時候。
一個小孩忽他面前,嫌棄地小手拍了拍他。
喂,起來,再不醒你就要
快醒醒,你不能睡了
一聲比一聲聒噪。
他不過是想要睡個覺,怎麼這麼困難。
他抬起手將兩隻耳朵捂住,翻個了身打算繼續睡,忽清脆響亮的一巴掌就落了他的臉上。
靠,是誰暗算他?
齊霄騰地動了一下,想要睜眼坐起,將那個欠揍的熊孩子教訓一頓。
可是他卻忽發現,自己身體疲憊綿軟,眼皮又重又沉,他勉強翻了個身,心思漸消。
好想睡啊。
不,他要先找那個熊孩子報仇。
可是睡醒了,一樣可以報仇。
看著少年眼皮劇烈顫了一下,而後又有了繼續深眠的跡象。
一旁穿著白衣,乁著雙腳的小道童,氣呼呼地趴他身上扯著他的臉,像搓麵糰一樣拉扯揉捏,白皙臉頰上給他掐出了好幾個紅印子。
醒不醒?
你要再不醒,就別怪我使人道毀滅大法了。
人道?毀滅?
齊霄心中一道驚雷,腦子頓時清醒,他從地上坐起,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切,心頓時涼了半截。
如果他記憶沒出問題的話,閉眼前,自己好像被那朵花吞了進去。
難道現就是那朵蓮花的內部?
連靠近都不能靠近的東西,他現身處對方的內部,不會出大問題吧?
他急急忙忙往前起身,想要兩步,卻咚的一聲,跌了地上。
等等,不對,他的腿呢?
少年緩緩低頭,驚愕地朝自己的身下看去,他發現自己下半身已經變成了半透明,而他腿彎以下的部分,竟直接消融了。
齊霄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兩下。
空的,毫無存感。
不是,他的腿就這麼沒了?
一旁的白衣小道童抱著雙臂,臭著張冷臉,哼了一下。
你只是沒了小腿,還算好的,要是你這裡繼續待下去,不一個時辰,你就會完全被消解。
對了,憂冥蓮能夠消解靈魂,那他現蓮花內部,豈不是一步位?
齊霄不信邪地又摸了兩下,還是有些懵。
那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有,你是誰?
憂冥蓮是魔族聖花,消解靈魂的能力一等一,他只不過進來一會兒,便沒了小腿,那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就待裡面,還全身完好的小道童又是什麼來頭?
小道童心虛地轉了兩下眼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說了你也不知道,問這麼多幹嗎?
齊霄忽冷靜下來,上下掃了他兩眼,眼眸微眯,表情狐疑。
不對,你有問題。
小道童一怔,裝出一副氣憤的樣子,急急忙忙地轉過身去。
我好心醒你,你竟還覺得我有問題,早知道這樣,我就放任你一直這裡睡死好了。
齊霄慢悠悠地接了一句。
你出現這裡,身份不明,目的未知,誰知道你醒我是抱著什麼念頭?
他輕嘆一聲,大剌剌地將雙手枕腦後,直接就地躺下。
你別說,我剛才那覺睡得還挺香的,好久都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
反正都出不去,我還不如直接這裡睡死得了。
聽他的話,小道童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哆嗦著手指指著他,怒不可遏。
你你怎麼如此荒唐,你不試試就說出不去?
齊霄嘖了一聲,驚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自暴自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小道童被他噎了一下,小臉漲紅,冷冷拂袖,哼了一聲,轉身跑開。
既你這麼不想活,那就這裡繼續睡吧。
齊霄雙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悄悄瞥著白衣道童的身影,一直看見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齊霄忽地從地上坐起,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哼,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剛才說了那麼多,難保不是想利我,不過這地方還真是有些奇怪。
從外面來看,這朵蓮花內部,頂多只有一間屋子這麼大,可方才那個小道童出去的距離卻遠遠超出,難道這裡面是像乾坤袋一樣內有乾坤?
還是說
他托著下巴,沉思片刻,悄悄釋放出了一道神魂攻擊,這片空間立時像水波一樣泛起陣陣漣漪,黑氣動蕩,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就此時,一股濃烈的黑氣忽冒了出來,夾雜著無數尖銳呼嘯與嘶,像是有數道聲音疊一起,齊霄身形一滯,被這些嘶震得眼前昏黑,大腦昏脹。
該死,他不過就是試探一下,這冒出來的鬼東西是什麼?
這朵蓮花真不講理,它都快把他消化了,他都沒說什麼,現不過是稍稍攻擊一下,它就下狠手。
齊霄勉強穩住意識,咬著牙連忙側身一滾,那股渾濁的黑氣,立時從他身旁呼嘯而過,轉了個彎,又對準了他。
齊霄睜大眼睛。
不是吧,還來?
就此時,忽響起一道脆的冷喝聲。
小道童不知又從哪裡冒了出來,他腳尖連點數下,飛身一躍落齊霄面前,而後揮手飛出一道白光,直接將其打中。
那道黑氣慘一聲,潰不成軍,最後不甘地四散消失,化作點點黑色光點,飄向了四周。
小道童昂首挺胸,單手負後面背對著他,頗有一副外仙人的模樣,只是他一個豆丁身材,讓這種遺獨立的氣質多了幾分滑稽。
聽身後的噗嗤聲,小道童轉頭癟了癟嘴,怒瞪一眼。
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齊霄捂著嘴,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我剛才只是忽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小道童小臉頓黑,憤憤不平地跺了跺腳。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竟還敢笑話我?我要我要找你們逍遙宗的掌門告狀,讓他好好管理門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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