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证据不足,你合理怀疑是他们对白礼的偏袒。
因为他的父亲,所以就算犯了法也可以不用接受惩罚,毕竟你只是一个掀不起风浪的普通人类,又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呢?
你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连辅导员都劝你忍忍,拿了白礼父亲给你的「补偿金」,你还能拿到钱,要是真要闹的话,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招惹一屁股的麻烦。
你没说话,辅导员还以为你听进去了,也松了口气,毕竟万一真的闹大了,他的麻烦事也不少。
白礼分化,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成年。他分化成雄性是家里人意料之外的,毕竟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一个美丽优秀的雌性,甚至还有人想和白礼联姻。
现在他分化成了雄性,一切都乱套了。作为目前鲛人族最备受瞩目的年轻鲛人,连老人们都被惊扰,拄着拐杖到白礼家里大骂一通。
白礼父亲给白礼办理了休学,已经大三,接下来的学习并不重要,作为未来的继承人,白礼要回到家族的公司学习如何管理。
学校里没人清楚白礼的事,只知道某天他突然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辅导员私下又找你谈过几次,还带你去看了心理医生,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确保你不会闹事。
幸好,你很冷静,也很听话,辅导员虽然也很可怜你的遭遇,但是比起这些,还是学校的名声和他的工作更重要。
在确保你不会大吵大闹后,他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可就在他放松警惕后,没有征兆地,某天你就突然爆发了。
你把这件事发到了学校论坛和表白墙上,控诉白礼对你的伤害以及包庇白礼的人。
即便帖子很快被删除,但是看到的人不在少数。
你并没有就此罢休,你在学校里拉横幅、发传单,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连校长都惊动了,你很快被制止。
白礼父亲再次见到你时,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没有碾死还在蹦跶的虫子。
即便你用愤恨怨毒的眼神瞪着他,他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因为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的所作所为,只让他有些烦躁,觉得麻烦罢了。
他不禁想到,当初就是对你太心慈手软,一时大意才会让你有力气折腾。
校长小心翼翼地向他道歉,声称会处理好这件事。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校长的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和白礼如出一辙的湛蓝双眼此刻落在你的身上冷如冰霜。
「你叫孟瞳是吧?我听白礼提过你。」
「他说你是个好孩子,心思单纯,刻苦努力才考上了这所学校。」
你仍旧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但见识过他们的无耻后,你对他始终保持着戒备,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被他绕进圈里。
他确实懂得很多语言艺术,用来规训他的员工们为他卖命。
但显然,他觉得你并不配他对你好声好气地说话,所以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威胁你的作用刺向你。
「我觉得白礼看错了人,你既然收了我的钱,就不该再没完没了。」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年迈的父母考虑,不是吗?」
你的脸色骤然一变,心里搭建起的高墙被他轻而易举地重击,开始出现晃动。
他还在继续,这回声音低了很多:「你要是再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让你毕不了业,连你爸妈都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
你浑身发冷,有种灵魂脱离肉体的冷。
你可以为了讨回公道毁掉自己的人生,但你的父母无疑是你最脆弱的软肋。
他们年龄确实很大了,你是父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为了供你上学,他们几乎在用生命供给。
他这么说,无疑是调查过你,所以才会对你的事情一清二楚。
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到发抖。
你的眼眶发热,酸涩的鼻腔让你无法顺畅地呼吸。
你的故作冷静被白礼父亲看在眼里。
对付你这种小女孩儿,稍微用点手段就行,费不了多少力气。为了彻底解决你这个麻烦,他甚至屈尊降贵亲自来和你「谈判」。
还没正式开始,你就已经败下阵来。
比他想象中还要容易。
他看了眼腕表,眉心微皱。
「年轻人不要太死脑筋,对你没有好处。」
看似是说教,实则在嘲讽。
他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你身上。
在解决好你这个麻烦后,他又要回到公司处理工作,毕竟现在白礼还没那个能力独揽大局。
他走了,你还被留在办公室里。
辅导员脸色难看地看着你,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不老实。
他把你大骂一顿,你哭了,不是被骂哭的。
你只是觉得不公平。
就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所以天平从来不会倾向你。
这个世界最简单的规则就是,谁的权力大,谁就能说得上话。
现在说得上话的和说不上话的都要捂住你的嘴,让你变成一个哑巴。
只有你放弃挣扎,你的生活才会回归以往的平静。
他们不惜用你的父母作为威胁逼迫你就范。
罪犯在洋洋得意,而真正的被害者却只能夹紧尾巴瑟瑟缩缩。
你被上了深刻的一课,你放弃了。还没真正踏入社会,残忍的社会就教会了你人心险恶。
你本来是要被退学的,但不知道校长接了谁的电话,你得以免除「死刑」。
后来你才知道,那通电话是白礼打来的。辅导员说,白礼宽宏大量,原谅了你。
在毁了你以后又做出这副样子,有什么意义呢?
你的生活被他搅得一团乱,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你仍旧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时常恍惚,觉得不真实,像一场虚幻的噩梦。
你倒是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你发现自己怀孕了,肚子里的胚胎残忍地将你拉回了现实。
你不得不面对事实,一个你被白礼侵犯,并且怀上了他的孩子的事实。
起初看到测孕纸时,你还抱有侥幸心理,去医院检查,医生告知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后,你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医生不知道你的遭遇,她甚至祝福你有了自己的宝宝,告诉你这位新手妈妈,如果孩子的父亲是兽人的话,妊娠期会比人类短得多,通常四个月就会诞下婴儿。
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是证明,才怀孕一个多月,就已经有人类怀孕三四个月的大小了。
你很害怕,你没有当一个母亲的准备,更不想生下白礼的孩子。
你离开医院后终于崩溃,蹲在路边号啕大哭,旁人异样的眼神已经不能让你觉得羞耻。
你不知道该和谁说,也不敢告诉父母。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像你一样不自量力地要一个理想的结果。
该怎么办?
除了打掉这个孩子,你没有任何办法。
可你不敢。未知的恐惧让你想要躲起来,但比起等待这个孩子的出生,你宁愿鼓起勇气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医生将它搅碎成肉泥。
你思考了一整天,最后还是预约了手术。
没人问你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现在这个社会死个人或堕个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等在手术室外面,今天似乎不是个好日子,排队的人有点多。
她们或多或少有人陪着,只有你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是等着上刑场一样,不安地等着叫你的名字。
短短三年的大学生活,你的人生因为白礼而天翻地覆。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你欣喜若狂,父母为你感到骄傲,习惯了节俭的父母为此给你办了几桌酒席。
亲戚们在饭桌上喝得很高兴,夸你有出息,等你毕业了赚大钱,接爸妈去城里过好日子。
爸妈说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被他们寄予希望的女儿,现在正排着队等着打胎。
你捂着脸泪流满面,终于被你这突然变故的人生撕裂。
你埋着头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你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打掉孩子,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好生活吧。
「孟瞳。」
你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
下意识以为轮到自己了,抬起头,你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白礼,以及他身后的保镖们。
你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眼眶湿红,一看就哭得很伤心。
在看到许久不见的白礼后,你的表情僵住了。
反应过来后,你猛地站了起来,反应巨大。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你一定会像个泼妇一样满嘴脏话地破口大骂,在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好好撒气。
可你不能,你只会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分化成雄性的鲛人仍旧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卷发,但他的面部轮廓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变得更加骨感深邃,是偏向于男性化的美丽,出现在人群里依旧很吸睛。
他才从公司出来,穿着白衬衣和黑马甲,俨然是一副贵公子的做派。
他的笑容柔和,宝石般的眼睛深处却隐藏着淡淡的怒意。
「真是过分,明明我是孩子的爸爸,你却连知情的权利都不肯给我就要打掉它。」
你过分?
难道是你自愿怀孕的吗?分明是他侵犯了你,这个孩子就是罪犯的孩子,它怎么配从你的肚子里生下来?
周围的人在看着你们,你不想闹得太大,你也没那个力气去闹。
你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下来,让你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白礼,算我求你了,我认栽行吗?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白礼笑不出来了,他的嘴角渐渐扯平成了一条线,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比笑着更具压迫感。
他的眼角抽了一下,压低的眉头率先预告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说的话真的让他很生气。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有联系你,才会让你胡思乱想。
孕妇嘛,激素的变化让你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是正常的。
这可是他和你的孩子,怎么可以打掉呢?
你要把孩子生下来,他还要和你结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他要向你证明你和他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你在哭,你浑身上下都在无比地抗拒他。
白礼心疼你,可现在不能惯着你,不然你会得寸进尺,到时候闹起来的话会很麻烦的。
他决定采用简单一点的方式。
「小瞳,听话,跟我回去。」
「如果你不想让我通知你爸妈的话。」
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呢?
你现在大概是知道了。
不管是兽人还是人类,都是贪婪的家伙,只要稍微松懈,就会被吸干骨髓,没完没了。
坐在车里,白礼轻轻抚摸着你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的,眼神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怜爱。
他问你:「难受吗?」
你不想回答他,你觉得累。
但是这个孩子确实没有闹过你,要不是你发现自己肚子大了,加上月经没来,你也不会想到自己是怀孕了。
你不说话白礼也不生气,他知道你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
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小瞳,我没有想威胁你,我只是想让你和我回家。」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宝宝,我做梦都希望有这一天。」
「求你了,留下它吧,我会当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你心里堵得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他重新点燃。
你拍开他的手,嘲讽他:「我不会和你结婚,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私生子。」
白礼的神色变了变,他转而握住了你的手。
「别说气话,小瞳,鲛人宝宝很聪明的,它能听懂。」
你冷冷地看着他,情绪高昂:「能听懂最好,我还要告诉它,你是怎样无耻、下作、卑鄙的人!」
白礼定睛看了你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没关系,我不会当真的。」
你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你被气哭了,白礼又抱着你哄,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私人别墅前。
周围环境清幽,马路的尽头就是这栋别墅。
这是白礼父亲送给他的成人礼礼物。
成年就意味着长大独立,他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这里。
现在他把你和孩子也接过来了,这个家也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
他牵着你的手下车带你进去。
别墅内的装潢很华丽,但现在什么都提不起你的情绪。
一路上坐车回来,白礼怕你累着,扶着你回房间休息。
他让你睡一会儿,他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在旁边书房里,只要你叫一声,他就会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没说话,白礼就当是你答应了。给你盖好被子,吻了你的额头后,他离开了房间。
现在白礼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完成,忙得连轴转,加班到凌晨也成了常态。
但在知道你怀孕并且要打胎的时候,白礼还是放下了一切立马跑到医院找你。
在路上的时候白礼就在不停地祈祷,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他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吗?
未必,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你们之间最具象化的连接,是你们的基因和血脉组成的东西。
母性会让人失去判断力,即便你现在不喜欢这个孩子,以后也未必。
只要有孩子牵连着你,你就算想离开也舍不得。
这就是条链子。
这一个多月,他没有联系你,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要是出现在你面前,你肯定会情绪激动,说不定还会打他,他已经被你打怕了。
但谁能想到你竟然冷静到医院里去了。
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孩子现在就是一团血淋淋的肉块了。
白礼一边想着一边工作,忽然觉得庆幸。
没关系,你总有想清楚的一天,你们的时间还很长,慢慢来吧。
他叹了口气,正靠着椅背想休息一下,外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他下意识就想到了你,连思考都来不及,他就冲到了你睡觉的房间。
场面一片混乱。
你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佣人在旁边扶着你,管家正在联系医生。
眼前的画面让白礼慌了,他推开佣人把你抱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医院。
抢救及时,孩子、大人平安无事。
白礼已经精疲力竭。
他强撑着精神,坐在床边给你喂药。
你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你在可惜这个孽种怎么就没有流掉呢。
白礼安慰你:「鲛人的妊娠期只有四个月,很快就好了,不会太难受的。」
他这套自欺欺人的说法只能安慰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吗?
「喝点水吧。」他想喂你,结果被你夺过杯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砰」的一声,杯子碎了。
鲜血混着清水弄脏了他的脸,顺着发丝湿漉漉地淌下来,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我才不会把它生下来,它就是个孽种!」
白礼闭了闭眼,努力深呼吸着想冷静下来。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会生气的。」
你跟个点燃的爆竹一样,骂得越来越难听。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生下你的孩子!」
他失控了,他的手在发抖。
然后那只发抖的手猛地掐住了你的脖子。
他面目狰狞地看着你,你却忽然笑了。
你在挑衅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白礼突然清醒,缓缓松开了手指。
「我不会杀你的。」他冷漠又残忍,一字一句地说,「你父母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吧?」
「他们辛苦了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害怕啊。」
这次换你笑不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
白礼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一点,谁让你说那种话伤害我呢?」
他用纸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但伤口有点深,大概需要缝针。
你下手还真是重啊,一点也不知道手软。
连看他的眼神都这么凶恶,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但凡你别这么犟,都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逼迫你的手段过于卑劣,但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性子这么烈,总是和他对着干,还要打人,有时候不采取一点特殊的手段,你早就跑了。
染血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白礼眼神阴沉:「小瞳,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你也稍微心疼我一下好吗?」
究竟多无耻才能说出这种话?你想骂人。
但被他威胁一番后,你必须衡量骂了以后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的沉默让白礼心情大好,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你的手背,似乎是一种安抚。
「小瞳,别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我会心疼的。」
他的安抚确实有一定的作用。
你冷静了下来。和他闹没有任何好处,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在想到能够离开的办法前,你要学会和他周旋,要忍耐。
白礼给你办理了休学,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他说你现在没必要去学校,你得好好在家里养胎,生了孩子以后还得坐月子,坐完月子又得办婚礼。
总之,事情一大堆,相比而言,读书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出院那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肉眼可见地,你的肚子大了很多。
肚子里不像怀了一个孩子,更像被什么东西寄生了。
你毫无成为母亲的喜悦,如果不是怕白礼对你父母动手,你会想方设法地打掉这个孽种,就像上次你故意用肚子去撞桌角一样。
白礼已经告知了他父母你怀孕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白礼父亲不是很满意你,他认为就算白礼分化成了雄性,以后的妻子也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女儿,而不是你一个丝毫帮不上忙的普通人类。
但架不住白礼喜欢,兜兜转转还是你,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有过一次差点流产的经历,白礼对待你更加小心。
即便你每天只是在家里活动,他还是给你配了三个保姆、五个保镖在你身边仔细保护。
你的肚子一天一个样,才怀孕三个多月,你就要临盆了。
你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过温顺,让白礼以为你真的已经妥协。你甚至不再抗拒他的触碰,他努力每天晚上早点回家,还能抱着你一起睡。
白礼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虽然你不喜欢和他交流,他对你说话你也是爱答不理,但总要给你一个适应过程,不是吗?
总不能把你逼得太死,伴侣之间就是要慢慢磨合的。
为了和你培养感情,白礼会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陪你散散步。
他看了很多照顾孕妇的书籍,医生也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生产。
他不想让你太痛苦,想方设法地让你能轻松一点。
你也不再说要打掉孩子这种话,偶尔他还能发现你在看一些育儿知识,购物车里有关于小婴儿的东西。
白礼彻底放下了警惕,他想,都这样了,你不可能再想着离开了。
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就去办结婚证,到时候还要接你父母过来。
他们生了个好女儿,白礼很感激他们,所以不仅准备了丰厚的彩礼,还准备了一笔给他们的酬金。
等他和你结了婚,那两夫妻就不用再苦哈哈地打工了,他会爱屋及乌,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白礼已经准备好了结婚戒指,是定制款,三个月前,他分化成雄性后就开始准备了。
他会用这枚戒指向你求婚,还会在婚礼现场向上帝发誓,他会永远爱你。
白礼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美好。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的手里一直握着那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戒指。他还准备了鲜花,到家后,他会将鲜花送给你,然后单膝下跪,向你表白,恳求你嫁给他。
他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这个画面,已经对流程无比熟练。
快到家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管家打来的。
接通电话,管家急促紧张的呼吸声从喇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少爷,人不见了。」
大着肚子很不好跑,每跑一步肚子都颠得难受,可你不敢停下来。
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走,要是被抓回去,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逃走时,你找到了被白礼藏起来的你的所有证件,你还带了一些现金在身上。
你现在要回家,要带爸妈搬家,只要白礼找不到你,他就没办法用你父母威胁你。
可你很累,你实在没有力气再跑了,肚子里的孩子连累了你,它和它的父亲一样都是个恶种。
你眼前发黑,向前迈动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孕后期你就有些低血糖,剧烈的运动让你变得虚弱,仿佛生命力在渐渐地被肚子里的孩子蚕食。
你很痛。
肚子很痛。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你的大腿流了下来,很黏稠,粘住你两条腿,让你再也跑不动。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下来的,你摔倒了,疼痛在加剧,你躺在地上,被太阳晒得如同烤炉一样的地面在灼烧你的肌肤。
你痛得大汗淋漓,捂着肚子哭了起来。
你想回家, 你想爸爸妈妈。为什么遭遇这种事的人会是你?你明明是无辜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你?
阳光很晃眼, 你觉得你会死在这里。
这条路上甚至没有一个人, 你就算死了也没人发现,然后被太阳炙烤成一具干尸,死得无比丑陋难看,这就是你的结局。
你闭上眼,嗡鸣的耳朵散乱了你的意识, 你像一片坠落海面的叶子,摇摇晃晃,起起伏伏,没有终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听见一道声音从远到近, 你听清了, 是在叫你的名字。
你被抱了起来, 努力睁开眼, 你看到了白礼慌张的脸。
「小瞳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你抓紧他的衣服哭出了声:「白礼,我好痛啊。」
鲜血弄脏了白礼的手, 他红了眼眶, 声音都在颤。
「没事, 没事, 很快就不痛了。」
他把你抱上了车,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羊水和血还在不停地流, 你早产了, 如果不做点什么,孩子会死,你也会很危险。
白礼决定自己动手。
他升起挡板, 用车里的矿泉水洗了手以后, 他照着学到的方法给你接生。
你痛得大哭大叫,白礼怕你没力气晕过去, 让你咬住他的手。
随着他让你用力呼吸的指令, 腹中的下坠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孩子露出头,白礼的手已经被你咬得皮开肉绽。
在你晕厥前, 随着一阵抽离感,你听见了婴儿尖锐的哭声。
白礼泪眼蒙眬地捧起小小的连着脐带的鲛人宝宝。
刚出生的鲛人还没有化出双腿,短小的尾巴晃了晃, 凌乱的血珠洒得到处都是, 封闭的车内弥漫着浓郁的腥味。
「看呢, 这是我们的宝宝。」
你很累, 当他把孩子抱给你看的时候,你甚至已经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
你想,人怎么可以生出这种怪物呢?它们简直就是恶魔, 你厌恶这个被你生下来的孩子,因为它的父亲是白礼, 所以你才会厌恶啊。
你陷入了沉睡。
这一刻,你清楚地知道,你再也跑不了了, 他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会被牢牢锁在囚牢中,会被怪物称作妻子、母亲。
———大结局
评论 0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