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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佛朗机炮的余音还在耳畔嗡鸣，林大河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透过雨幕看见疯婆婆的身影从燃烧的谷仓顶消失。刀疤脸被一箭穿喉的尸体倒在泥泞中，剩余匪徒的攻势明显乱了章法。
"拉！"
随着独臂老兵的怒吼，埋在陷坑边的机关被触发。绷紧的绳索突然从泥水里弹起，削尖的竹排如巨兽獠牙般从坑底竖起。冲在最前的五个匪徒来不及躲闪，被竹签刺穿脚掌，惨叫着滚入坑中。
"放箭！"
林大河扣动连弩扳机，三支淬了麻药的竹箭破空而出。这种用老竹特制的箭杆在雨中会微微弯曲，飞行轨迹难以捉摸。一个正要砍杀村民的匪徒突然僵住，低头看着插在肩膀上的箭杆——片刻后便像醉酒般摇晃着栽倒。
战场西侧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怪响。崔小满带着十几个妇女冲出碾房，每人手里端着烧得通红的铁锅。她们用锅铲拼命敲击锅底，金属碰撞的刺耳鸣响在雨夜里格外瘆人。
"天雷！天雷来了！"崔小满故意用变调的嗓音尖叫。
不明就里的匪徒果然阵脚大乱。有人丢了兵器就往回跑："妖法！他们会招雷！"
林大河趁机点燃了硝石烟雾弹。这种土制炸弹用陶罐装着硝石、硫磺和辣椒粉，爆炸时产生的浓烟能让人涕泪横流。三个烟雾弹同时在敌阵中炸开，黄色烟云瞬间笼罩了半个战场。
"碾盘阵地！快！"独臂老兵拄着钢刀单腿跳跃指挥。剩余的村民迅速退守到打谷场的石碾周围，老兵一脚踢翻麻袋，金黄的豆子"哗"地撒满一地。
冲锋的匪徒刚踏上碾盘区就吃了大亏。穿着皮靴的脚踩在圆溜溜的豆子上，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藏在碾盘后的青壮们趁机出击，钩镰专割脚筋，粪叉直捅软肋。
混乱中，林大河瞥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沿着墙根溜向村外——是周粮长！这老狐狸不知何时摸进了战场，怀里还鼓鼓囊囊地藏着什么。
"拦住他！"林大河刚喊出口，疯婆婆就像幽灵般从阴影里闪出。她手中的纺锤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缠住周粮长的脚踝。
"噗通！"周粮长摔了个嘴啃泥，怀里的账册和几封书信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封信的火漆印在泥水中化开，露出户部专用的龙纹暗记。
"锦衣卫的圈套！"一个匪徒突然指着账册上的官印尖叫，"是朝廷设的局！"
这声喊叫成了压垮匪徒的最后一根稻草。残存的十几人发疯似的往林子逃窜，连佛朗机炮都丢在了原地。有个慌不择路的家伙踩中了自己人埋的铁蒺藜，抱着脚嗷嗷惨叫。
天光微亮时，雨势渐小。林大河拄着根断矛清点战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村民们互相搀扶着救治伤员，李郎中带着几个妇人用蒸过的布条包扎伤口。
"死了七个。"独臂老兵靠在碾盘上喘气，断臂处又渗出血来，"伤了二十多...算上李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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