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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十余个？含光君动的手？”
“是，二公子。”
聂怀桑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但想到千里外的那人，又觉得蓝忘机不疯才怪，眼下只是杀了十几个人，况且还是细作，算不上什么。
“蓝老先生这回怕是得给气吐血吧。”
“这倒没有。”
“没有？怎么说。”
“说是要闭关一阵时日，手上的事务全都划给含光君了。”
大一点的仙门都分内门外门，而且也都由世家直系执掌大权。就说清河聂氏，内门事务肯定是握在聂明玦手里，而聂怀桑虽然是外人眼里只顾诗画作乐的公子哥，手里管着近八成外门事务，剩下两成则仍汇报给聂明玦。
姑苏蓝氏作为跟清河聂氏同等规模的一流世家，事务自然不会集中在家主一个人身上。蓝曦臣职掌内门，而外门则落在蓝启仁手里。按规矩，蓝启仁作为上一辈的人早该得了长老名头安心在家修身养性了，可因为自小成长环境的缘故，蓝忘机的性子过于孤冷，别说跟外人交流了，就算是跟他们自家叔侄俩一天也说不上三五句话。没办法，蓝启仁只能继续担着外门事务，而蓝忘机也只是从他手里承下了掌罚事宜。
事到如今，蓝启仁交出了外门处置权，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可奈何，总归蓝忘机决定掌事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二公子，事情已经都按计划吩咐下去了，您还是先养好身子。”
“自然是要先养好身子的。对了，我大哥到哪儿了？”
“宗主出发已有两日，想来快到了。”
“那就好，希望魏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把兄长揍得太惨。”
聂明玦因为聂怀桑中毒一事查了许久，终于探得一丝消息，但也只知道毒药来自祁连腹地的某个部落。毒杀的念头既然打到了自家弟弟的头上，以聂明玦的脾气自然是要亲自去查个明白。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这个倒霉弟弟安排好的。
再说回来，对于蓝忘机斩杀细作、揽过蓝氏外门之事，聂怀桑姑且只是感到新奇，但云深不知处的人则多了些讶异，甚至有一丝丝骇然。
蓝忘机在寒潭洞短暂闭关了几日，一出关就是大手笔，越过蓝曦臣和蓝启仁大搞阔斧地整顿内门外门，一口气揪出了十几个别家细作。
蓝家作为当世大家族，被别家安插眼线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只要核心内部不被外人打探到消息即可。可关键就在于，这一回揪出的细作当中，有一个是被蓝启仁亲自挑选进内门的。
此人在外门也有七八年了，经历过火烧云深和射日之征的洗礼，为人克己复礼、踏实能干，很符合蓝启仁在用人一事上的准则。若不出意外，此人再有个两三年定能升入蓝曦臣的内务执事堂，相当于混进了蓝家的核心。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此人从一开始进入蓝家就是金光善安排的。他祖辈都是姑苏本地人，长到十余岁都没有出过姑苏境，十四岁就入了蓝家外门拜师修习。那些年，金光善一直没动用他，所以即便姑苏蓝氏有专门监察的人，也没有查到他头上。后来是到了射日之征的最后阶段，家家都是疲惫混乱的状况，金光善这才派人联系上他。
“联系他的人是阿......是金光瑶？”
“兄长不信我，可自行去查。”
一听这话，蓝曦臣简直要气笑了，顿时不知道该说自己当初交浅言深，只想着救命之恩却没怎么怀疑过金光瑶，还是说蓝忘机怀疑自己把他这个弟弟看得最重的心。
“忘机，你是我弟弟。”
“义弟也是弟弟。”
“他如何能跟你比？”
“那兄长为何要认个弟弟？”
“我......”
蓝曦臣哑口无言，自知理亏。三尊结义，他只考虑了三件事：一是给金光瑶树立些威势，以免刚入仙门的他被人瞧不起；二是有了兄弟名分，方便调解聂明玦和金光瑶之间的矛盾；三是拉上了金光瑶也就等同于拉上了金家，碍于这一层面子，金光善不好趁着蓝聂两家气亏里马动手脚，即便动手了，也好通过金光瑶探听消息。
可他忽略了两点，这也造成了现在他十分被动的原因：一个是金光瑶的口腹蜜剑，另一个是蓝忘机迟来的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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