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摇头道:“封爱卿想得太简单了。李世民那里,朕不兑现承诺,他也没办法,只是他一个人不高兴罢了。但杨文干真的起兵造反了,朕以什么理由放了李建成?又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呢?”
封德彝似乎胸有成竹,平静地答道:“陛下,这个问题微臣想好了对策,不要把杨文干叛乱定性为针对朝廷,针对皇上的,而是认定他是针对李世民的。陛下要把杨文干叛乱当成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俩不和而闹出的一个不愉快事件。这样,陛下既有理由放了李建成,又有理由不兑现给予李世民的承诺。”
“此计甚妙!”李渊听到这里,拍了一下大腿,脸上也一扫刚才的为难之色。
“不过,如果杨文干一口咬定是针对朝廷呢?”李渊又想到了问题所在。
“陛下不用担心!秦王肯定是提着杨文干的人头回来,而不是押着人回来。既然杨文干死了,死无对证,就随便陛下给他怎么定性了。即使杨文干没有被杀,陛下也可以派人给他暗示,针对皇上和针对秦王,哪个性质严重,杨文干不会拎不清吧?”封德彝答道。
“嗯,有道理,就按照封爱卿说的办!”李渊点头。
“那微臣告退!”封德彝自然见好就收。
“好的。”李渊也不挽留。此时他心情已经转好。看来封德彝这个中书令还是挺给力的!
李世民并不知道他的父皇李渊已经改变了立他为太子的主意,依然兴致勃勃地带着军队向宁州进发。
李世民的名气不是盖的,所到之处,那些原来准备响应杨文干的人纷纷倒戈,李世民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来到了宁州城下,时间是武德七年七月初五。
而杨文干已经在七月初一就攻陷了宁州。攻陷宁州后,杨文干驱赶劫掠官吏与百姓出城,占据了城市堡垒。因为他已经听说李世民要来了,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至于向仁智宫或者长安进军,也得等击败李世民再说。
秦王李世民率军队来到宁州后,杨文干知道李世民的厉害,他下令闭门不出,准备坚守。
杨文干站在城门上,对李世民喊话道:“秦王殿下,卑职并非造反,只是要求皇上释放太子殿下!只要皇上释放了太子殿下,并赦免卑职无罪,我马上打开城门,迎接秦王进城!”
李世民一挥长靴,指着杨文干骂道:“呸,大胆反贼!皇上如何处置太子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都督可以妄论的?还不快快投降,本王饶你不死!”
杨文干也不再客气,叫道:“李世民,太子殿下就是你陷害的吧?你想当太子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本将只认太子殿下,绝不会投降你!”
“杨文干,你是朝廷命官,不是我大哥的私兵!你这样做,是打着替太子伸冤的旗号造反罢了!若再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李世民想再劝一下。
“李世民,你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已经在皇上面前诬陷太子串通我谋反!你给我安了个谋反的罪名,我还有活路吗?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了!”杨文干根本不为所动。
李世民气笑了:“杨文干,本王给机会你不要,还要诽谤本王。你一个反贼,有什么资格同本王拼命?”
杨文干也笑了,用手指了指自己周围:“李世民,你看清楚了,我手下的将士,可不比你少!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跟你拼一拼?”
李世民冷笑道:“杨文干,他们只不过被你蒙蔽而已,一时不明情况,才跟着你的。本王一来,揭开你反贼的面目,谁愿意替你拼命?不信,你大喊三声,‘谁敢杀我’,他们中就有人会杀了你!”
“哈哈,别说大喊三声,就是喊十声又如何?”杨文干傲慢道。
说完,杨文干果然仰头大喊:“谁敢杀我!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三声喊完,只见宇文颖在后面举着一把刀冲了上来,然后手起刀落,将杨文干头颅给砍了下来。
三国演义中马岱杀魏延的戏,在这里得到了重演。
周围的人虽然吃惊,但谁也没有去阻止宇文颖。宇文颖杀了杨文干后,对大家说道:“杨文干是反贼,我杀了他,是为了救大家。大家都是朝廷的忠臣良将,不能与反贼为伍。现在我们去打开城门,迎接秦王殿下进城!”
“好,我们听宇文大人的!”
“我们去开城门,迎接秦王进城!”
大家答应着,向城门跑去。
宇文颖则对着城外的李世民大喊道:“秦王殿下,卑职已经杀了反贼,你们赶快进城吧!”
“好!宇文大人为朝廷立功了!”李世民高兴道,然后往后一招手:“我们进城!”
来到宁州城门,门已经打开。里面的人高喊:“恭迎秦王!”
李世民昂首在前面,走了进去。
宇文颖已经带着其他官员在城门处迎接。
“秦王殿下,一路辛苦了,快入府安歇!”宇文颖带头说道。
“秦王殿下辛苦了!”其他官员跟着说道。
李世民摆手道:“不必客气,诸位都是朝廷的忠臣!杨文干已死,叛乱算是平定了。本王需要立即向父皇报告这一喜讯。将杨文干的头颅用盒子装起来,本王派人送回长安!”
立即有人答应着,将杨文干的头颅用盒子装好,送到了李世民的面前。李世民身边的卫士赶紧接了过去。
李世民即刻安排人快马加鞭将杨文干头颅送回长安。当然,说是送回长安,实际上是送往仁智宫,因为李渊还在那里避暑。只不过,仁智宫属于长安地区,说送回长安也没错。
接着,李世民跟着宇文颖等人来到宁州知州府的府上。原府官已经被杀,这几天杨文干把这里当成他的府第。
叛乱平息,杨文干被杀,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包括新知州的任命,李世民得安排。但他不想在这事上耽误太久时间。他的心思还是太子位上,早点回到仁智宫,将太子位拿到手才是正途。其它的事情,李世民现在不会怎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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