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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2002年1月21日晚上，腾针廷家里。
8个老乡围坐在破旧的方桌前，桌上摆着半瓶白酒和几个菜碟子。
但今晚谁都没心思吃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都到齐了？」段海明环视一圈。
「到齐了。」郭雪峰点了支烟，手明显在发抖。
段海明深吸了一口气：「那好，今晚就是最后一次商量。过了今晚，要么干，要么散。」
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我昨天又去探了探张兴家的情况，」段海明压低声音，「他女朋友黄艳明天要回湖北老家，22号的火车票我都看到了。」
「也就是说，明天晚上张兴一个人在家？」李志伟问。
「对！千载难逢的机会！」段海明拍了拍桌子，「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肖仁全咽了口唾沫：「海明哥，咱们真的要干？」
「怎么？又害怕了？」郭雪峰瞪了他一眼，「都商量这么多天了，现在后悔？」
肖仁全解释，「我是觉得...觉得这事风险太大。」
段海明冷笑，「咱们只是去要钱，又不杀人。张兴是个胆小鬼，只要吓唬一下，他肯定会交出密码。」
许玉林还在犹豫：「万一他不说呢？」
「不说？」郭雪峰狠狠地说，「那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段海明看众人还在犹豫，决定放大招：「行了，别废话了。今晚就定了，谁愿意干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谁要是走了，以后就别想再见面。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8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
「既然都不走，那就说明大家都同意了。」段海明满意地点头，「现在咱们来分工。」
「怎么分？」李志伟问。
段海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老办法，发牌决定。」
「这样，」段海明一边洗牌一边说，「抽到红桃的负责进屋，抽到黑桃的负责把风，抽到方片的负责开锁，抽到梅花的负责...其他。」
「其他是什么？」肖仁全问。
段海明停顿了一下：「就是万一有意外情况，负责处理。」
大家都明白"处理"是什么意思，但谁都不敢明说。
「开始发牌！」段海明把牌摊在桌上。
8个人围成一圈，每人抽一张牌。
段海明抽到红桃K，郭雪峰抽到红桃Q，李志伟抽到红桃J。
「好，你们三个负责进屋。」段海明宣布。
腾针廷抽到黑桃10，许玉林抽到黑桃9，肖仁全抽到方片8。
「针廷和玉林把风，仁全负责开锁。」
剩下两个人，一个抽到梅花，一个抽到方片。
「你们俩负责其他事情。」段海明含糊地说。
抽完牌，8个人面面相觑。
「时间定在明天晚上几点？」郭雪峰问。
「九点以后，」段海明算了算，「那时候街上人少，张兴也该回家了。」
许玉林突然开口：「海明哥，万一...万一张兴真的不配合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段海明脸色阴沉：「不配合？哼，我就不信他的骨头有多硬！」
「可是...」肖仁全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郭雪峰打断他，「都到这份上了，还瞻前顾后干什么？张兴不仁在先，就别怪咱们不义！」
李志伟想到儿子的病，咬了咬牙：「干就干！反正我儿子没钱治病也是死，拼一把说不定还有希望！」
这话像是给所有人打了强心针。
「对！反正都是没活路了，不如搏一把！」腾针廷也豁出去了。
段海明看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既然都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明天晚上九点，老地方集合。记住，谁都不能临阵脱逃！」
段海明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谁跑，那就别怪咱们翻脸不认人！」
「还有，」郭雪峰补充，「事成之后，钱平分。谁都不能独吞！」
8个人点头同意。
喝完最后一杯酒，8个人陆续离开。
段海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站在门口，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明天，他们要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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