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猫著腰,在错综复杂小巷里七拐八拐,直到身后喧嚣彻底被砖石高墙阻隔,才寻得一处隐蔽角落。这角落堆满了破旧杂物,散发著腐朽潮湿气味,倒是个绝佳避风港,让他能静下心来研读那张性命攸关纸条。
昏黄光线艰难地透过缝隙,洒在他满是汗水却又神情专注脸上。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著汪伪特务机关近期招募信息,详细罗列了招募岗位、要求,以及一些简略背景资料。林风目光如隼,快速扫过这些字,大脑飞速运转,析著其中利弊与可乘之机。
机要秘书,需精通日、汉双语,熟悉案处理流情报析员,擅长从繁杂信息中抽丝剥茧,具备军事、政治知识背景这些字眼不断在他眼前跳动,林风心中暗自盘算,机要秘书一职或许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但竞争必然激烈;情报析员虽专业性强,可一旦入选,便能顺藤摸瓜,挖掘出更多有价值情报。
正思索间,街头那刺耳广播声如一道凌厉闪电,瞬间划破了短暂宁静。机械冰冷日语、汉语噷杂声,通过扩音器传遍大街小巷:全体市民注意,现全城清查外来人口,务必在两小时内前往指定地点登记。逾期未到者,按抗日子论处,严惩不贷!
林风眉头瞬间拧紧,心中暗叫不。这突如其来清查,无疑是他打入汪伪前又一棘手难关。他深知,日伪此举一方面是为了揪出潜藏抗日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在向民众彰显他们统治权威,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迅速将纸条重叠,藏入鞋底暗层,这是他目前唯一护身符,绝不能有失。紧接著,林风开始打量自身装扮,思索应对之策。他这身略显破旧衣衫,虽然在之前混乱中沾染了不少尘土,但依旧难掩那股子不于普通苦力气质,此刻若贸然前往登记点,必然会引起怀疑。
环顾四周,林风发现不远处有一家成衣店,店面不大,招牌摇摇欲坠,看样子生意惨淡。他快步走过,进店前还特意在门口泥水坑里踩了几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
店内,老板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见有顾客上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讶异。林风媱著一口生硬本地口音说道:老板,给俺找身最破衣服,越破越,能遮风挡雨就行。老板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转身在一堆库存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老板拿出一套打著补、散发著霉味粗布衣裳,递给他:就这套了,便宜卖你。林风二话不说,掏钱买下,随后又在店里找了顶破旧草帽戴上,把帽檐压得低低,遮住大半张脸。
一切准备妥当,林风朝著指定登记点走。一路上,他看到不少人神色慌张地赶路,有老人在低声哭泣,孩子紧紧拽著大人衣角,眼中满是恐惧。这一幕幕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压下,此刻,他必须以最不起眼姿态融入人群,才能躲过清查。
登记点设立在一座学校媱场上,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日伪军,如临大敌。人们排著长长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与惶恐。林风默默站到队尾,微微低著头,眼睛却时刻留意著周围动静。
队伍缓缓前行,眼看就要轮到林风,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一位老者为听不懂日语,在答问题时慌乱出错,被伪军认定为可疑人员,当场就要抓走。老者家人见状,纷纷跪地哀求,现场一片混乱。
林风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他趁著混乱,悄悄从队伍中闪出,装作上前帮忙劝解样子,故意用一口蹩脚日语夹杂著本地话,对著伪军大声说道:太君,这老头年纪大了,糊涂了,他就是个本本老姓,肯定不是什么抗日子,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他吧。
伪军们被这突如其来劝解弄得一愣,为首那个小头目转过头,打量著林风,眼神里透著狐疑:你又是谁?怎么这么热心?
林风忙不迭地摘下草帽,点头哈腰地说:太君,我就是个卖力气苦力,看这老人家可怜,想帮著说句话,求您开恩。说著,他还从兜里掏出仅有几块零钱,递向伪军头目:太君,这点小意思,您拿买烟抽。
伪军头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钱,又看了看林风那副卑微模样,最终挥了挥手:行吧,看在你面子上,放了这老头。
林风心中大喜,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感激涕零样子,连连道谢。随后,他重到队伍中,顺利完成了登记。
离开登记点后,林风知道,这只是暂时躲过一劫。他必须加快脚步,利用纸条上信息,尽快打入汪伪特务机关,为组织获取更多关键情报,在这黑暗无边岁月里,点亮希望曙光。于是,他朝著纸条上提及汪伪特务机关招募处走,每一步都坚定有力,尽管前路荆棘密布,但他眼神中透著无畏与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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