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德站在陶谦病榻前,看著他眼中那抹最后的坚决光芒逐渐暗淡。陶谦伸出颤抖的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气若游丝地说:“徐州……就托付于……明公……”话音未落,手指无力地垂下,眼睛也随之闭上,长叹一口气,断了生息。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随即,哭声四起。糜竺和陈登跪倒在地,悲声哀号:“府君啊!”关羽和张飞默然无语,只是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沉重的哀恸。
刘玄德仰天长叹一声,默默闭上眼睛,双拳握紧。他再次推辞道:“陶使君待我如至交,我岂能贪图徐州这片城池?此事断不可行!”
次日清晨,徐州城内外,百姓携家带口,扶老携幼,挤满了府衙门前。许多老人伏地痛哭,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刘使君!若您不领徐州,我等百姓必遭流离之苦!您若弃我们不顾,岂是大仁大义之人?”
哭声震天,仿佛整座徐州城都沉浸在一片愁云之中。刘玄德站在府门前,望著满眼悲泣的百姓,心如刀割。他回头看向关羽与张飞,两人沉著脸,齐声劝道。
“大哥,百姓心意已明,你若再推辞,反倒是不义之举!”关羽沉声道,目光锐利而坚定。
张飞更是按捺不住,粗声粗气地说道:“兄长,陶谦将徐州拱手相让,如今百姓也哭求你留守!你再推辞,难道要让他们自生自灭?咱们兄弟保住徐州,这才是大义!”
刘玄德沉默良久,眼中流露出挣扎与犹豫。他抬头看著悲痛欲绝的百姓,终于长叹一声,朗声道:“既然如此,刘备权且代领徐州事务,但此事只是暂托于我,待天下太平之日,必当还政于贤能之士!”
话音落下,百姓们齐声高呼:“刘使君万岁!”哭声转为欢呼,情绪激动,百姓们纷纷拜倒于地。
刘玄德接过徐州牌印,旋即任命孙乾、糜竺为辅佐,陈登为幕僚,随即传令将小沛的军马彻底整编入城,出榜安民,稳定局势。
徐州城内,刘玄德下令为陶谦举办盛大而庄严的葬礼。他与麾下将士全都穿上孝服,戴上白绢,亲自参加祭奠仪式。白幡飘扬,哀乐低回,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玄德站在灵堂中央,焚香祭酒,向陶谦的牌位深深一拜,眼中含泪,神色凝重:“陶使君高义,备铭记于心,愿您泉下安息!”
祭礼结束后,陶谦的遗体被抬往黄河之原安葬。刘玄德亲率军民,护送棺木一路前行,直到茔地。风声萧瑟,河边草木皆低垂。玄德站在墓前,挥泪而拜,众人随之哀号。
事毕,刘玄德取出陶谦遗留下的奏表,派人迅速呈送朝廷,将徐州事宜一一禀报,明示此事非己所求,乃百姓所托。
由此,徐州就改为刘备治理,并逐渐安定下来,而百姓们终于得以喘息。
曹操坐在鄄城大营之中,眉头紧锁,手中紧握著徐州传来的消息。他将书信狠狠地拍在案上,怒声道:“陶谦这老贼虽死,但我的血仇还未得报!如今刘备这匹夫,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上徐州牧的位置!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我誓先杀刘备,再挖出陶谦的尸骨,方能告慰我父在天之灵!”
军帐内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曹操目光如炬,环视一周,冷冷道:“传我的令,三日内整军拔寨,杀向徐州!”
这时,荀彧缓缓走上前,神情镇定,长揖一礼后劝道:“主公且息怒,臣有一言,望主公能听之。”
曹操眯起眼,语带不耐:“文若,你有什么话便快说,我现今心中怒火难平,别来磨蹭!”
荀彧神情坚定,朗声道:“主公,请容我细说利害。往昔汉高祖刘邦坚守关中,光武帝据守河内,皆是选择固守根本之地,以此进退自如,终成大业。如今兖州之于主公,正如关中之于刘邦,河内之于光武,是您事业的根基啊!河、济一带更是天下要道,若主公失了兖州,将无立足之地。”
曹操双眉一挑,冷笑道:“我大军席卷而去,徐州必然手到擒来。难道你以为刘备这个市井匹夫能挡我?”
荀彧摇头,语气坚决:“主公岂不知徐州之民已归附刘备?陶谦生前对民善待,如今刘备接掌徐州,必得民心。徐州百姓若与刘备同心协力,主公若强攻,必陷入苦战。而此时,吕布正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我等远离兖州,他乘虚而入,岂不等于将根基拱手送人?到那时,徐州未得,兖州反失,主公将退守何地?”
曹操听到此处,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透出一丝犹疑,但仍倔强道:“可是如今粮草匮乏,我军守在这里,坐以待毙,难道这才是上策吗?”
荀彧微微一笑,眼神锐利而坚定:“主公,解燃眉之急非难事。汝南、颍川一带尚有黄巾馀孽何仪、黄劭之流,这些贼寇四处劫掠,手中必有大量粮草和金帛。我等可调兵东略陈地,破贼取粮,既可养活军士,又可保兖州无虞。此举顺应天道,既安天下,又能使百姓感德,岂不两全其美?”
曹操沉思片刻,心中怒火渐渐平息,终于展颜一笑,拍案道:“文若此言有理!你真是我的智囊啊。若按你所言,破黄巾取粮,再徐图徐州,便是万全之策!”
荀彧微微拱手道:“主公明鉴,此乃大局所需。待军力充盈,再图徐州,定能报先君之仇,光耀大业。”
曹操转头看向众将,目光中重新燃起锐气,喝道:“即刻传令!全军东进,先扫荡黄巾馀贼,夺取粮草,再做后计!”
众将齐声应道:“遵命!”
营帐外,传令兵飞奔四方,军中鼓角齐鸣,气势如虹。曹操站在营门前,双目眺望远方,唇角微扬,低声自语道:“刘备,你这徐州牧的位置暂且坐稳,但我们之间的账,总有一天会算清的……”
曹操决意出兵,将大军整编后,命夏侯惇、曹仁留守鄄城一带,自己亲率主力部队南下,征讨陈地与汝南、颍川的黄巾馀党。这一带盗贼横行,何仪、黄劭等人聚众作乱,百姓苦不堪言。
消息传到黄巾军营,何仪与黄劭聚集部将商议,黄劭咬牙切齿道:“曹操这匹狼终究来了!他这些年兵锋锐不可挡,我们若不齐心,恐怕难以抵御!”
何仪冷笑一声,扫视众人:“曹操再强又如何?我们兵力数倍于他,何惧之有!传令大军,羊山会战,绝不后退!”
黄巾军随即聚集十万之众,兵器杂乱,旌旗飘摇,虽人数庞大,但毫无队列规整,俨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曹操军阵内,旌旗肃整,战鼓沉稳,曹操披甲立于高处,目光如鹰般俯瞰敌军阵势。他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对郭嘉说道:“这一群乌合之众,连行阵都不会摆,何足为惧?”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言之有理,但切记迅速击溃,不留后患。”
曹操挥手下令:“弓弩手准备!先让他们尝尝我军的锋芒!”
一声令下,弓弦震动,漫天箭雨如蝗般铺天盖地射向黄巾军。敌军兵卒顿时哭喊四起,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典韦!”曹操大喝一声。
典韦早已等得不耐烦,手持一双铁戟,猛然催动坐下战马,飞速冲出阵前。他身形如山,铁戟闪烁著寒光,战马嘶鸣,地面震动,直奔敌军而去。
“谁敢迎战!”典韦声如雷霆,震得黄巾军士胆颤心惊。
黄巾军中,一名副元师勉强策马而出,摇晃著长枪,脸上掩不住的惊恐。双方交马之间,典韦大喝一声:“拿命来!”双铁戟一挥,只听“噗”的一声,那副元师连人带马被刺穿,血溅三尺,翻滚落地。
黄巾军见副将瞬间败亡,顿时士气溃散,队形大乱。曹操眼见时机成熟,立刻举起佩剑,振臂高呼:“全军进攻!追击贼寇,勿留一人!”
喊杀声震天动地,曹军如猛虎出柙,强弓硬弩压阵,刀戟齐舞。士卒步步紧逼,势不可挡。典韦一马当先,铁戟挥舞,所到之处,无人敢拦。黄巾军溃散而逃,曹军乘胜追击,直逼羊山脚下,迅速夺取山下营寨。
曹操登高远望,见敌军溃败如流水,不禁长笑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何仪、黄劭,此回必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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