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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二章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讓我一陣反胃。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幾顆星星在夜空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我這是，怎麼了？
我記得，我當時在莫寒的墓前，然後，何芸來了，再後來，我的胃就開始劇痛，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這是，被送到了醫院？
是誰送我來的？
我嘗試着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胃部傳來一陣陣的絞痛。
「陸總，您醒了？」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看到我醒了，驚喜地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我虛弱地問道。
「您胃病犯了，暈倒在墓園裡，是一位好心人送您來的醫院。」小護士一邊給我倒水，一邊說道。
「好心人？」我皺起了眉頭，「是誰？」
「是一位姓王的先生，他留下電話就走了，說是您的朋友。」小護士說道。
姓王？
我認識的人里，沒有姓王的啊。
難道是，許峰？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在墓園？
他又怎麼會這麼好心送我來醫院？
「陸總，您先喝點水，我去叫醫生。」小護士將水杯遞給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
溫熱的水流進胃裡，緩解了一陣疼痛。
「對了，我昏迷了多久？」我問道。
「大概三個小時。」小護士說道。
三個小時？
我昏迷了這麼久？
那何芸呢？
她現在在哪裡？
她和許峰，是不是已經……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我喘不過氣來。
不行，我不能再在這裡躺着了！
我要去找何芸！
我要問問她，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掙扎着想要下床，卻被小護士攔住了。
「陸總，您現在還不能下床，醫生說您需要靜養。」小護士勸道。
「讓開！」我低吼道，聲音嘶啞。
「陸總，您……」小護士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把推開。
我踉踉蹌蹌地走下床，朝着門口走去。
「陸總！您不能走啊！陸總！」小護士在身後焦急地喊着。
我沒有理會她，跌跌撞撞的走出醫院。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何芸畫廊的地址。
一路上，我的腦海里一片混亂。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我的腦海里閃過，讓我心煩意亂。
何芸，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真的要和許峰結婚嗎？
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嗎？
出租車在畫廊門口停了下來。
我付了錢，下了車。
畫廊里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何芸。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禮服，身姿曼妙，容光煥發，宛若一位驕傲的女王。
而在她的身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許峰。
許峰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他們站在一起，是那麼的般配，那麼的耀眼。
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地刺痛了。
我強忍着胃部的劇痛，一步一步地朝着他們走去。
「何芸！」我喊道。
我的聲音很大，在喧鬧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向我。
何芸也轉過身來，看到了我。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你怎麼來了？」何芸淡淡地問道，語氣冷漠。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反問道，語氣強硬。
「這裡不歡迎你。」許峰開口了，語氣不善。
「我和何芸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我冷冷地說道。
「你！」許峰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漲得通紅。
「許峰，我們走。」何芸拉起許峰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何芸，你給我站住！」我大喊一聲，衝上去拉住了何芸的手。
「你放開我！」何芸用力地甩開我的手，冷冷地說道。
「何芸，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質問道，「你真的要和許峰結婚嗎？」
「是，我要和他結婚。」何芸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讓你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
「你……」我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陸琛，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何芸冷笑一聲，「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何芸指着門口，對我吼道。
「我不走！」我固執地說道，「何芸，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何芸冷漠地說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和許峰結婚，我要讓你痛苦，我要讓你後悔！」
「何芸……」我試圖走近何芸，卻被她一把推開。
「滾開！」她喊道，「別碰我！」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何芸，你非要這樣嗎？」我看着她，聲音顫抖。
「是，我非要這樣。」何芸冷冷地說道，「這是你欠我的，欠莫寒的。」
「我……」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陸總，您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轉過頭，看到陳潔正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陳潔？」我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
「我聽說你住院了，本想過會兒去看你。」陳潔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陸琛，你還不走嗎？」何芸的聲音再次響起，「難道你非要讓我叫保安把你趕出去嗎？」
「何芸，你別太過分了！」陳潔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替我說話。
「陳潔，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何芸冷冷地說道。
「你……」陳潔被何芸噎得說不出話來。
「何芸，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和許峰結婚嗎？」我看着何芸，聲音嘶啞。
「是。」何芸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好，好，好。」我連說了三個好字，心如死灰，「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從今往後，我們之間，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我轉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畫廊。
「陸琛！」陳潔在身後喊道。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我只記得，我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酒。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我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
我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
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很痛。
胃也跟着痛，一陣緊似一陣。
終於，在一個深夜，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
鮮血，從我的口中噴涌而出。
染紅了整個馬桶。
我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一個聲音在呼喚我。
「陸琛，陸琛……」
是誰？
誰在叫我？
「陸琛，你醒醒……」
聲音越來越清晰。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模糊的臉。
「何芸？」
「陸琛，你怎麼樣了？」
何芸？
真的是何芸？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
「你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何芸？送我去醫院？
「許……許峰呢？」我含混不清的問到。
「他……」何芸欲言又止，「陸琛，你別說話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何芸的聲音帶着哭腔，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滴在我的臉上。
這是，在為我哭泣嗎？
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何芸，別哭，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陸琛！陸琛！」
何芸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何芸，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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