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川的女人随著雾京男人坐下,也缓缓地落座在西侧,护卫站在她的身后,神情虽然警戒,但明显轻松了许多。她用修长的手指拨了拨鬓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似乎对场中的炎空和他的举动充满了轻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场中央。
炎空一步步地向冰冽走去,脚下的灰烬随著他的步伐被踩得发出沙沙的声音。他腰间的刀剑在行走中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
冰冽则如同一根孤立的柱子,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他的身影显得瘦削,但却牢固地根植于地面,无惧任何的风暴。风卷起他的斗篷,掀起一阵沙尘,但他始终未动,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他的眼神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下,无法看清,但那种冷峻的气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炎空停下了脚步,站在冰冽不远处,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盯著对方。“决斗吧!”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带著武士独有的狂傲和战意。他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刀,指向冰冽的腰间,“除非你愿意投降,那就交出你腰间的那把剑!”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冰冽的身上。阳川的女人微微挑眉,似乎对炎空的自信感到滑稽,而雾京的男人则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等待著接下来的发展。
冰冽在风中站立,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睛。他的目光轻轻地飘向炎空,似乎在无声地打量著这个满腔斗志的对手。随后,他低下头,嘴角微微一动,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我不要,我也不要投降。”
短短几个字,仿佛带著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震慑了整个场地。炎空握著刀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狂热。他知道,这场决斗无可避免,他追寻的目标,就在眼前。
炎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带著些许遗憾,“这样可不行啊。”他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回收机器人,指了指它圆圆的镜头,说:“把录像准备好,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刻,可不能漏掉了。”
小回收机器人发出一阵不满的逼逼声,边抱怨著炎空的无理要求,边启动了录影功能。一道红光从它的小型镜头扫过,指示灯亮起,证明录影已经开始。它的履带动了动,将自己挪到了一个角度更佳的位置,仿佛在说:“好了,我来了,但别指望我高兴。”
炎空轻轻咳了一声,背挺得更直,像是在为自己演说做准备。他的语调变得戏剧化,带著几分挑衅,“各位,在座的两位大人,还有这些伟大的战士们,或许你们还不知道,站在这里的,正是我——夺刀者,炎空。”
此时,他的目光转向了冰冽,语气陡然一沉,带著浓厚的敬意与战意,“我一路从兰兹卡山丘追踪到这里,我知道那一斩——斩杀铁穹终结者的那一斩,是你做的。”
这句话一出口,场地瞬间陷入死寂。阳川的女人和雾京的男人原本冷静的表情顿时僵住,他们的瞳孔猛地收缩,隐藏的震惊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
“终结者被斩杀?”阳川女子低声自语,虽然语气不高,但足以传达出她的震惊与疑惑。而雾京的男人则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轻轻下垂,透露出一丝警惕与思索。
这不仅仅是个重大新闻,对两大国而言,更是对整个东洲局势的一次巨大冲击。
冰冽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沉思,随后缓缓转身面对炎空。他的动作极其轻巧,却带著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轻轻搭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从斗笠的阴影中扫向炎空,语气平淡却直击人心:“既然你知道那一斩,就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对吧?”
炎空愣了一瞬,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彻整个空地。他将手中的刀一个旋转,刀光在阳光下闪过,然后用力地将它插入地面,双手叉腰,像是在嘲笑冰冽的平静。
“知道!当然知道!”炎空的笑容越发狂妄,但眼中的战意却没有丝毫掩饰。“我清楚得很,现在的我,可能连你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碰不到。”他摊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渴望,“但那又如何?我是夺刀者!终结者的刀已经被你抢走了,还有你这种强者站在我面前,这样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
话音刚落,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破风声。炎空的眼神炙热,将刀举至胸前,指向冰冽,语气低沉而坚定:“这是我的道路!我一定会夺走你的刀,夺走你的力量!”
随后,他微微抬起下巴,用刀尖指向冰冽的腰间,语气轻佻地说:“来吧,拔刀,不要让我失望。”
冰冽的眼神依旧冷静,手握著剑柄,没有拔出的意思。他的沉默让场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仿佛下一秒,时间与空气都将被剑锋斩裂。
冰冽微微垂下头,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如风拂过焦黑的大地。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人们正忙碌地抢救著残破的房屋,破损的梁柱被拖出,带著焦黑痕迹的瓦片被一片片地堆砌在一旁。而更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微弱的喊杀声,仿佛在提醒著这片大地上从未停止的战争与杀戮。
冰冽的手缓缓地从剑柄上移开,他站直身躯,背对著炎空,仰头望向天际。夕阳的馀光染红了破碎的云层,像是天空本身也被这片焦土所影响。他忽然像是兴起了一种念头,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后清了清嗓子,高声吟诵起自己在这片荒凉场景中所创作出的俳句:
“焚地焦城,梦碎血未尽,风叹剑长。”
他的声音低沉悠远,像是从天地深处传来,带著些许苍凉与嘲讽,亦如对现实无奈的感慨。念完后,他转过身,看向炎空,目光中多了一丝玩味。
“你为这片战场而来,我却因战场而作诗。”他语气淡然,仿佛对方的挑衅与斗志并未打扰他的心境,“在这样的天地下,还执著于夺刀吗?”
冰冽的话语既像是提问,也像是对炎空无声的挑衅,让周遭的气氛再次凝聚在一点,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为刀光与火焰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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