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天空灰濛濛的,像有一层厚重的云压在头顶。办公室的灯光一闪一闪,好像快坏了一样。墙上的时钟指向五点,我正要拿起外套回家,这时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就像有人在提醒我要注意什么。
“科斯坦,今晚你应该没有特别的计画吧?”
我转过头,看见雷弗洛站在门口。他个子高大,肚子微微凸出,西装紧绷得有点难看。他脸上总是挂著一种神秘的笑容,好像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不只是我的上司,还是公司里很有影响力的人,没人会轻易拒绝他。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雷弗洛先生。”我回答。
他走进来,语气放轻了一些。“我今晚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家很特别的餐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他的眼神里闪著一种像孩子刚得到玩具的光芒。我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当然,很荣幸。”
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外面天色更暗了,风从巷子里吹出来,冷得让人忍不住缩起脖子。雷弗洛一边走,一边说著关于这家餐厅的事情,提到食物、传统和气氛之类的话。我有点听不太懂,但他说得很有热情。
我们走过几条我平常不会经过的旧街,那些建筑看起来老旧又拥挤,好像一群靠在一起取暖的老人。最后,他在一栋不起眼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转过头看著我笑。
“到了,这就是斯碧洛餐馆。”他说。
我抬头看,那是一面暗褐色的墙,建筑用的是砂石砌成的。门面没挂招牌,也没有任何灯光。只有一扇装著铁条的窗户,后面拉著厚厚的窗帘,只露出一点微弱的橘色灯光。
“天啊,”我说,“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地窖,不像餐厅。”
“你要知道,”雷弗洛语气严肃了起来,“斯碧洛不是一般的地方。它不迎合流行,也不装模作样。它只关心一件事——真正的味道,真正的体验。”
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它看起来有点像吸血鬼会开的店。”我试著开玩笑。
雷弗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突然觉得有点冷,像是我冒犯了什么他很重视的东西。
“这里还用煤气灯照明,角落可能真的有蜘蛛网,但你会吃到真正的美食,享受到真正的服务。”
他说完便领著我走下一段湿滑的石阶。地面是旧石头,踩上去会有点回音,像有人在暗处耳语似的。我们走到门前,他摸了一下墙边,拉了一个藏在墙里的老旧门铃。
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接著门慢慢打开,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门缝里。那张脸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一口白得刺眼的牙齿,在灯光下闪著光。
“雷弗洛先生和一位客人。”
那人点了点头,侧身让出路。我跟在雷弗洛后面进去,两道门一前一后地在我们身后关上,把外面的声音和光线全都隔绝了。
我们走进一个小前厅,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站在那里,穿著上班用的西装,脸上写著疑惑。
我小声对雷弗洛说:“这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他笑了笑,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你会慢慢习惯的,到时候你会感激我带你来。”
那人点了点头,侧身让出路。我跟在雷弗洛后面进去,两道门一前一后地在我们身后关上,把外面的声音和光线全都隔绝了。
我们走进一个小前厅,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我看到镜中的自己站在那里,穿著上班用的西装,脸上写著疑惑。
我小声对雷弗洛说:“这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他笑了笑,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你会慢慢习惯的,到时候你会感激我带你来。”
我们被领到一张靠近墙角的双人桌,餐厅的空间不大,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彼此之间保有适当距离,仿佛刻意设计好让每位顾客都能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照明来自几盏摇曳不定的煤气灯,昏黄灯光将墙上的阴影投得斑驳浮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事物在悄悄移动,等待我们放下戒备的一刻。
我望向四周,忽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事实——这里没有任何女性顾客。
“这里……不欢迎女性吗?”我压低声音问。
雷弗洛不动声色,眼神一闪。“不是不欢迎,”他说,“只是她们往往不会再来第二次。”他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笑容,“我见过一次。那是某位男士带了他的伴侣来这里,结果她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侍者理会她。气氛变得尴尬又冷淡,最后两人匆匆离去,再也没出现过。”
我轻声笑了出来,但笑容却带著一丝迟疑。“那可真是……让人难忘的经历。”
就在这时,一位侍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桌边。他身穿整齐制服,银白的头发在煤气灯下泛著柔光,五官精致得几乎不真实,像是从某部经典黑白片中走出来的人物。他只是微笑,语气恭敬又平静:“请稍候,先生们。”然后便悄然离去。
“他不让我们点菜吗?”我不解地问。
“这里没有菜单,”雷弗洛回答,“每天只提供一道料理,人人都吃一样的。你不需要做选择,也无从挑剔。”
“那如果我不喜欢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你会喜欢的。就算一开始有所保留,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无法抗拒。”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下了一道命令。这让我略感不安,但同时也激起了一种莫名的好奇。这地方处处透著古怪,可它的神秘感却让人难以抗拒。
不久,刚才那位侍者再次现身,手中托著两只精致的瓷碗,里面盛著热腾腾的汤。汤色几乎透明,淡得像白开水。
我舀起一匙送入口中,味道非常清淡,几乎尝不出盐分。我下意识地伸手寻找桌上的调味料,却发现桌面空无一物。
“你是不是在找盐?”雷弗洛轻笑,“每个第一次来的人都会找。但在这里,没有盐,没有胡椒,甚至连任何佐料都没有。”
“那……什么都没有?”我愣住了。
“这家餐馆相信,真正的味道应该来自食材本身,而不是靠调味掩饰。”他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当你愿意静下心来慢慢品尝,你就会发现,味觉其实比你以为的要敏锐得多。”
我半信半疑地继续喝汤。奇怪的是,每一口都似乎比前一口更有味道,仿佛我的舌头真的变得更灵敏了。那种味道并非强烈的香料刺激,而是一种细致、深层的感受,像是被唤醒的本能。
我放下汤匙,抬头看著他,说:“我得承认,这汤……其实还真不错。”
雷弗洛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著某种早已知晓的满足。“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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