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莊槐拿著個本子從地窖內爬出來,他受傷的肩膀碰到了洞口,吃疼地咧了咧嘴。守在地窖口的兩名持步槍的打手正圍在一堆燒盡的篝火旁熟睡著。郭莊槐爬出後就把他們踢醒,並叮囑道:“你們兩個要守好了,別讓人靠近這裏,知道嗎?”
那兩名打手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點了點頭,待郭莊槐匆忙地走向遠處後,這兩個人繼續打著哈欠。
“昨晚上吵了一夜都沒消停,好不容易消停了還不能睡?”
“你別管他!他們白又不過來,咱們睡一覺誰能看見?”
這倆打手壓根就沒站起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去。
在地窖裏,周俊生被綁在一把椅子上,麵黃肌瘦。他的嘴巴往前一探,就能叼住放在桌沿上的大煙煙嘴兒。他正抽著這煙,吞雲吐霧,飄飄欲仙。但是他沒抽幾口就安靜下來了,神情失落、暗淡低沉。突然,他使勁地用額頭撞擊桌麵,發出沉悶的“砰砰”的聲音,使得地窖外正準備繼續睡覺的兩個打手被吵得不厭其煩。
一個打手:“真是煩死了,走下去看看!”
於是,這倆打手終於懶散地站了起來,打開地窖門下去。
周俊生的額頭不斷地撞擊桌麵,早就已經被撞出了斑斑血跡,倆打手卻不慌不忙地撿起旁邊的繃帶,將他的腦袋跟椅子綁在一起,用碎布條塞住他的嘴巴。
一個打手道:“消停點,你就能少受點罪,知道不?”
另一個打手則:“理他作甚?咱們上去!上去!”
倆打手先後出了地窖,獨留周俊生嗚咽抽泣著。
……
新港孤兒院的早餐做好了,郭字謙和邦德正在給孩子們盛早餐。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紮著倆麻花辮,一看便是窮苦出身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她叫李若蘭,今年16歲,個頭比郭字謙矮一頭。性格內向的她在對別人話時始終輕聲慢語,並微低著頭。
郭字謙問:“蘭,你怎麽來了?”
李若蘭:“今是周末,邦德先生叫我來帶著弟弟妹妹們一塊兒去挖野菜。郭大哥,要不你也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我就不去了,一會兒我就走了。”
“哦。”
李若蘭有些惋惜。
早餐過後,李若蘭送郭字謙離開新港孤兒院。他們倆人走在孤兒院門外的路上,才有了單獨話的機會。
李若蘭:“郭大哥,這個孤兒院要不是你跟程姑娘的話,恐怕早就沒有了。”
郭字謙問:“你聽誰的?”
李若蘭道:“是賈經理告訴我的。賈經理還,程姑娘在平安街開了一間咖啡廳,您經常去那,是嗎?”
郭字謙詫異:“是,你怎麽這麽問?”
“我也想認識一下程姑娘。如果哪有空我見了她,我想替邦德先生和孤兒院裏的弟弟妹妹們謝謝她。”
見李若蘭這麽,郭字謙微笑著,用手摸著李若蘭的腦袋:“看來,我們的蘭長大了啊!”
李若蘭抬頭,一臉崇拜的看著郭字謙,臉上掛著微笑。
郭字謙:“行了,就送到這兒吧,我走了啊!”
郭字謙轉身就走。李若蘭站在原地目送著他,臉上分明多了一些失落。
……
一輛轎車停在一片荒野。轎車司機劉師傅從車上下來,先後為張兆霖和張馨打開車門。
張兆霖問劉師傅:“你們把她埋哪兒了?”
劉師傅指著前邊一片荒草:“就在前邊。”
張馨急切地沿著荒草間的路往裏走,走在張兆霖和劉師傅的前頭。
劉師傅:“快到了,前方有新土的地兒就是。”
在劉師傅的指引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在一叢雜草遮擋的地方,有一堆用新土填掩的痕跡。這是丫鬟翠的埋骨之地。
“就是這了,當時埋得太急,沒來及培成一個墳頭兒。”劉師傅對張馨這些的時候,語氣有些慚愧。
張馨問道:“你的車上有鐵鍬嗎?”
“有。我這就給您拿。”
著,劉師傅跑回轎車,從車後備箱取出鐵鍬。
張兆霖問張馨:“馨兒,你這是做什麽?”
張馨不話,隻等劉師傅把鐵鍬拿來了,默不作聲地斂起周邊的泥土,為翠培墳。
張兆霖攔住張馨道:“你是姐,她是丫鬟。她能有一個埋身的地方已經不錯了。”
張馨執拗道:“她跟我一起長大的,我早就把她當成妹妹了。”
劉師傅忙去接手張馨拿著的鐵鍬:“姐,我來吧!”
張兆霖鬆開張馨的手,張馨也沒把鐵鍬遞給劉師傅,而是倔強地自己繼續親手斂土培墳。
這個時候,張馨忽然就想起了兩個月前的往事。
兩個月前,張馨尚未見過陶子文。那,張兆霖忽然就拿了陶子文的照片給她,還陶子文是張兆霖精心挑選的未來的女婿,問掌心是否滿意。
陶子文的照片被張馨帶到閨房,又被翠發覺。翠見陶子文眉清目秀,便問道:“姐,這是誰呀,這麽帥?”
張馨卻趴在床上,嘟著嘴道:“還不是我爹爹,非得要把我嫁給他,還他是才神探,還他是人中龍鳳,我怎麽就看不出來?”
翠看著照片,忽然就道:“姐,要不要我幫你試探試探?”
張馨好奇,便問:“怎麽試探?”
翠貼到張馨的耳邊出自己的想法,逗得張馨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照著翠的提議,張馨和翠坐在轎車內。故意丟出一塊大洋砸到陶子文的身上。陶子文低頭看見了大洋,彎腰撿起來,連忙詢問身邊經過的路人是不是他剛剛掉的,還一連問了好幾名。
翠對張馨:“姐,別人撿了錢都自己收了,他怎麽還問是誰掉的?真是個呆子啊!”
張馨看著陶子文,卻被他吸引了。張馨:“當下社會,像他這麽呆的人,真沒幾個了。你不感覺他呆得可愛嗎?”
張馨和翠在轎車內悄悄跟著陶子文走到城牆根下,隻見陶子文把他在街上撿到的那一塊大洋遞到一個麵黃肌瘦的乞討孩兒手裏,並叮囑孩:“拿上它,買點吃的去吧?”
孩看看手中的大洋,再看看陶子文連連道謝後,歡快地跑開了。這吸引了旁邊更多的乞丐們,他們紛紛把陶子文圍在中間,向他乞討。陶子文卻不急不躁,不緊不慢地取下身上的錢袋,把錢袋裏的錢分給大家。
在汽車內翠卻絮絮叨叨:“姐,你看這人怎麽這麽傻?他竟然拿自己的錢送人呢!”
翠絮叨完,才看到張馨正出神地看著陶子文。
陶子文正筆挺的站在遠處。這時的陶子文還被那群乞丐圍著,他高高大大地站在這些乞丐的中間邊分散著自己的錢財,邊叮囑這些乞丐別爭別搶,省著點花。
翠見張馨看陶子文的眼神都入了迷,她連喊兩聲“姐”,才把張馨叫應了聲。
翠問張馨:“你是不是喜歡他了?”
“哪有?”張馨兩腮飛紅,坐回車內,一臉的嬌媚。
“你臉都這麽紅了,還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張馨著,便對轎車司機陳師傅喊道:“陳師傅,回家了!”
自那之後,才有了後麵的張大帥壽誕盛宴上張馨纏著陶子文跳舞的事件。或許,沒有張兆霖給她的那張照片,沒有翠那次的穿針引線,張馨也就不會喜歡上陶子文。如果張馨沒有喜歡過陶子文,也就不會有三裏亭槍擊事件,翠和陳師傅也就不會因此而去。
張馨還在為翠培墳。她已經滿頭是汗,的墳頭已經初具雛形。劉師傅對張馨:“姐,您歇一歇,我來幫您吧。”
張馨對劉師傅的提議充耳不聞。
張兆霖:“讓她自己培吧。”
終於,翠的墳頭已經被培完了。張馨用鐵鍬將墳頭的鬆土拍打結實後,把鐵鍬遞給劉師傅,自己卻在墳前坐了下來。
張兆霖:“馨兒,墳都培好了,咱們回去吧。”
張馨神情悲傷道:“我想在這兒坐一會兒。”
劉師傅對張馨勸道:“姐,你就聽老爺的話……”
沒等劉師傅講完,張馨突然大叫:“我就在這兒坐一會兒,不行嗎?翠走了,以後就沒有人能跟我笑了,我就想在這兒坐一會兒……”
張馨沒完,又刷刷地落了淚。
張兆霖陪著女兒坐下,用手撫摸著張馨的頭發,柔聲道:“爹爹在這陪你。”
張馨厭惡地推開張兆霖的胳膊:“不用!翠怕你。翠是因你而死的,陳師傅更是你親手殺死的!你隻會殺人!”
張兆霖怒道:“翠和陳師傅帶著你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他們都死有餘辜!”
“你才死有餘辜!”張馨神情悲憤,“要不是你想把我嫁給陶子文,翠才不會被槍打死?那個陶子文有什麽好?當初要不是你讓我到警察局找他,阻止他查案,翠就不會被流彈打死,陳師傅更不會被你拉去槍斃!”
劉師傅忙道:“姐,你不該這樣對老爺話!老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張兆霖倍感傷心:“這些都是誰對你的?”
“哼!還用別人對我嗎?您跟陶公瑾談話的時候,我都聽到了。翠和陳師傅都是因為我才死的,我應該替他們去死!”
張馨和張兆霖並排坐在翠的新墳前麵,他們之間拉開著距離。劉師傅拿著鐵鍬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是他們來時乘坐的轎車。
此時,傍晚霞光滿,整個地間仿佛被蒙上一層黃燦燦的色彩,在這片荒蕪的郊野讓人倍感悲涼。在這寂無聲的時刻,張馨喃喃自語的聲音卻愈加顯得清晰而洪亮。
“我才不要嫁給陶子文!我才不要嫁給陶子文!我才不要嫁給陶子文……”
隔著一扇玻璃門,陶子文站在咖啡廳外的街道上。他正隔著這扇玻璃門,看著咖啡廳內的吧台,看著吧台裏程玉婉接人待客、衝製咖啡的模樣。
王之遠就在陶子文的身旁,他拍拍陶子文的肩膀:“你喜歡她,就進去告訴她。”
陶子文歎息道:“算了,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忙了一整,咱們回警察局吧。”
王之遠不解地看著咖啡廳內的吧台。吧台裏,正在衝製咖啡的程玉婉根本就沒有發現門外的他們。
陶子文和王之遠帶著一隊警察離開咖啡廳的門外。
程玉婉衝好了三杯咖啡,放在托盤上,端到靠窗的郭字謙和程玉瑤坐著的那個桌子上,把咖啡分給另外兩人。
郭字謙:“我的輕功比你們好,我想自己跟蹤我父親。”
程玉婉在桌上坐下:“你上次跟蹤都失敗了,還是我姐姐把你救過來的,你都忘了嗎?”
郭字謙信誓旦旦地:“這次不會了。這一次,我一定能把他關押周俊生的地方給找到。”
程玉瑤想了想,問道:“你什麽時候去?”
“今晚上,就現在。”
程玉婉忙問:“喝完這杯咖啡就去?”
郭字謙:“現在的色也不早了,咖啡我就先不喝了。我今晚找到他關押周俊生的地方,會去找你們。”
程玉瑤感激地看著郭字謙:“我們隨時等你消息!”
“嗯!”
郭字謙起身就朝咖啡廳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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