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恢复记忆了,紫云帝姬?”苏兰喘着粗气,眼睛模糊地对上双手环胸站在高台上的和嬉。
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诛仙台。
那日她究竟为何跳下诛仙台。
她模糊地记得,自己在被天界喊打喊杀时,有一柄剑准确刺入她的后心,她怔忪回头,悲哀的眼瞳里倒映着她日思夜想的爱人。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当剑抽出自己胸膛时自己的柔弱无力,仿佛不再是那叱咤风云、高高在上的妖界帝姬。
“为什么……”她的嘴角淌出来一缕殷红的血,配上绝美的笑容,更显出一种别样的瑰丽。
“妖界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她的嘴角挂着血渍,在听到他话语的瞬间,潋滟的凤眸中有了片刻的怔忡,她低低地嘲讽着:“江陵,我恨你。”
随即笑了起来,然后大笑出声,把手上的九朝灵川狠狠地砸在地上。
江陵他,根本不信任她,他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记忆又在脑海中回转着,又是一阵心悸传来,脑袋止不住地眩晕,眼前似乎有金星闪烁,眼前的一方天地似乎也晃动了起来,连带着和嬉的面容也扭曲了起来。
“紫云,你若记起了你的身份,想想你妖界的同胞们,你忍心让他们被江陵所杀吗?”
“我该怎么办……”苏兰喃喃自语。
“去救你的同胞们,然后刺杀江陵。”和嬉眉目弯弯,“你难道忘了,当年江陵可不念恩情,一剑刺中你的后心。所谓的甜言蜜语,其实被骗的人也只有你罢了。”
手指在袖中紧握,几日前的猫爪印还未退散。
那天后,她被江陵叫去,原以为江陵终于想通了,却不料他对她使用了高级束缚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困于正中央,任各路仙人路过围观。
而他一直用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讽刺表情,用着恶毒冰冷的话语警告着她:“和嬉,不要以为你是伽楼的公主就能为所欲为,这里可是本君的地盘,本君的人你也敢动,想死吗?
这种羞辱,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原想成为江陵的夫人,成为下届帝君的夫人执掌天界。
那不如此刻让天界大乱,她再在暗中推翻天帝,由伽楼,由她执掌天界。
他不信任她……
一直都是……
这次也是在利用她想一网打尽妖界余党……
苏兰有些浑浑噩噩的,那遥远的断断续续的回忆和和嬉怂恿的话语在耳边炸开了锅。
“苏兰,你怎么了?”江陵找到了她,满脸的焦急,伸手把呆滞的苏兰抱在了怀里,“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心急。”
苏兰的手伸了一伸,指甲瞬间变得尖锐修长,她绕过江陵的后背,对准他的后心。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和嬉,我有一事要问你,江陵刺杀我的事情并无人所知,你又如何知道?
“你利余江陵了?”和嬉笑问。
“是的。”
一听到肯定的回答,和嬉乐不可支:“紫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愚蠢。江陵怎么会杀你呢?即使天界众人处处要对你不利,他也挺身要把你护于身后。要打垮你们之间坚实不可摧的信任,我可是废了不少工夫。”
她抬头,表情傲然道:“我也就让你死个明白,当年是我假扮江陵刺杀你。”
苏兰听后一愣,随后轻声地笑了,似是得到了一种解脱。
“受死吧!”和嬉突然执剑袭击,而苏兰面对威胁却动也未动,她笑得满脸淡然,开口道,“我相信自己的心。我相信江陵。”
她的剑被人接下,她惊愕地对上江陵暗沉的双眸,似是浓重的黑雾,令人害怕。
和嬉颜抖着声音道:“江陵,妖族袭击,你怎么反过来帮助敌人,冤枉和嬉啊!”
“什么妖族。”江陵嗤之以鼻地道,“和嬉你身为仙界伽楼的公主,竟然勾结魔界之人,甚至假扮妖族袭击仙界,陷害紫云。该当何罪?
和嬉被控,她见计谋被戳穿,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紫云!你为何没有魂飞魄散!你为何不消失!你为何又回来和本公主抢江陵紫云,你知不知道,这六界中,本公主最恨的人便是你!”
苏兰一阵恍惚,她抬头望向江陵。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几百年前,和嬉因忌妒入了魔。只恨她隐藏过深,把众人都欺骗了。”
“紫云,我一直后悔,当年说出那么一句话。”
苏兰眯了眯眼睛。
“妖族来袭之事我早有怀疑,但你在我身边,我根本无法调查。无奈之下,说出了那句‘现在,你给我滚,本君不要再看见你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太过倔犟和高傲.不忍被冤枉,才跳下了诛仙台。原来这一切都是和嬉从中作梗。“
原来那句不是让我去死啊……苏兰揉了揉脑袋,这断断续续的记忆真是害死人。
幸好她没有听信和嬉的一面之词而做出错事。
”若失去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众人皆以为我孤身平定妖界受了重伤,实则不然,那日我随你一同跳下,用尽全力将你被诛仙台打散的七魂八魄收拢,并用仙气为你渡难。后来昏倒在妖界被艰难从仙界逃回的匀言救回。而那些年,我在妖界连番调查更加坚定了当年的袭击非妖界所为。”
“我把你的魂魄寄宿在一只小白猫身上,近百年间都与我在溆山的汝潭养伤着,却一直没有苏醒。”他的眼神略带黯然,想起那些岁月,那每日每夜的等待以及煎熬的心。
“那我又为何来到仙界?”
“有一天你突然失踪了。我的仙气和汝潭几百年仙水的泡养导致你由一只猫灵升为了猫仙,甚至直接幻化了人形,并苏醒了过来。也正是因为你的元魂是妖,所以仙术对你来说存在着几丝障碍。”
我曾经以为,我纵使等一千年也等不回你,不过幸好,你还在。”
他的鼻息轻轻地拂在苏兰的额上,苏兰看着他,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她又怎么会不知,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命悬一线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几百年过去了,他的伤并未痊愈。
若稍有不甚,她未救活,他却因此魂飞魄散。
“值得吗?”
“你活着比什么都值。”
“紫云,我欠了你一场五百多年的婚宴。如此,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苏兰有意逗逗他,便板起脸,沉默不语。
他搂着她的腰,语带亲昵:“你都戴上了九朝灵川了,想赖也赖不掉了。而且几日后就是我们的婚宴,你总不能让堂堂天界的江陵帝君失信于六界吧。”
苏兰眯了眯眼睛,看着笑得一脸狐狸样的江陵,恍然明了。
他其实把什么都算计了……
演一场戏让和嬉自露马脚,然后顺着那场戏把她圈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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