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精美的“大师”或者“组织”,也不信身边活生生的人。
这“Alpha-7”,要么隐秘到了极点,要么就是个内部暗号,外人根本摸不着门道。
线索似乎又回到了那台关键的旧笔记本上。我给王姐去了个电话,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如老狗:“王姐,那台电脑,您再仔细想想,型号、序列号,或者有没有可能跟什么邮箱、网盘账号绑定过?”
王姐在那头叹了口气,声音疲惫不堪:“型号……我真不记得了,就是个黑色的,挺沉的。账号……小雅好像说过,那是她爸以前工作用的,后来清空过,她自己就当个……念想,平时也不怎么联网用。”她顿了顿,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对了!电脑背面好像贴着个什么标签,我当时收拾东西随手拍过一张照片,不知道还在不在,我找找!”
希望的小火苗刚燃起一点,十分钟后,王姐发来一张照片。照片拍得有点糊,光线也差,但能看清笔记本背面一张磨损的资产管理标签,上面印着一行序列号(S/N),后跟一串字母数字组合。
我赶紧把这串码输入几个数据库和品牌官网查。型号倒是查到了,一款十几年前的老掉牙商务本,放现在就是块砖头。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流转记录?无。关联账户?无。就像这台电脑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彻底断了线。这玩意儿的“老旧”和“查无此物”,本身就透着一股子刻意。
行吧,线上这条路基本堵死了。看来,还得用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跑腿。
下一站,小雅所在的大学城。
出门前,我把那根伸缩甩棍仔细检查了一遍,插进背包侧袋,不是指望它真能派上用场,主要是给自己壮胆。然后,我对着门锁研究了半天,最后在门缝顶上,用唾沫粘了根自己的头发丝儿。没办法,昨晚那一眼,搞得我神经兮兮的,被害妄想症都快犯了。
去大学城的路上,我破天荒地没开车——那破车目标太大。我先坐公交,然后在人流密集的中转站换了地铁。全程我都没听歌,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眼睛贼溜溜地扫视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甚至刻意放慢脚步,或者在站台角落假装看手机,用眼角余光观察身后有没有重复出现的面孔。
结果?风平浪静。要么是我草木皆兵,要么……对方是专业的,根本不是我这种野路子能察觉到的。
我心里苦笑,李默啊李默,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但后颈那股若有若无的凉意,却挥之不去。直觉告诉我,这不是臆想。
大学城在郊区,崭新,空旷,透着一股刚出炉还没经过社会毒打的理想主义气息。找到小雅的宿舍楼,跟宿管阿姨斗智斗勇,谎称是来送紧急文件的“远房表哥”,才混了进去。
敲开宿舍门,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女孩,睡眼惺忪,看到我明显一愣。
“你好,田小雅在吗?”我明知故问。
“小雅?她周末回家就没回来啊。”眼镜妹推了推眼镜,狐疑地打量我,“你是……?”
“她表哥。家里有点急事,电话打不通,来看看。”我演技上线,顺势往里瞄。四人间,另外两个床位空着。小雅的床铺……果然,跟她家卧室一个德行,被子叠成方块,书桌整洁得像刚消过毒,和我这种狗窝一样的生存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她最近……没什么不对劲吧?”
眼镜妹皱着眉想了想:“不对劲?她一直都那样,不怎么说话,要么看书要么看电脑……哦,”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古怪,“前段时间是有点怪。她突然对网络安全那块特别上心,还老问我什么端口啊、协议啊、怎么翻墙之类的,问的问题都挺……挺刁钻的,跟中了邪似的。我还以为她受什么刺激想转计算机系呢。”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那段时间她好像更不爱说话了,有时候半夜我醒了,还看见她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全是那种绿色的代码,一闪一闪的,跟电影里黑客似的,怪吓人的。问她干嘛呢,她就赶紧关了,说是……看电影特效。”
绿色代码?黑客?这信息量有点大。一个内向少女,突然研究网络安全,半夜看代码?
“除了这个呢?有没有收到奇怪快递?或者有陌生人找过她?”
眼镜妹摇头:“快递没印象。陌生人……她基本不主动跟人说话。”她看了看我,“她失踪的事,导员知道了,也上报了。要不,你去问问导员?”
“行,谢了。”再问下去估计也挖不出更多了。这姑娘要么真不知道,要么就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的大学,一个宿舍住着,可能比合租的邻居还陌生。是培养独立了,还是培养孤岛了?难怪小雅这种性格,更容易在虚拟世界里找到“同类”,或者……被什么东西盯上。
离开宿舍楼,我没去找导员,那基本是浪费时间。我想到了小雅她爹,那个叫田宇成的,还有他那个“奇点计划”。这名字听起来就神神叨叨的。
我摸出手机,搜了下学校的院系分布,直奔计算机学院。
在计算机学院的办公楼里,我逮住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的副教授,提了田宇成和“奇点计划”。
那副教授听到“田宇成”三个字,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扶了扶眼镜,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这名字……好多年没人提了。田宇成,我知道他,当年的风云人物,也是个……唉,悲剧人物。”他打量着我,“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劝你一句啊,有些旧事,牵扯太多,还是别挖太深的好。”
这话里有话!
“那您听说过一个叫‘Alpha-7’的代号吗?可能跟他的研究有关。”我紧追不舍。
副教授眉头锁得更紧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一丝……犹豫?“Alpha-7……这代号……”他似乎在努力回忆,又像是不愿多说,“好像……好像在哪份封存的旧文档标题上见过?或者会议纪要?记不清了,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他摆摆手,“具体的我真不清楚,当年的项目都是高度保密的,后来又突然叫停,很多资料都封存或者销毁了。你还是别问了。”
这反应,比直接说不知道更有料!“Alpha-7”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且和田宇成的项目有关,还涉及到了“保密”、“封存”。
我道了谢,转身离开。心里却翻江倒海。线索越来越清晰,但也越来越危险。小雅带走那台电脑,恐怕不是简单的纪念,她是真的想从里面找到什么,或者……已经被什么东西引导着去找了。
走出办公楼,已经是下午。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主路上,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跟周围的青春气息格格不入。下一步怎么办?硬查“奇点计划”?我这点能耐,够人家塞牙缝吗?
正当我头疼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异常地、短促地嗡鸣了一下。不是电话,不是短信,更像是某种……内部零件的抽搐。
我疑惑地掏出来。屏幕是亮的,但没有任何通知。就在我以为是手机寿终正寝的前兆时,屏幕中央,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纯黑色的极简对话框,一行刺眼的白色文字浮现出来,没有任何来源标识,就像直接刻在了屏幕上:
“田宇成的遗产不是你能碰的。离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卧槽!
我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病毒?木马?还是……
没等我截屏或者做任何反应,那个黑色的对话框就像幽灵一样,瞬间消失了,屏幕恢复了正常的待机界面,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我手指颤抖着,疯狂地检查通知记录、后台进程、安全日志……干净得就像被专业清理过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冷汗,唰地一下就浸湿了我的后背。
这不是幻觉!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威胁!
他们知道我在查!知道我查到了田宇成!他们甚至知道“遗产”这个词!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直接黑了我的手机?这技术……这帮人到底是谁?!
我猛地抬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环顾四周。阳光下,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说笑着,打闹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平和。
但就在这片阳光灿烂的“正常”之下,我却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恶意,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几乎让我窒息。
他们就在附近!或者说,他们无处不在!
小雅……她是不是也收到了类似的警告?甚至更糟?
“离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我看着手机屏幕,那行消失的文字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视网膜上。
妈的。
这下好了,想抽身都难了。人家已经指名道姓找上门了。
老子倒要看看,这田宇成的“遗产”,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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