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公司修复如火如荼、士气高涨的同时,没有人注意到,一台黑色重型机车如影般从侧门滑出,低吼著引擎声,消失在夜色里。
骑士穿著黑色连身皮衣,头戴全罩安全帽,背后印著一个暗红色的骷髅图案,车身无牌,低调却不容忽视。他一路穿越C城正规区的监控盲点,进入了城市真正的心脏——那被官方与现实共同遗弃的混沌区域。
这里,是**另一座城市**。
霓虹灯下,是涂鸦斑驳的墙面、裸露在外的电线与持枪站岗的帮派少年。毒品摊与军火贩子交错共生,AK-47和改造炸弹在铁皮桌上任人挑选,买家只需要一句话、一叠现金,就能带走人命的工具。笑声、怒骂、枪声和音乐交错成一种病态的节奏,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混杂著酒精、火药和死亡的气味。
机车飞驰而过这些景象,最终停在一栋二十几层楼的老旧水泥大楼前。楼下的铁门被手动锁死,几名身材魁梧、赤膊刺满骷髅刺青的保全斜倚在墙上抽著烟,其中一人认出了来人,啐了口烟灰,挥手放行。
“几号楼?”
“十三。”那人低声说完,火急火燎地冲进电梯,手指重重按下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每一层都像经过一场审判。电梯门一开,他就被两名黑衣保全拦下——手持冲锋枪、面无表情,眼神如机械狗般扫描全身。
“我有事要跟玛丽亚老大报备!”来人气喘吁吁地说,脖子上还有黄浩然公司的临时工作证。
保全对看一眼,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是拉开大门——一道沉重的黑铁门,内侧贴满了十字架、玫瑰与骷髅标志,如同一道地狱与现实之间的门扉。
门内,是奢华与野性的冲撞。
红绒沙发,黑皮沙发,墙上挂著一幅幅异教女神的画像,地上铺著动物皮革地毯,空气中弥漫著香烟与浓烈龙舌兰的气味。音响播放著西语低吟的老摇滚,像催眠般地缭绕整间房。
而在房间正中——
郑璇被绑在一张厚重的木椅上,双手反绑,嘴里咬著一条粗麻绳,脸色潮红,眼神却依旧带著不屈的倔强与怒火。她的长发有些凌乱,显然经历过一夜的折磨,但她的眼睛,依然像刀。
而房内的另一角,阳台前的落地窗边,站著那个让整个C城黑帮都惧怕的女人——**玛丽亚·卡布雷拉**。
她穿著一件短版红皮外套,下身是一条高衩拉丁风格长裙,赤裸的双腿上绕著金属链饰,阳光从破旧的窗缝中洒进来,在她的身上投下性感却致命的剪影。
她举起手中的龙舌兰,轻轻晃著酒液,望著远方闪烁著灯火的城市,嘴角挂著一抹慵懒又危险的笑容,像是一位正在选择怎么烹调猎物的猎豹。
“怎么样?我们的临时市长,睡得还好吗?”她转头问道,声音甜美得像糖,却蕴含著毒液。
郑璇不说话,只冷冷地盯著她。
这时,急忙赶来的机车骑士半跪在地上,低声报告:
“老大……脚臭能源那边……没撤。他们把整个公司修回来了,跟昨天一样,甚至还更干净了……黄浩然亲自来了。”
玛丽亚举杯的手停住了,眼神没有怒意,反而多了一丝玩味。
她舔了舔唇,低声笑了出来。
“哎呀……黄浩然,你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啊……”
她转身,一边走向郑璇,一边将酒一饮而尽。
“那我们的舞会,就正式开始了。”
玛丽亚·卡布雷拉摇著空酒杯,踱步回到阳台边缘,眼神扫过整座城市,像一位高坐王座的女王俯瞰自己的疆土。她语气慵懒却带著丝丝杀意,轻轻开口:
“去,先派一支小队过去,探探底。”
她没有大吼,也没有咆哮,但命令落下的瞬间,旁边的机车骑士立刻起身,毫不迟疑地点头,领命而去。
“去查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有底气。”玛丽亚补了一句,语气中带著精准的冷酷,“骷髅玫瑰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是。”那人一手按住胸口,立刻快步离去,脚步回荡在走廊中,带著即将开战的节奏。
屋内回归沉寂,只剩音响中继续传来低沉的西语乐声。
这时,角落中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呜呜”声音。
玛丽亚回头一看,只见郑璇仍被绑在椅子上,嘴里的粗麻绳早已湿润,她不停地发出声音,试图引起注意。
玛丽亚挑了挑眉,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位一度的临时市长。
“唉……我们漂亮的小市长,是有话想说啰?”
她俐落地伸手,将绳子往下一拉,麻绳湿滑地滑出口中,郑璇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口腔里的麻痹感仍未退去,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剑,几乎可以刺穿对方那层轻浮与残忍交织的笑容。
她咳了两声,然后突然间——笑了出来。
那笑容,不带恐惧,反而像是在等著这一刻很久了。
“这次……你输定了,骷髅玫瑰。”
玛丽亚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双唇微翘,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其荒谬又迷人的玩笑。
“哦?何以见得?”她半蹲下身子,贴近郑璇的脸,气息几乎擦过对方的耳垂,声音甜腻得像滴毒的蜂蜜,“你现在可是我手里的一条漂亮绳子,连咬人都做不到,你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郑璇仰起头,眼神坚定,像一座即使崩塌也不低头的古老雕像。
“因为你太慢了。”她低语,“你还在‘派小队’的时候,他们……早就在布局怎么让你整个王国塌下来了。”
玛丽亚的笑容停了一秒,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
她缓缓站起来,眼中多了一份真正的审视,而不再是戏谑。
“呵……那就让我看看,黄浩然,究竟能玩出什么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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