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看清那牌匾上的字,不由的身子一僵,脸色大变!
他只感到一股凉气从尾椎升起,直冲头顶,不禁连退几步。
这是《水浒》+《聊斋》吗?
“砰!”后背撞到一物。
史进一扭头,就见一人披头散发站在身后,逆光之下,脸面不清,只有两双眸子泛着微光,冲他森然一笑。
史进头发都炸起来了,嗷的一声怪叫,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胸口。
“啊!”
“扑通!”
那人惨叫一声直飞了出去,摔在草丛里。
.......
石秀灰头土脸的坐在石阶上,恶狠狠的瞪着史进。
史进有点尴尬的坐在不远的一块石头上,陪着笑脸。
“那个,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哈,我还以为是......鬼。”
石秀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方道:“屁!大白天的......咳咳......哪来的鬼?”
史进摸了摸鼻子,心中也是一阵无语。
这情景像极了《倩女幽魂》的经典开场,他惊魂未定之下,反应过度,把走出来跟他打招呼的石秀一脚踹了出去。
好在最后关头发现不对收了力,要不这一脚就能把石秀送走。
史进打量着四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仍是感到这庙里鬼气森森。
他皱眉道:“你怎么选了这个地儿?又披头散发的从我后面冒出来......”
石秀气恼的打断他,“城里官差都在拿我,我不躲远点能行吗?我已经出声打招呼了,谁曾想你这厮转身就给我一脚!”
说到后来更是气恼的站起来,嗔目道:“真当我怕你不成!来来,我们再来打过!”
史进忙退后一步,连连摆手作揖,“大哥,石大哥,误会,纯属误会,我真没听见,那一脚纯属意外。”
他刚才注意力都在那块牌匾上了,还真没听见石秀喊他。
石秀见他语气诚恳,姿态又摆的低,心中气恼稍减。
再说也知道打不过他,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史进见他消了点火,凑到他身边坐下。
石秀斜睨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你这厮刚才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史进尴尬一笑,犹自不放心的问道:“你在这里没看到啥奇怪的人......或者什么东西吗?”
石秀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除了狐鼠,啥也没有。”
说着不耐起来,嗔道:“你这厮怎么这么不爽利,夹七夹八的啰嗦!”
史进却不知该怎么跟石秀解释,总不能说这庙是聊斋里的打卡点。
只好问道:“你怎么这般模样?”
石秀闷声道:“那几个狗差追得紧,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也搞得满身腌臜,便在这庙前的水坑里洗了洗,你便来了。”
史进心道难怪这家伙跟个溺死鬼似的。
石秀话刚说完,肚子却突然一阵闷响,他尴尬的问道:“你身上可有吃的?”
他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却是饿得狠了。
史进也不在意,道:“你等下!”
起身去马背上拿了一个包裹过来。
打开后,拿了几个油纸包的炊饼和一块熟牛肉递给石秀。
他过来时便猜测可能是石秀找他,便拿了些吃食。
石秀大喜,接过便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吃得太急,几口之后便哽住了,噎得瞪眼抻脖。
史进忙把一个水囊递给他,道:“且慢些吃!”
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石秀连喝了几口,方缓过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看向史进,心中感到几分暖意,点了点头,眼神却是复杂。
两人初见面时老拳相向,搞得颇不愉快,但其后史进舍身救他脱困,石秀在走投无路之下也是第一个想到向史进求助,而史进居然也来了,还贴心的给他带来了吃食,言行自然,彷如多年老友,他自己也不觉得违和,这时想来却是奇怪。
他开口问道:“史兄弟,你我素不相识,初见面时我还对你恶言动手,你为何却连番助我?”
史进却是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你我前世就是生死至交。
他笑了笑,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且吃饱了再说。”
石秀摇头道:“这事我搞不明白,却是食难下咽!”
史进无奈,只好道:“早上原本是我着急莽撞,你已经说不卖了,我还在纠缠,也难怪你不耐烦,后来助你逃走,只是我知道那泼皮不是你杀的,总不能看你被冤枉入狱。”
说到这儿,史进顿了顿,方继续说道:“其后种种,却是机缘巧合了,你既然信我,我终不能叫你失望。江湖朋友相交,率性而为,哪有那么多原因!”
说完洒然而笑。
这番话他说得潇洒,理由其实有点牵强,如果对方不是石秀,他未必如此卖力。
石秀却是不知,听得心神激荡,起身施礼,道:“兄弟高义,石秀先前莽撞了。”
史进连忙还礼,笑道:“又或者,你我前世本是兄弟,上辈子欠你的!”
石秀听了一怔,两人相视大笑,先前的些许误会芥蒂也不复存在。
坐下后,史进问道:“兄弟既已逃脱,为何还在此恋栈不走,如被拿住却是麻烦。”
石秀有千里良驹,既然出了城,往其他地方一跑,官府也难捉到他,缓上一段时间,这件事说不定就了了,毕竟高俅又不是他杀的。
他现在这样在城边转悠,却是危险。
石秀闻言叹道:“我也想暂避一段时间,但无奈叔父和伙计都被官府拿了,如果走了,他们怎么办?”
史进闻言一惊,原来如此。
他这时想起水浒中介绍石秀时说他父母双亡,自幼被叔父带大,但在贩卖马羊时叔父病故,生意亏本,石秀自此在江湖上飘零,直到后来遇见杨雄,引发了后来杀嫂上梁山一系列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此时他叔父病故。
只是高俅挂掉又是怎么回事?
史进心中迷惑,只感到冥冥中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
石秀续道:“我叔父被那些泼皮打伤,这番被拘进衙门,怕是凶多吉少。我在汴京人生地不熟,束手无策,还请兄弟助我救出叔父。”
说着拱手再拜。
史进忙扶住他,却是脸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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