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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謙瞥了那藥一眼,沒有去撿,而是小心地把我護在身後。
蕭閔行在我們兩步遠的地方停住,突然先前的陰冷就收了起來,但是淩厲未減,盯著我問:“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你得出來給我解釋清楚。”
蘇謙站著沒動,我側身站在他身後也不敢動,這個時候我並不太相信蕭閔行的話。
他如果猛然出手,就算是在醫院裏,就算是他後麵會付出一些代價,但是我呢?
上次的教訓還曆曆在目,我賭不起,隻能盡一切可能地保護自己,也保護肚子裏的孩子。
“出來。”
他等了幾秒,看我們都未動,一大步竄過來,就要把我從蘇謙的身後拉出。
與此同時,蘇謙已經出手擋他,並且力氣不比他小,看上去瘦弱的手臂竟然生生把蕭閔行隔開。
就在蕭閔行再次出手時,陸依恒及時攔住他,並且快速說:“聽我說,你先別急,讓我先去跟她談談,你這樣隻會嚇到她。”
蕭閔行笑了,是那種冷徹骨頭的笑,陰寒陰寒地發出來,聽到人毛骨悚然。
我一手撐著旁邊的椅子背,整個身子都往下歪,心裏更是亂七八糟,幾乎不敢想像後麵還會發生什麽事。
蘇謙已經轉身,一把撈起地上的藥袋,扶著我往醫院的另一頭走去,而後麵的蕭閔行還在暴躁,卻又被陸依恒強行壓住。
他們兩人應該體力相當,隻是現在蕭閔行已然成了暴怒的獅子,幾下子就把陸依恒甩開,大步向我們追過來。
我跟著蘇謙都沒到電梯口就被他攔了下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力氣大到驚人,幾乎把我整條手臂扯下來,也直接阻止了我繼續往前的腳步。
蘇謙也停了下來,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抓住了蕭閔行的手腕,以防止他再對我用力,並且人也最大程度地隔在我們兩人之間。
蕭閔行如瘋了一般,眼珠都是紅的,瞪著他說:“拿開。”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如在齒縫裏擠出來一樣,沒有溫度,冷的,寒的,像淬了冰利刃一樣切隔著空氣,切割著我的心髒。
蘇謙沒有說話,但是人站著沒動,手也沒有鬆開,也看著他,盡管看上去很平靜,但是我感覺得到他肌肉緊繃,並沒有片刻放鬆。
被甩開的陸依恒這個時候也追了過來,同時醫院裏早有人看熱鬧的人,也圍觀了我們四個,可能沒人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也不願錯過這樣的畫麵。
陸依恒從另一側也隔在我與蕭閔行中間,這樣差不多已經把我們兩個人完全隔離,隻是他抓住我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目光從那兩個男人的肩頭掠過,看著如驚弓之鳥的我。
“閔行,你先鬆手,她現在有了身孕,如果有什麽閃失,後果就不堪設想,無論怎樣,我們先弄清怎麽回事再說。”
陸依恒開口勸他。
然而他不為所動,牙齒卻咬的越來越緊,嘴唇已經抿成一條線,抓著我的手上更是青筋暴突,關節處又泛著白色。
僵持了幾秒,蕭閔行突然開口:“跟我回家。”
我愣了一下,既而是用力想把手抽回來,可是他卻因為我的用力也抓的更緊。
我的整個手掌因長時間血流不通,已經成了紫色,頭上和身上同時冒汗。
蘇謙也用力抓著他的手,應該是想把手扳開的,但是終未成功。
而陸依恒還在苦口婆心地勸:“閔行,你先鬆手行嗎?她肯定會回去的,我來跟她說,你先鬆開,你沒看到她臉色都變了嗎?”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是心裏卻空空如也,那一陣虛汗過好,好像有什麽東西把身體的水分全部抽幹,我除了幹巴巴地站著,再用不上一絲力氣。
蕭閔行還是看著我的眼睛,他固執到連一絲力氣都不肯鬆,嘴裏重複著先前說過的話:“跟我走。”
這種情況下,我怎麽敢跟他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還如此對我,如果跟他回去,那這個孩子我肯定也保不住了。
我看蘇謙,再去看陸依恒,卻發現自己連看他們的氣力都少到可憐,隻那麽一眼,人就開始往下滑去。
蘇謙一下子就鬆開了蕭閔行的手,反身把我抱住說:“快鬆手,她正在生病。”
拉著我的手終於鬆開了,我被蘇謙抱著往醫生的辦公室裏跑去。
眼睛從他的身側可以看到蕭閔行站在電梯口,整個人都像木刻一般,沒有特殊的神情,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那麽站著,頭微微向下低,目光還停留在我們剛才離開的位置。
在醫生的幫助下,我喝了一大杯熱水,又吃了藥,人總算是好了一些,被蘇謙重新抱回病房裏。
我其實想自己走過去,沒有理由麻煩他的,做為朋友,他能做到剛才那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可是蘇謙第一次略帶強硬地說:“不行,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能有任何閃失。”
在醫院裏住了五天,我沒有再見到蕭閔行,除了第一天蘇謙在這兒照顧外,後麵米娜就來了。
她刻意請了幾天假來陪我,而且出院以後也沒把我送回到蕭家,而是直接安置到她家裏住下來。
對於孩子的事,她沒有多問,甚至連提都不提。
蘇謙來她家裏看過我幾次,每次來都帶著許多補品,話也不多說,但是會很貼心地陪著我的坐一會兒。
有時候米娜不在家,他還會動手切點水果,或者幹脆借助米娜家的廚房,幫我做一點吃的。
為了放鬆氣氛,我也會偶爾取笑他:“現在流行廚男了嗎?像你這樣的公子都要做飯。”
他也會笑著說:“那要看給誰做,我從來不趕時髦的。”
“但是我看你這廚藝也不是一兩天練出來的,不會是能讓你做飯的女人已經天天排成隊了吧?”
還記得蕭閔行跟我說他是一位善解女人心的花花公子。
蘇謙也不生氣,更不辯解,隻把做好的燙粥放在我麵前,輕笑著說:“別人等是一回事,我會不會做又是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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