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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放心的,但是此時連腿都是軟的,根本就站不起來。
米娜也聽到了蘇謙的話,往他那邊看了一眼,還是把我從沙發扶起來說:“沒事的,有我們在。”
蕭閔行率先一步離開,大步往KTV一樓的大堂走去。
我們跟到的時候,他已經在一處角落的椅子裏坐定,垂著眼瞼並沒有看我。
米娜把我送到這裏以後,就跟蘇謙一起坐在離我們三四個位置的地方,從他們那裏可以清楚地看到我跟蕭閔行的一舉一動。
蕭閔行突然就笑了。
特別慘淡的笑,咧著嘴角,也彎了眉梢,可是讓人看不出一絲快樂來,反而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沒有過去暴怒,也沒有曾經一點點的溫情,冷冷的,也是安靜的,像一潭死極的冰水。
我不敢看他,把頭垂的低低的。
“你覺得他們兩個能擋住我?”蕭閔行問。
我的身體不由得一顫,慌忙抬臉,然後發現他的目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了,像一把尖刀,就紮在我心髒的位置。
聲音冷的人:“我隻問一件事,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腦子瞬間就如兵荒馬亂,萬條思緒一湧而上,根本不知道該用哪條來回他。
說是他的嗎?那不用想,下一刻我一定是跟他走,至於回到家裏會怎麽樣,前車之鑒已經明明白白。
如果說不是他的,那他會問是誰的嗎?如果問了,我要怎麽說?
跟蘇謙的事情還沒商量出結果,自陸依恒來找我也不過過去兩天而已,我還沒有答應跟他談,他為什麽要自己跑來?
蕭閔行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手一下子伸過來抓住我的手:“說話。”
這一刻,心裏的恐懼大過一切。
“不是。”
他的手鬆開了,眼睛怔怔地看了我幾秒鍾,然後頭突然垂了下去,像一個鬥敗的英雄。
我的心跟著也沉了下去,反悔的話幾乎衝口而出,又硬生生被我壓了回去。
為了他,也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這樣。
他坐了很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抬起頭來。
我慢慢起身,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可是人才剛動了一下,蕭閔行的頭就跟著抬了起來。
他的眼睛有些微紅,嘴唇像幹烈一樣,條紋分割了上麵的線條。
語言也不那麽順暢,慢吞吞地說:“不管是不是我的,你都別想跟我離婚。秋語安,我說過了,我的門不是誰想進就進,誰想出就出。”
說完這句話,他比我更快一步起身,像風一樣從角落裏刮出去,然後一直出了大門。
米娜第一時間跑過來,握著我的手問:“安安,你沒事吧?”
我向她搖頭,眼睛還追著已經隱在黑暗裏的人影。
他消失的太快了,我好多天沒有看到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他的樣子,他就從我的眼前消失,如來時一樣快速,一樣突兀。
米娜說:“我們也回去吧?”
我往他們先前坐的位置看去,蘇謙早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著一對情侶,兩人高聲說笑著,旁若無人。
跟著米娜出了KTV的大門,涼涼的風迎頭就吹了過來。
我在風裏抖了一下,而米娜快速拽著我往路邊走,攔了一輛出租就把我塞進去。
到家後,她也沒有閑著,而是先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嘴裏還說著:“天氣轉冷了哦,晚上出去也沒給你多帶件衣服,快多喝點熱水,別再感冒了。”
說完這個又說:“明天早上要不咱倆蒸雞蛋吃吧,我聽人家說孕服要多吃雞蛋才好,蛋白質高,對胎兒大腦有好處。”
我知道她是想打斷我的胡思亂想,隻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蕭閔行的樣子,根本聽不下去她的話。
最後實在煩的不行,就把水杯放下說:“我有點累了,先去睡會兒,你也早點休息吧。”
米娜站著沒動,正在忙活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快速跟著我進屋,看到我躺在床上,就幫我把被子蓋好,然後一言不發地出去。
我閉上眼睛,但是很久都沒有睡著。
反而是米娜,大概以為我已經睡熟,所以給外麵打了個電話。
聽著像是打給卓峰的,悄悄把我們今晚的事說給他聽。
不知道那邊卓峰說了什麽,米娜在這邊低聲說;“安安現在還拿不定注意啊,再說了蘇謙也不是靠得住的,我今天已經後悔了,生怕他們再出什麽亂子。”
“好好好,下次一定帶上你,不過,這種事兒哪還有下一次?”
“行啊,你跟蘇謙溝通一下吧,最好是摸清他到底想幹嗎?安安是不能再受傷了,而且我看蕭閔行的樣子也不會就這樣放手,如果到時候按我們的計劃走,那他還是不離婚怎麽辦?”
“安安不想上法庭,其實她心裏還是對蕭閔行放心不下,我今天見她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事不好辦,而且她想離婚的真正原因,也不是什麽沒有感情之類。”
“哎,總之複雜的很,等明天見麵再說吧。”
他們這通電話打了很久,我所能聽到的都是米娜說的,既而心裏更是酸澀。
這本來是我自己的事兒,現在卻讓朋友們個個為我擔心,而我呢,連一件小事都處理不好,跟蕭閔行見一麵心就亂了,更不敢去想蘇謙的計劃。
米娜掛了電話後,又回到房間看了我一次,這才關門回她自己的房間去。
以前我來她家裏住,都是跟她睡在一起的,可是這次來,因為懷孕的事,我自己也整天心思不寧,夜裏失眠,白天貪睡。
隻能單獨分出來,不然可能會影響到她連班也上不了,夜裏都是要照顧我,白天還哪兒來的精神?
其實想想,連做我朋友都是這麽苦,真為米娜感覺到不值。
聽著她睡了以後,我才重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前看外麵的夜空。
城市的燈火勝過的天上的星星,五彩繽紛地把眼前的黑暗點亮,成片地鋪陳到遠方,連接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大概也就是在那天邊的盡頭,有我與蕭閔行的家。
也不知道他此時有沒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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