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走向远没有如林宁所想象的那般顺遂。原本他满心期待着,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一些机缘,能够让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实却像一记沉重的铁拳,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美好的幻想。林成的病情就如同那肆虐的野火,在他的身体里疯狂蔓延,且愈演愈烈。起初,林成还能偶尔清醒片刻,跟林宁说上几句体己话,可如今,他已经到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他常常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时嘟囔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语,双手也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挠着,仿佛在跟看不见的病魔做着最后的挣扎。
林宁的心情,也随着林成病情的不断恶化,如同一颗坠入无尽深渊的石头,直直地跌到了谷底。曾经,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和胡雪吟在云山岛上度过一段甜蜜美好的时光,远离江湖的纷争与烦恼。他们可以在清晨携手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看那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可以在夜晚依偎在海边的礁石旁,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感受着海风轻轻拂过脸颊的温柔。然而,现实却让他的这些美好憧憬瞬间化为泡影。他的内心充满了煎熬与痛苦,他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同胡雪吟在云山岛上卿卿我我,而让林成一个人在病榻上忍受着病痛的无情折磨。每一次想到林成那憔悴不堪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林宁的心就像被无数根尖锐的针刺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林宁怀着沉重的心情,给胡雪吟留下了一封书信。他在信中一笔一划地写道,自己要回日月帮了,希望她有时间能多陪陪林成。每写一个字,他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沉甸甸的责任和无尽的愧疚。写完信后,他将信轻轻地放在了青黛楼前玉兰树下的的石桌上,仿佛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他整个世界的重量。
胡雪吟回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林宁留下的那封信。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她缓缓地走上前去,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拿起那封信。当她的目光落在信上的字迹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那封信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中,仿佛也在随着她的悲伤而颤抖。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那封信从她的手中挣脱,随风飘落在地上。胡雪吟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信,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她喃喃自语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胡雪吟,上辈子我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尽管胡雪吟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见到林成,毕竟过去的种种让她心中始终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坎。但她依然不想违背林宁的意愿,因为在她心中,林宁的话就如同最珍贵的承诺。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和林秀一起坐船来到了恩泽帮。
当两人踏入恩泽帮的时候,林成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看到胡雪吟的那一刻,林成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充满了惊喜和渴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虚弱而无法发出声音。他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想要抬起来,仿佛想要去触摸胡雪吟,可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垂落在床边。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不断晃动。林成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时不时呢喃着什么。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有些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用颤抖得几乎拿不稳东西的手,扶着墙壁,努力让自己站稳。此时,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期盼和颤抖,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神仙妹妹,你终于来了。”
胡雪吟看着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了,林成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脸上满是污垢,衣服破破烂烂的,好似许久未曾换过,整个人邋遢不堪。他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茫然和失魂落魄,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了身体。胡雪吟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那股酸涩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瞬间湿润。她努力想要忍住泪水,可那晶莹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林成看到胡雪吟落泪,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鸟儿。嘴巴也开始语无伦次地说着:“神仙妹妹,是不是哥哥哪里做的不好,又惹神仙妹妹伤心了?是不是我之前没听你的话,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难过了?你别伤心,你别哭啊。”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胡雪吟缓缓摇了摇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哽咽着说道:“我们三个人,总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要做出牺牲,这就是我们的命呀!命运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们紧紧地束缚在其中,我们根本无法逃脱。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我们谁都改变不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戚。
林成似懂非懂地听着胡雪吟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妹妹来看我,我好高兴,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肯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去看看花,看看草,说不定心情就会好起来了。”说着,他伸出那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胡雪吟的手,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两人走出玉竹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玉竹楼前面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风轻轻拂过,花朵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香气。林成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欢快地拉着胡雪吟在花海中穿梭。而胡雪吟此时却像一个木偶一样,眼神呆滞,机械地跟在林成身后,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残酷的命运。
林成看着这些娇艳欲滴的鲜花,兴奋地拍起手来,扯着嗓子唱道:“花儿红,鲜艳艳,好似妹妹一张脸。妹妹的脸就像这花儿一样漂亮,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那歌声虽然有些跑调,却充满了童真和快乐。胡雪吟微微颦眉,眼中含着忧愁,静静地看着林成。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她想告诉他残酷的命运,可又不忍心打破他此刻的快乐;她想默默地陪伴着他,可又深知这份陪伴不会长久。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林成歪着脑袋,眼神迷茫地看着胡雪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神仙妹妹,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呢,是不是我又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啦?”胡雪吟微微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不是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我好像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这里充满了太多的痛苦和无奈。”林成听了胡雪吟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指着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知道啦!神仙妹妹你应该生活在天上才对呀,那里一定没有这么多烦恼和痛苦。”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胡雪吟已经在恩泽帮中住了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林成的病情时好时坏,让人十分揪心。而胡雪吟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地将她吹倒。苗书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疼惜不已。终于,她忍不住把胡雪吟叫到了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孩子啊,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成儿和宁儿都是我的儿子,对我来说,他们就像手心手背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啊。伯母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兄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你们三个人当中,总要有一个人要做出一些牺牲才行啊……孩子,人活一世,不要总是委屈自己,要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去做那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啊!”胡雪吟泪眼婆娑地看着苗书艳,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我走了之后,成哥哥该怎么办呢?”胡雪吟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她实在放心不下林成。苗书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人生就如同一场大梦,有时候一念之间,花就开了;而有时候,一念之间,花又落了。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我相信成儿他会慢慢想通的。”胡雪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感激地对苗书艳说道:“谢谢伯母的成全,我这就去日月帮找宁哥哥!”说罢,她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决绝。
林成对于胡雪吟的突然离开毫无心理准备,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异常烦躁不安。在房间里,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不停地摔东西、打人,以此来发泄内心的痛苦和愤怒。苗书艳听到动静后,急忙赶来。她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房间,心疼地看着林成,问道:“成儿,你这是怎么了?”林成满脸怒容,充满敌意地盯着苗书艳,吼道:“你们把我的神仙妹妹藏到哪里去了?快说!”苗书艳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回答道:“神仙妹妹是天上的仙女,仙女只能住在天上,她已经回到天庭去居住了。”林成听了苗书艳的话,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再发狂。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仙女……回天庭了……”不错,神仙妹妹只应该住在天上。"从此以后,林成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他沉默不语,常常日不转晴的望着天空发呆,似乎是在寻找仙界中的神仙妹妹……
备受情感折磨的并非只有胡雪吟和林成二人,林宁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每一天都如同在痛苦的深渊中煎熬。这一天清晨,林宁悠悠转醒,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丛蓉早已守候在一旁,见他醒来,赶忙上前服侍他洗漱。洗漱完毕后,林宁静静地坐在床边,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胡雪吟。正当他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嗖”的一声,一只飞镖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直直地扎在了他房间的窗棂上。林宁悚然一惊,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林宁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一把将那只飞镖拔下。飞镖的末端系着一张纸条,他颤抖着双手将纸条展开,胡雪吟那清秀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宁哥哥,你说过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可为何你却不守信约?”看着这行字,林宁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万千波澜,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息。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胡雪吟的柔情蜜意如同一股清泉,沁入了他那早已干涸的心田。林宁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他猛地推开房门,高声喊道:“雪吟妹妹,是你吗?”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他满心的期待和渴望。
然而,当胡雪吟那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时,林宁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女子,竟然就是从前那个玉雪莹洁、聪颖可爱的少女。胡雪吟的身体仿佛风中之烛,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倒下。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幽怨。林宁的心如刀绞般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轻柔地抚摸着胡雪吟如丝般柔顺的秀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感,轻声说道:“原谅我,雪吟妹妹。我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委屈。从这一刻起,我真的再也不想与你分离哪怕一刻!”胡雪吟凝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轻声问道:“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你不会再欺骗我了吧?”林宁见状,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表情严肃而庄重,仿佛在向上苍起誓一般,郑重地说道:“苍天在上,我林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无半句虚假。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遭受五雷轰顶之罚,不得好死……”话未说完,胡雪吟突然伸出手,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动和信任,柔声说道:“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两人经历了风风雨雨,世事无常,早已身心俱疲,满心愁绪。然而,如今的再度重逢,却让他们心中都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绝不再让彼此分开。
这世间万千红尘,犹如弱水三千,而唯有那悠悠岁月,才能解开彼此心中的枷锁。红尘之中,莫道凡间生活艰苦,那层层青雾,遮掩了多少世间琐事。人生来便有定数,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注定,繁华与酸楚,都非人力所能左右。若能踏上红尘青雾之上,跳出三界之外,便不会再有痛苦和酸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又何必去计较那些微不足道的尘埃呢?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转眼之间,两年的时光已经悄然流逝,而距离白玉峰和林秀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初夏的云山岛,宛如林秀那颗兴高采烈、热情奔放的心。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张巨大的画布,描绘出令人心动的画卷,那无边无际的海洋般深邃的色彩,让人不禁陶醉其中。洁白的云朵宛如轻盈的船只,悠然自得地飘浮在天空中,仿佛在诉说着林秀此刻美丽的心情。
忘忧湖的湖水清澈见底,与湛蓝的天空浑然一体,水天一色,相映成趣。湖中的绿荷如同一大片翠绿的伞盖,覆盖了大半个湖面,呈现出“青荷盖蓝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的绝美景色。林秀倚靠在通往湖心亭栈道的栏杆上,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她轻轻吟唱着,那歌声如同一缕清泉,流淌在这宁静的湖面上:"
水清清,波渺渺,
青莲馨香相映好。
素娥羞妍,惹人迷醉!
芙蕖飘香过千里,
朱纱秀乔近眼前。
叶碧琼珠晶欲滴,
荷粉娇艳芳逸远。
仿若灵河扑下天,
只为有你翩翩来。"
林宁和胡雪吟缓缓地穿过那片青葱的绿草地,沿着蜿蜒的栈道,一步一步地朝着林秀走去。胡雪吟面带微笑,边走边轻声说道:“春风十里,都比不上秀姐姐的一丝温柔。那万亩的荷花,也抵不过秀姐姐的一眼情深。如今秀姐姐好事将近,不仅人比花美,更是变得越发聪慧了呢!这首荷花词写得真是绝妙啊,将情感融入景色之中,直接抒发内心的感受,让妹妹我听了如沐春风,神清气爽!”林秀听到胡雪吟的夸赞,心中顿时像盛开的花朵一般,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她的双颊如粉霞般艳丽,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笑意在眼底流转。她连忙冲着林宁和胡雪吟招手,娇声喊道:“你们两个快些过来呀,看看这些荷花,开得多么娇艳欲滴啊!”
忘忧湖宛如一面碧绿的镜子,一半是郁郁葱葱的荷叶,另一半则是波光粼粼的湖水。湖面上,淡淡的烟雾像轻纱一样缓缓飘荡,如梦似幻。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岸边的垂柳,那垂柳的枝条随风摇曳,仿佛在水中翩翩起舞。竹影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湖中,莲叶碧绿如翡翠,荷花争奇斗艳,或洁白如雪,或粉嫩如霞,或金黄似阳,美不胜收。湖的四周,山峦起伏,翠色欲滴,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山上,百花争艳,如烟似霞,香气四溢,盈满枝头。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胡雪吟站在湖心亭中,手扶栏杆,远眺着那一片青碧连天的湖水,不禁感叹道:“青碧连天水缠绵,郎情似水,妾意如绵。这两天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秀姐姐心中的白马王子就快来了。”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秦岚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赶到湖心亭,对着林秀说道:“秀小姐,白公子已经到云山岛了。”林秀闻言,心中猛地一动,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宛如晚霞一般艳丽,喜上眉梢。胡雪吟见状,不禁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咱们一起去迎接新郎吧。”林秀满心欢喜,连连点头,与胡雪吟一同迈步走出怡华园。
然而,她们还没走出多远,就见迎面走来一位鲜衣怒马的男子。只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仙,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这男子正是林秀朝思暮想、日夜盼望的白玉峰。尽管已有三年时间未见,但林秀一眼便认出了他。此刻的白玉峰,容华若珠,风采依旧,甚至比她记忆中的还要更加英俊潇洒。林秀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快步迎上前去,说道:“玉峰,你终于来了!”
阳光洒在白玉峰那张俊美如雕刻般的脸庞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剑眉横卧,双目含情,仿佛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他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自信满满地凝视着眼前的林秀,轻声说道:“还有一个月时间,便是我们的婚期了。我特意来接你,明天我们便一同启程,返回西域的白玉山。”林秀听闻此言,心中一阵甜蜜,她羞涩地点了点头,面色泛起如晚霞般的红晕,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她低垂着眼帘,不敢与白玉峰的目光交汇,只是轻声应道:“好的。”一旁的胡雪吟见状,咯咯笑道:“秀姐姐要出嫁啦!我来给你当伴娘好不好呀?”林秀抬起头,看着胡雪吟那张俏皮可爱的脸庞,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好啦!有你当我的伴娘,一定会很有趣的。”林秀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爹、我娘、二哥、胡叔叔还有云姨娘都会一起去白玉山参加我的婚礼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胡传茂和程云来到林秀的房间,送上了一颗珍贵的珍珠作为礼物。然而,由于云山岛的事务繁忙,他们无法与众人一同前往西域。林秀一行人登上了一艘大船,乘风破浪,向着金陵的恩泽帮驶去。当他们抵达恩泽帮时,林恩泽和苗书艳早已在岸边等候多时。见到女儿的到来,林恩泽满心欢喜,他热情地迎接了众人,并为林秀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林恩泽特意嘱咐他的三个徒弟,一定要照顾好林成,这两年林成的病情逐渐趋于稳定,虽然他依旧沉默寡言,不太喜欢与他人交流,但也并未出现过激的行为。于是,林恩泽夫妇决定带领众人一同向西进发。西域的白玉山,乃是天山南麓的一个分支,与金陵之间的直线距离足有七千多里之遥。由于距离婚期尚有一个月的时间,林恩泽便精心规划了一条路线:先经过西安、宁夏、兰州,再穿越敦煌,抵达天山后,继续向南行进,直至白玉山。如此一来,不仅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还可以顺路游览西部的每一个主要城市,让林宁和林秀这两个年轻人开开眼界,增长见识。
众人骑着快马,一路疾驰,风驰电掣般地穿越了西安和宁夏。仅仅十日之后,他们便抵达了兰州。这座城市,乃是通往西域的重要要塞,其繁华程度令人惊叹。众人在城中尽情游玩了一整天,尽情领略了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和独特魅力。傍晚时分,众人在兰州城中寻觅到一家客栈,准备在此歇息一晚。店掌柜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并迅速为大家安排好了客房。众人刚刚踏入各自的房间,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整,便突然听到客栈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阵嘈杂的人声。显然,又有一批人马风尘仆仆地赶来,准备在此投宿。
林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掌柜的,要五间上等的客房。"林宁暗暗心惊,一听声音他便知道来人是月明郡主,不知道她也去西域做什么?难道也是去参加白玉峰和秀儿的婚礼?林宁正在心中惴测,只听见又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么慢呀,快点掌柜的,你家客栈到底做不做生意?小心本王把你的店拆了。"林宁听出来这声音正是豪格。店掌柜连忙应声道:"来了客官,马上给您五位安排五间上等客房。"这时又听见白玉峰说道:"贝子和郡主驾到,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失敬!"豪格说道:"白兄客气了,本王接到你的婚宴请帖便同郡主出发赶往西域,一路上游山玩水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没想到恰巧在这里遇到了白兄,你这是去接新娘子了吗?"白玉峰回答道:"不错,我接林秀回白玉山成亲,正好我们可以结伴而行。"这时豪格又说道:"新娘子长的很标致,白兄好福气呀!"接着林宁听见白玉峰向林秀介绍了豪格,林秀和白玉峰同豪格、月明郡主寒暄了几句,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林宁心中暗暗叫苦,他领教过月明郡主的刁蛮难缠,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同月明郡主同行,她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二天月明郡主见到林宁故作诧异地说道:"这不是林家二公子吗?本郡主好心好意地请你去盛京做客,怎么你却不领情,每一次都不辞而别?"林宁苦笑道:"郡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每天都很忙,实在是没有时间陪伴郡主?"月明郡主用眼睛斜睨了一眼胡雪吟说道:"只怕林公子是口是心非吧,你有时间陪伴这个娇滴滴的小妹妹,却没时间陪伴本郡主?"林宁不想同月明郡纠缠下去,假装没有听到月明郡主说话,月明郡主白了一眼胡雪吟,便不再说话。
一行人结伴而行又向西北方向赶了了两天路,穿过了西宁,向西宁西北方向行走了大约四百里路程,来到了美丽的青海湖。傍晚众人困倦至极,急于想找一家客栈休息,然而附近只有一个客栈,且客房已满,大家没办法只能继续赶路。又向前走了十多里路,看见沿途有一座大型山庄。山庄的大门紧闭,大门的门楣上写着柳家堡三个大字,门前放着两尊威武的石狮,显得很是气派。林宁上前扣动大门的门环。半晌才有家丁打开大门的木栓,那家丁只将脑袋露出门外,身体却在门里,他小心谨慎的问林宁道:"官人找谁?"林宁抱拳说道:"在下林宁,我和我的家人向西途经此处,想借贵地住宿一晚,不知道主人是否同意?"那家丁说道:"官人稍等,我这就问一下堡主。"那家丁"呯"的一声将大门关上,林宁等人在门外等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开门,豪格脾气火爆,他高声骂道:"奶奶的,这个柳家堡有什么了不起的,待本王进去一把火把它烧个干净。"豪格从马背上跳下来,手持大刀便要硬闯柳家堡。突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那名家丁站在大门前恭恭敬敬的对林宁说道:我家柳堡主请各位官人到堡中喝茶。"豪格收起钢刀,冷哼一声,第一个走进柳家堡。众人紧随其后走进堡中。
众人见柳家堡中到处是青翠茂密的绿植,阆苑琼楼、飞阁流丹掩映在一片翠绿中,整个堡中布满四通八达的青石小路,左突右旋仿佛迷宫一般。此时是没有月亮的夜晚,青石小路又错综复杂,众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名家丁手提灯笼带领众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接待客人的大厅,林宁见这个大厅中雕梁画栋,气势不凡。大厅东侧的坐椅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中年男子面色较白,面容偏瘦,一双眼睛犹如深渊一般深邃,气度沉穆。只是两眉间似乎隐藏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到的淡淡哀愁。他身后的少年人身穿一袭浅蓝华服,腰间佩戴着一枚紫玉佩,面容清秀,看起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是他同那位中年男子一样,眉宇间似乎也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再看那位少女,体态微丰,身材适中,肤腻如脂,肌光胜雪,柳叶弯眉,杏眼流萤,腮凝新荔,鼻赋鹅脂,容貌丰盈俏丽,只是那少女的如水美目略带红肿,显然是刚刚哭泣过。
林恩泽在众人当中最为年长,他双手抱拳向那名中年男子说道:"在下是金陵恩泽帮的林恩泽,我们一行人想要去西域的白玉山,途经此地想要在贵庄讨扰一晚,不知柳堡主是否方便?"中年男子从坐椅上站起来说道:"原来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恩泽帮的林帮主,幸会幸会,我叫柳化忠,是柳家堡的堡主,能够结识林帮主真是三生有幸,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林帮主尽管在寒舍住下。"柳化忠又对他身后的少年和少女说道:"宏远,梦远,还不快上前拜见林帮主。"柳宏远走上前来向林恩泽抱拳鞠躬道:"侄儿柳宏远拜见林帮主。"柳梦远也随即走上前,向林恩泽行了一个万福礼:"侄女柳梦远拜见林帮主。"
原来柳化忠一家是西汉大将军卫青的后代子孙。卫青被仇人设计陷害至死后,卫氏家族被灭族。他的儿子卫登饶幸逃出长安,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其后代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改为柳姓,逃亡到青海湖一带扎根生存了下来。柳化忠的妻子已经离世多年,只留下一个儿子柳宏远和一个女儿柳梦远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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