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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恶臭的污水瞬间淹到膝盖！
冰冷刺骨，粘稠得几乎迈不动腿！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昏迷的张振邦，踉跄着挤进狭窄的排水管道。
身后，吴建国那声决绝的“走！！！”和紧接着爆发的激烈枪声，如同重锤砸在心上！
每一声枪响，都让我浑身一颤！
吴师傅…
我不敢回头，只能在黑暗中拼命往前挪动！
管道狭窄低矮，必须半弯着腰，拖着沉重的张振邦，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应急灯的惨白光芒被彻底隔绝，只有头顶偶尔的缝隙透下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管道令人窒息的轮廓。
污水里漂浮着令人作呕的垃圾。
空气污浊稀薄，弥漫着浓烈的沼气、腐烂物和铁锈混合的死亡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火辣辣地疼。
更要命的是，身后那扇铁门的方向，枪声停了！
死寂，比枪声更让人恐惧！
是吴建国解决了敌人？还是…
我不敢想！
就在这时，前方管道深处，隐约传来了急促的涉水声！
不止一个人！速度很快！
追兵？！他们这么快就解决了吴建国，也钻进来了？！
绝望像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头顶！
前有未知黑暗，后有追兵！
还拖着一个昏迷的累赘！
插翅难逃！
口袋里那个冰冷的打火机（真密钥）和一次性手机，是唯一的希望！
吴建国最后的话在耳边炸响：“用新手机联系‘老鹰’！”
顾不上污水恶臭，我颤抖着手掏出那部廉价手机。
屏幕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异常刺眼。
找到短信功能，输入吴建国最后嘶吼出的那个号码。
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抖得厉害，几乎按不准按键。
身后的涉水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低沉的催促！
快！快啊！
终于编辑好短信，只有最简短的信息：
“我是王磊。吴建国危！真密钥在我手！正被追杀！城西排水管！”
点击发送！
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发送中…”图标旋转，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两秒…
图标消失！显示“已送达”！
信号居然通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电显示——正是刚才发送的号码！
一个沉稳、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中年男声立刻传来，没有丝毫废话：
“王磊！听着！保持移动！别停！前方第三个岔路口，左转！那里管道较宽，水流稍缓！坚持住！支援已在你头顶！”
支援在头顶？！
这个声音…我发誓在哪里听过！非常熟悉！但极度紧张之下，一时想不起！
是“老鹰”！他果然在！而且似乎能定位我？！
“追兵…很近！” 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我知道！按我说的做！左转！” 声音斩钉截铁，“打开手机照明！对准管道上方！快！”
照明？暴露自己？
但此刻别无选择！我猛地按亮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刺眼的白光瞬间划破黑暗，射向前方！
几乎是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头顶传来！整个管道都在剧烈震动！污水翻涌！
巨响过后，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
身后追击的涉水声和叫骂声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呼喊和混乱！
“塌方了！”
“快退！快退！”
手机灯光照射下，隐约看到后方管道顶部，似乎被炸开或者重物砸塌了一大块！浑浊的泥水裹挟着砖石倾泻而下，暂时堵住了来路！
是“老鹰”干的？！他说的支援…是定向爆破或者重型机械？！
暂时阻断了追兵！
我狂喜！拖着张振邦，用尽最后力气冲向第三个岔路口！
左转！果然，管道稍微宽敞了些，水流也没那么急了。
刚喘了口气，手机里“老鹰”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很好！继续往前！大约一百米，右侧墙壁有一块松动的方形水泥板！推开它！里面是废弃的防空洞维修间！暂时安全！”
他怎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威严感…
一个画面猛地闪回脑海！
是警局新闻发布会！电视上那个面对媒体、指挥若定、肩章上缀着银色橄榄枝和四角星花的男人！
市局常务副局长——周振国！
“老鹰”竟然是他？！
巨大的震惊让我几乎忘了移动！
难怪能调动如此力量！能定位！能实施精准的“头顶”打击！
他是陈队长的顶头上司！是警界高层！是真正能撼动“蝮蛇”背后保护伞的人物！
“周…周局？” 我下意识地对着手机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那个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确认了我的猜测：
“是我。王磊同志，辛苦你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按我说的做，先进安全屋！陈立明（陈队长）的牺牲和吴建国的坚守，不能白费！快！”
周振国副局长！竟然是“老鹰”！
陈队长和吴建国拼死守护的秘密通道，最终指向了警局的最高层之一！
这既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也意味着内鬼的渗透可能比想象的更可怕——连副局长都需要启用秘密身份和渠道！
我精神大振！拖着张振邦，数着步数前进。
果然，在右侧墙壁上，找到一块边缘缝隙较大的方形水泥板！
用力一推！
“嘎吱——”
水泥板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过的黑洞。
一股更陈腐但相对干燥的空气涌出。
我先将昏迷的张振邦塞进去，然后自己艰难地爬入。
里面是一个几平米的小空间，布满灰尘，堆着些生锈的工具，但确实没有污水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喘息，浑身脱力。
手机灯光扫过角落，发现一个落满灰尘的旧应急灯。
试着按了下开关，居然亮了！发出昏黄但温暖的光。
借着灯光，我看向手中紧握的那个银色打火机——真正的密钥。
又看向地上脸色惨白但呼吸平稳的张振邦。
我们暂时安全了。
手机震动，是周局的短信：
“待在原地，保持警戒。我们的人正在清理上方障碍，很快接应你们。保护好密钥和张振邦。”
紧绷的神经稍松。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张振邦，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要醒了！
我连忙凑过去。
张振邦艰难地睁开眼，眼神迷茫而痛苦，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又扫过周围的环境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声音嘶哑而急切：
“名单…密钥…不能给周局！内鬼…名单上排第一的…就是他身边的…林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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