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知道U盘是假的…”
这条短信像冰锥刺进我的心脏!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陈队长身边的内鬼级别高到连这种机密都能泄露?
或者…那个神秘电子音本身就是“蝮蛇”的人?在玩猫捉老鼠?
城西“老吴汽修厂”锈迹斑斑的招牌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橡胶味。
院子里堆满了报废车辆,像钢铁坟墓。
我浑身污秽,像个流浪汉,攥紧口袋里的新手机和那卷皱巴巴的钞票,紧张地观察着。
几个满身油污的工人正在忙碌,没人多看我一眼。
这地方,真的安全吗?
短信说“汽修厂是安全的”,但“蝮蛇”知道我来了吗?
想起陈队长最后那句没说完的“去找…”,难道就是找这个吴建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恐惧,走向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中年胖子。
“请问…吴建国师傅在吗?” 我声音干涩。
胖子抬起沾满油污的脸,警惕地打量我:“你谁啊?找他干嘛?”
我按照纸条上的暗号,低声道:“陈队介绍来修油箱。”
听到“陈队”两个字,胖子的眼神瞬间变了。
警惕中透着一丝锐利和凝重。
他放下扳手,朝旁边一个年轻学徒使了个眼色。
学徒心领神会,立刻走到大门边,看似随意地摆弄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实则挡住了入口视线。
“跟我来。” 胖子声音低沉,不再看我,转身朝汽修厂最深处走去。
我心跳加速,紧紧跟上。
穿过满是零件和油污的维修区,来到一个堆满旧轮胎的角落。
胖子挪开几个沉重的轮胎,露出后面一扇极其隐蔽、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厚重铁门。
他掏出钥匙,快速打开门锁。
“进去!快!” 他催促道。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灯光昏暗。
一股更浓的机油味和…消毒水味混合传来。
我顺着楼梯走下去,胖子在后面迅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
地下空间不大,更像一个加固过的防空洞。
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挂着几张地图和看不懂的电路图。
角落里堆着一些罐头食品和瓶装水。
一张简陋的行军床上,躺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脸的瞬间,我几乎叫出声!
是张振邦!
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缠着渗血的绷带,显然在仓库爆炸中受了伤,但还活着!
一个穿着灰色工装、身形精瘦、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
老者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我。
“你就是王磊?”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吴建国。”
“张振邦他…” 我看着昏迷的张振邦,又惊又喜。
“脑震荡,肩膀被弹片擦伤,失血不少,但命保住了。” 吴建国动作麻利地包扎好,语气沉稳,像在陈述一件普通工具的状态,“陈队呢?”
提到陈队长,巨大的悲痛涌上喉咙,我声音哽咽:“他…他为了掩护我…被那个杀手…”
吴建国换药的手停顿了零点一秒,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沉痛,但立刻被更深的坚毅取代。
“东西呢?” 他直接问核心。
“U盘…假的!被‘蝮蛇’的人抢走了!” 我急忙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交易后,我收到短信,说‘蝮蛇’知道是假的!”
吴建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反而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了然。
“果然。”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一个焊死在地上的老旧铁皮工具箱前。
他没有用钥匙,而是用一把特制的六角扳手,插入工具箱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孔,用力一拧。
“咔哒。”
工具箱正面一块不起眼的铁皮弹开,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 金属打火机?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色Zippo打火机!
吴建国拿起打火机,眼神复杂。
“这是陈队长的东西。” 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他料到可能会有最坏的情况。真正的密钥和核心备份,不在那个U盘里。”
他看向我,目光灼灼:“张国栋临死前,除了安排送出那把枪,还把这个打火机,通过另一个绝对安全的渠道,送到了陈队长手里。”
“枪柄底部的标记是定位,而这打火机内部…” 吴建国用指甲在打火机底部一个极其微小的凹点处用力一按。
“咔嚓。” 一声轻响。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竟然像一个小型保险箱一样,从侧面弹开一条细缝!
里面不是燃油棉芯,而是一个极其精巧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这才是读取那份‘鼹鼠’名单的真正密钥和核心数据备份!” 吴建国的声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原来如此!陈队长用了双重保险!枪是明饵,吸引注意;打火机才是暗桩,藏着真正的命门!
我恍然大悟,心中对陈队长的敬佩和悲痛更深了。
就在这时!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学徒惊恐的喊叫和东西被撞翻的巨大声响!
“吴师傅!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几辆车!下来的人…有枪!”
吴建国脸色剧变!
“来得这么快?!” 他瞬间关好打火机暗格,将其紧紧攥在手中。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开始剧烈闪烁!
电压不稳!
“他们切断了主电源!有备而来!” 吴建国经验老到,立刻判断。
他迅速冲到墙边,拉开一个电闸箱,里面有一个备用蓄电池组连接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芒。
同时,他一把掀开张振邦的行军床!
床下水泥地上,赫然有一个带拉环的方形铁盖!
“地道!通往后巷的排水管!快!带他走!” 吴建国对着我吼道,同时将那个至关重要的打火机塞进我手里!
“把这个带走!绝对不能再丢!名单能不能重见天日,就看它了!”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冰冷的打火机,感觉握着的是烧红的烙铁!
头顶的撞击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他们似乎在砸通向地下室的铁门!
“那您呢?!” 我焦急地问。
吴建国从工具箱暗格里摸出一把保养得锃亮的老式五四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弹匣,眼神决绝:
“我断后!快走!记住,出去后,用新手机联系‘老鹰’!号码是…”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
头顶那扇厚重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一颗子弹穿透门板,打在下方的水泥台阶上,溅起火星!
门,要破了!
吴建国一把拉开地上的铁盖,露出黑洞洞的洞口和浓烈的污水气味。
他猛地将昏迷的张振邦推进我怀里!
“走!!!”
吴建国转身,举枪,死死瞄准那扇即将被撞开的铁门!
惨白的应急灯光下,他的背影如同钢铁浇筑的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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