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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爺子跟她完全相反。
如果說他進來的時候在生氣,那現在幾乎是要氣炸了。
他大概一來到這裏是想蕭閔行會像從前那樣,至少對他表現一個尊重的態度,卻沒想到這家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不但頂嘴,現在還對他不理不踩。
蕭老爺子隻坐了幾分鍾,就呆不下去了,用手裏的拐杖搗著地說:“是不是現在我的手裏已經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所以也就不用來敷衍我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搗地的聲音也很大,我嚇的都差點跳起來,然而蕭閔行隻是毫不在意地看他一眼,然後語調也很輕淡:“你手裏一直都沒有我要的東西。”
蕭老爺子怒了,從沙發站起來。
可能是起的太急,又差點栽下去,這次蕭太太竟然沒有及時去扶他,站在那裏好像也被嚇傻一樣,任他的身子往一邊歪去。
如果不是剛好坐在旁邊的茶幾上,蕭老爺子真的可能要出大醜。
自從那次給他賀壽,我們在蕭家老宅跟蕭閔慧鬧翻以後,我沒再去過那裏,看蕭閔行的舉動,他像也沒去,而且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他跟蕭老爺的關係似乎也決裂了。
這中間還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家庭失和的場麵,誰都看得出來。
蕭老爺子在茶幾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又站起來。
他把手遞給走過來的蕭太太,讓她扶著才走到蕭閔行的辦公桌前,氣的聲音都發抖一樣說:“是嗎?當初接下智行的時候,你怎麽不這麽說?你有今天不還是靠著我的家底起來的?”
蕭閔行坐著冷笑。
真的是冷笑,他臉上的皮膚都好像要凍僵一樣,眼神也是冷冷的,既是沒有看我,那種零下幾度的感覺也差點把我凍住。
此時我倒是有些佩服蕭老爺子了,他竟然還站著不動,還跟他對峙著。
“這家公司給我的時候什麽樣子,你比誰都清楚,而且你現在如果想要,我也還給你。”
這是蕭閔行說的話,跟臉一樣的冷。
蕭老爺子呼呼地喘了幾口粗氣,又用拐杖搗了兩下地,才恨恨地說:“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蕭閔行已經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鄙視地掃他一眼說:“你什麽時候念過父子之情了?讓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你還債,我知道你們窺視這家公司很久了,現在終於忍不住了,要聯合起來要回去?不過沒事,我還給你。”
他的話說完,人也已經走了出來。
直接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麵走去。
出了辦公室的門,我才看到,在他辦公室的外麵,蕭家姐妹竟然都在,蕭閔峰和李如也在。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些得意之色。
終於把蕭閔行手裏的肉擠了出來,他們很開心,估計都想到分到自己手裏的樣子了,所以那些笑容一點也沒掩飾。
但是我很急,我自從知道他們家那些爛事以後,就常常為蕭閔行不值,現在自己用心經營那麽多年的公司,還要供手讓出去,這特麽是什麽道理?
當時給他的時候負債累累,現在能賺錢了,卻又不屬於他了,這蕭老爺的脖子上麵不是長的頭吧,是一個大皮球吧。
兩個人才進入電梯,我已經忍不住了,抓著他的手說:“為什麽要給他們?那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他們憑什麽一句話就要回去?”
蕭閔行隻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接下來就是拿出手機打電話。
他打了很多電話,說的話沒有一句關於智行的,甚至很多項目和公司我都聽不懂,不過從他的語氣和表情裏來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智行已經屬於別人了。
我雖然著急,可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開車,然後圍著海城周邊的街道轉圈,也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到中午吃飯時,蕭閔行的心情沒受一點影響,還特意帶我去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甚至還要了一瓶酒。
我握著酒瓶說:“你心裏要是不痛快,就跟我說說,不要喝酒,你應該記得醫生的話。”
他輕輕把我的手拿開說:“我沒有不痛快啊,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而且我們這是慶祝,慶祝我終於擺脫了這個包袱,以後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我一點也不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難道他不喜歡做生意嗎?可是他經營的時候,明明是很努力的,而且他也真的有這方麵的才能,不然智行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給我們帶來這麽大的財富。
我想蕭家那些姐妹也是看中了這點,所以才會想方設法把公司從他手裏套出去,為此不擇手斷。
可是從他的神色裏看,又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傷感來。
或者可以這麽說,以前蕭閔行給我的感覺一直是身有重負,帶著一些壓力和悲苦的,但是此時此刻坐在我麵前的人,卻明顯給人一種輕鬆,卸去負擔的樣子。
他幫我夾菜,幫我倒酒,然後兩個人碰杯的時候,說一句特別感慨的話:“秋語安,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命運從此要改變了,到今天才知道,根本不是,你是開啟我重生大門的鑰匙。”
我古怪地看著他,很有點這貨受刺激太大,已經傻了,我甚至想打電話給陸依恒。
想起這個人,我才覺得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還有他妹妹陸依姍。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抹蘋果綠已經沒出現在智行公司,而我們的每次聚會,蕭閔行都如換了一個朋友圈似,再也沒出過這對兄妹的影子。
悄悄捏了捏手機,心想他要是再說一句不照路的話,無論陸依恒此時在哪兒,我都要打電話叫他回來,這樣的蕭閔行我是真的搞不定。
不過他倒是有洞悉人心的能力,隻看了看我就問:“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了?”
我麻溜點頭,輕聲說:“看著是有些不對勁啊。”
蕭閔行就笑了起來,還瞟了一眼我拿著手機的手問:“你想打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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