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血迹斑斑的客厅,
颤抖的手里还抓着一把水果刀。
当喝醉的丈夫再一次向我挥出拳头,
我绝望地用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换来了10年有期徒刑。
(1)
我是一个医生,十年来救人无数,却无法自救。
我用十年忍受家暴,
还要再用十年换取自由。
我服刑的监狱在南山的另一侧,原本只需要穿过一条南山隧道就可以抵达。但是正赶上最近连续大雪,南山隧道口昨晚被山上滚落的碎石堵住了。
隧道暂时封闭,我们只能走山路了。
囚车里除了司机,只有我和两名狱警,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另一个年纪大一些。
本来他俩还时不时闲聊上两句,自从车子进入一段颠簸的盘山路后,他们就不说话了,全都看向窗外。
窗外是茫茫雪山。未来十年,南山都将是我能看到的唯一风景了。
其实我对南山还是很熟的,特别是几条著名的登山路线,这也是我平时主要的解压方式。每次当我想短暂逃离那个家的时候,就会约上几个好友,一起登山、露营。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我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又重重撞回座位。
司机在前面大声喊着「抓稳!」,囚车失控地向路边的护栏冲去。护栏像纸糊的一样被撞开,我们随着车辆一起被甩向了空中。
我看向旁边的狱警,他惊恐的眼神与我相对,却已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2)
金属撕裂的声音刺痛耳膜,玻璃碎片在眼前跳跃。
我努力蜷缩身体,安全带勒得我胸口生疼,后脑勺还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剧痛差点儿让我失去意识。
终于,囚车停止了翻滚,重重砸在积雪中。
刺骨的寒风从破碎的车窗灌入,混合着汽油味儿和一股很浓的铁锈味儿。
那是血的气味,不是我的血,肯定有人受伤了,而且情况可能非常糟糕。
由于手上还带着手铐,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安全带,挣扎着从变形的囚车残骸中爬了出来,每一个动作都让我全身跟散架了一样疼。
我先绕到驾驶室方向,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看到司机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眼睛圆睁着,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从裂开的围挡看到后面车厢的角落,那位年纪大一些的狱警胸口插着一大块尖锐的金属碎片,嘴里还在大口地吐着血。
我才喊了两声「警官」,他就渐渐停止了呼吸。
这时,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从车的另一侧传来,我循声绕过车头。
是另一个狱警,他还活着!被压在了翻倒的车厢下。
「警官!」
我快步跑过去,蹲下身检查他的情况。他的左腿被车厢压住,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坚持住,我来帮你。」
我找到一根断裂的金属管,试图用来撬动压在他腿上的车身。但是手铐限制了我手腕转动的角度,让我很难用力。
「把手伸过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咔嗒」一声,手铐应声而开。
(3)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再次握紧金属管,借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力向下压去。
「快!快挪出来!」
他咬着牙,趁着车体出现的一点点松动,拼命把左腿拖了出来。
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中,车身再次落地。我脱力地跪坐在地上,和受伤的狱警一起大口喘着气。
我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没有骨折,开放性伤口也不算大,只是有些扭伤和软组织挫伤。
他简短地说了一声「谢谢。」我点点头,扶着他站起来。
得知两名同事已经不幸遇难,年轻的狱警眼圈红了。作为一名医生,我见过不少死亡,但此刻心里也有一种别样的难受。
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悼念遇难者,得先想办法呼叫救援。
我俩分头找了半天,只在驾驶员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机,但是已经无法开机了。
年轻狱警继续检查车上的无线电设备,试图通过无线电联系救援。调试了半天只能听到一点杂音,看来设备也已经在事故中彻底损坏了。
看来,现在只能原地等待救援了。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山坡上突然滚落了一些小块碎石。
我们这才发现,囚车上方是一个陡峭的山坡,积雪很厚重,囚车刚才滚落得过程中,撞松了好几块岩石,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落石或山体崩塌。
「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救援,这里太危险了。」狱警拉着我向后退去。
「那我们去哪儿呢?」
他略作思索,指向山下,「我们往那边走,沿着下坡方向走,应该能找到主路,在那里更容易被搜救人员发现。」
事不宜迟,我们快速在车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包饼干、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小急救箱。
然后我扶着他,两人相互支撑着,在厚厚的积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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