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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1
「被告人吴德贵，犯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
当法官宣读判决书时，我看见吴德贵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
他身后的旁听席上，几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官员低着头，悄悄离开了法庭。
「小明，我们胜利了。」父亲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
他的病情已经稳定，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检察官拿着一沓材料走过来：「张先生，关于追缴赃款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不光是你父亲的，所有受害者的补偿款都会如数归还。」
走出法院的阳光格外明媚。
广场上，几位老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这些天来，他们从最初的胆怯到现在的挺直腰板，让我感慨万分。
「他们整整占用了我们的补偿款两年，这次终于讨回公道了。」刘大爷对着镜头说，声音里带着欣慰。
晚上，我们在家里准备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妻子特意蒸了父亲最爱的螃蟹，还开了一瓶红酒。
「小明，这段时间苦了你了。」父亲举起酒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个儿子。」
我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位受害者家属：「张明，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刚收到法院通知，补偿款下周就能到账。」
放下电话，我望着窗外的夜色。
这场战役，我们赢得很不容易。但比起赢得官司，更让我欣慰的是看到这么多人重新燃起对正义的信心。
「对了，」妻子突然说，「公司那边...」
我笑了笑：「放心，项目已经完成了。而且老板说要给我升职，负责一个更大的项目。」
「那就好。」父亲松了口气，「儿子，我们家就算再困难，也要做个正直的人。你做得对。」
我看着父亲苍老却坚毅的面容，想起这些日子的艰难时刻。
那些恐吓、威胁、封口费，都没能打倒我们。因为我们相信，只要坚持，正义终会到来。
餐桌上，螃蟹的香气弥漫。
父亲夹起一块蟹肉，小心地放进碗里：「趁热吃吧，别让螃蟹凉了。」
12
冬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清早我站在老房子前，看着墙上斑驳的印记。
这里承载了太多回忆，而今天，我们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
「补偿款已到账。」父亲拿着银行回单，声音有些哽咽。
那张薄薄的纸片上印着我们奋斗了一年多的数字。
我扶着父亲的手，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
想起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医院的病房，街道办的对峙，暗处的威胁，检察院的调查...所有的艰难都化作此刻温暖的相握。
「爸，结束了。」我轻声说。
父亲摇摇头：「不只是钱的事。咱爷俩这一年，比过去十年走得还远。」
妻子提着保温桶来了，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这是父亲最爱的早餐。她最近常这样，一大早就来给父亲送早饭。
「爸，趁热喝。」妻子盛了一碗递给父亲。
看着父亲喝粥的样子，我想起妻子曾经的担忧和不解。
那时她问我：「值得吗？为了这么点钱，搭上整个前程。」
现在她明白了，这从来就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承诺，是一个普通人对公平正义的坚守。
「当时我太傻了，」妻子偶尔会这样感叹，「现在想想，如果我们选择了妥协，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跟孩子说做人要有骨气？」
案件告破后，街道办进行了大规模整顿。
吴德贵的落马带出了更多问题，一些积压多年的冤案也得到了重新审理的机会。
今天早上，又有几户居民来道谢。
他们过去不是主要受害者，但在整顿中也得到了应有的补偿。
看着他们真诚的笑容，我忽然理解了什么叫「真相总会胜过谎言」。
「小明，你知道吗？」父亲喝完粥，指着老房子的后院，「那棵杏树是你出生那年我种的。这些年它长得比你还高。」
我看着那棵杏树，枝桠虬结，却依然挺拔。
春天就要来了，它又会开满洁白的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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