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与郭汜掌控朝政后,肆无忌惮地残虐百姓,满朝文武皆不敢直言。长安城中民不聊生,士人怨声载道。二人又暗中派心腹潜伏于宫中,监视献帝的举动,稍有异动便会报知,让献帝行事如履薄冰。
献帝每日伏案批阅,身旁侍臣低声提醒:“陛下,请谨言慎行。二贼耳目遍布,稍有不慎,恐生变故。”
献帝放下笔,沉声道:“孤身为天子,却沦落至此,朕心实痛。但今日之局,朕仍有一线希望,只需内外同心,方能一举平乱。”
为平息天下怨声,李傕与郭汜假意宣扬贤能,特意下诏召朱隽入朝,封为太仆,与二人共理朝政。然而,朱隽心知二人虚伪,表面恭敬,暗地却时刻寻机反制。
不久后,一名探子匆匆入宫,跪地禀报:“陛下,西凉太守马腾与并州刺史韩遂率十万大军,正杀奔长安而来,声言奉诏讨贼,清君侧!”
闻此消息,献帝心中一振,但表面依然镇定。他挥手示意退下探子,低声对身旁的侍中马宇说:“马腾与韩遂素有忠义之名,如今起兵,是否已有内应联络?”
马宇微微点头,语气中透著几分欣慰:“陛下,臣与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早已秘密联络马腾、韩遂二将,约定内外合击,共讨李傕、郭汜。”
献帝略显激动,压低声音问:“他们是否已做好准备?”
马宇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道密诏,双手奉上:“二将早有安排,特遣使者与臣等约定计策。如今,他们大军压境,只待陛下一道密旨,便可名正言顺,直取贼党首级!”
献帝接过诏书,展开细看,脸上露出一抹决然。他提笔批下圣旨,沉声道:“马腾封为征西将军,韩遂封为镇西将军,各授密诏,命他们尽起全力讨贼!朕在此暗中协助,他日若能平乱,定厚赐有功之臣!”
马宇跪地接旨,语气坚定:“陛下请放心,臣与种邵、刘范誓死相助,万不负陛下所托!”
深夜,烛火摇曳,马宇携密诏离宫,迅速送往西凉。远在长安外的马腾与韩遂,终于收到天子的秘密命令,举起讨贼大旗,率十万铁骑直奔长安,准备揭开一场撼动天下的浩大战局。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聚于军帐内,神色皆不轻松。消息已经传来,马腾与韩遂的大军正步步逼近,距离长安仅有数日路程。
“两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如今该如何应对?”李傕开口,语气中带著压抑的焦躁。
谋士贾诩缓缓起身,目光如炬,语调从容:“两军远道而来,士兵虽勇,然粮草有限。我们不必与其正面交锋,只需深沟高垒,坚守城池。不出百日,敌军粮尽,必然自退。到那时再引兵追击,便能将马腾与韩遂一网打尽。”
贾诩说罢,便退回座位,似乎不愿再多言。
然而,旁边的李蒙和王方闻言却不服气,齐步上前,语气激昂:“此计过于保守!两军已至长安近郊,岂能束手待守?愿借精兵一万,我等必定取马腾、韩遂之首,当众献于麾下!”
贾诩听罢,微微摇头,冷冷回道:“二位将军切莫轻敌。此刻正面迎战,十有八九必败!”
李蒙嗤笑一声,语气不屑:“贾诩,你未战先惧,岂非有负将军之名?若我们两人败了,甘愿受斩;若我们取胜,请先生将您的首级相赠,如何?”
贾诩闻言,依旧不为所动,语气平静如水:“二位将军果然勇猛无匹。既如此,便另作安排。”他转向李傕与郭汜,拱手道:“长安西二百里有盩厔山,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可命张济与樊稠两位将军率军驻守于此,设壁坚守,断敌后路。至于李蒙与王方,则可率一万五千精兵迎战马腾与韩遂。”
李傕与郭汜思索片刻,点头同意:“此计可行!就按贾先生的安排。”
李蒙与王方大喜,立刻领兵出发,离长安约二百八十里后下寨,等待西凉军的到来。
几日后,马腾与韩遂的大军抵达前线,旌旗招展,铁甲生辉,士气如虹。李蒙与王方不甘示弱,率军迎出,双方对峙于野外。马腾与韩遂并马而出,驻足于阵前,冷眼扫视对面的敌军。
马腾扬起长枪,指著对方怒声喝道:“李蒙、王方,你二人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今日若不伏法,谁来擒你?”
韩遂拍马上前,冷笑道:“大丈夫竟成国贼,今日便让我韩遂替天行道,取你首级!”
马腾话音刚落,西凉军阵中突然腾起一阵欢呼,旌旗左右分开,一员少年将军纵马飞奔而出。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流星,身躯雄壮,虎背狼腰,一身银甲在阳光下闪闪生辉,显得英姿飒爽。他左手紧握马缰,右手执一柄寒光闪烁的长枪,骑乘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速度如风。
此人正是马腾之子,字孟起的马超,虽年仅十七,却早已在西凉军中声名赫赫,素有“少年神威”之称。
马超策马驰至阵前,长枪一挥,指向对面,声音清越而凛然:“谁敢出战?”
敌阵中,王方见马超年少,心中不屑,冷笑一声:“小小少年,也敢出阵卖弄!”他催马持刀,直奔马超,口中大喝:“小子,拿命来!”
马超面无惧色,勒马原地待敌靠近。王方提刀劈砍过来,马超侧身一闪,冷笑道:“鼠辈,竟不知死活!”话音未落,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瞬间刺入王方胸膛,直接将他挑下马背。王方一声惨叫,摔落地面,气绝身亡。
“哼!”马超冷哼一声,收回长枪,策马调头回阵。西凉军见此情景,齐声高呼,士气高涨。
李蒙见王方被杀,怒火中烧,纵马挺枪,从马超身后直追而来,脸上满是杀气。他咬牙怒吼:“贼小子,敢杀我同伴,受死吧!”
马超耳闻马蹄声疾,却故作不知,依然缓缓向父亲所在的大营策马而回。远处的马腾站在阵门下,见到这一幕,脸色一变,立刻大声呼喊:“孟起,小心!有人追来!”
马腾的喊声刚起,只见马超突然勒紧马缰,猛然回首,目光如电,锁定急追而来的李蒙。马超早已听见背后的马蹄声,故意放慢速度引其靠近。眼见李蒙枪锋逼近,马超冷笑一声,手中长枪陡然一抖,整个人如飞燕般向马侧闪去。
李蒙一枪刺空,身形略显不稳,两马瞬间并驶。马超趁势轻舒猿臂,直接抓住李蒙的铠甲将他拽离马背,狠狠甩在自己坐骑之前,压制得动弹不得。
“不自量力!”马超冷声喝道,勒马回阵。
李蒙手下士兵见主将被擒,瞬间军心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向后逃窜。西凉军乘势掩杀,马腾与韩遂指挥大军直追数十里,杀得对方溃不成军,尸横遍野。追至隘口,二人命军队下寨,随后将李蒙押至阵前斩首示众。
消息传至长安,李傕与郭汜大惊,聚于帐中商议对策。郭汜忿忿道:“李蒙与王方皆被马超所杀,早知如此,便应听贾诩之言,何必自取败绩!”
李傕冷哼一声:“贾诩确实有先见之明。如今只能依他的计策,固守关防,拖垮西凉军粮草,切勿与其正面交战。”
两人遂下令全军死守城池,不出迎战。马腾与韩遂数次派军挑战,皆无所获。果然,西凉军坚持不到两月,便因粮草不足而陷入困境,士兵疲惫,军心渐乱。
正当马腾与韩遂商议回军之时,长安城内传出噩耗。原来侍中马宇家中的一名家僮因受私刑而怀恨,将马宇暗中联络刘范、种邵,并计划内应马腾、韩遂的密谋供出。
李傕与郭汜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下令逮捕马宇、刘范与种邵三家上下,不论老幼贵贱,全部押往市集斩首。刑场血流成河,百姓见之无不心惊。
三人的首级被悬于城门示众,李傕更下令士兵到处巡查,严防城内再有内应之事。长安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而西凉军则困于粮草断绝,进退两难,形势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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