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退了下去,我大了,已经懂了很多事情,虽然我很希望见到爸爸,和他撒撒娇、说说话,可我不想坏了他们俩的“好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饭桌上却还是只有我们母女两个。
我说:“我爸怎么还不下来吃饭呢?”
妈妈说:“你睡糊涂了吧?你爸不在上海出差吗?”
我一下子傻了。
如果不是爸爸,昨天晚上和妈妈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我妈妈怎么这样呢?
是我做梦了吗?
我没有再说什么。
妈妈有些狐疑: “想你爸了?”
我支吾:“嗯,夜里梦见他了!”
我拼命地去想那个男人是谁?我爸爸知道以后会不会气死啊?我们家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啊?
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为了搞清楚第一个问题,我在某天专门请了假,趁晚上悄悄摸回家,躲在我的房间里,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晚上六点半,我妈回来了,秋姨伺候她吃了饭,又收拾了残局:“庄太太,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妈答应着:“好,你顺手把大门锁了吧。”
然后我听到我妈踩着楼梯上了三楼。
我躲在我的房间里一动也不动,我静静地等待,我希望我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希望那天我就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但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我家的大门响了,然后有人进门、上楼,直到脚步消失在我的头顶上,我手脚冰凉,我能听到自己心跳得“砰砰”作响。
我悄没声地开门、光着脚上楼,来到妈妈的门口,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妈妈的声音:“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男人的声音:“就这样不挺好吗?老板忙他的,我们忙我们的。”声音里透着淫邪。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我家的司机何叔!
“那一次小雅问我,我总觉得她知道了些什么?”我妈的言语里很是担心。
何叔安慰他:“你想多了,她应该就是想老板了,她要再说,你就说是她学习压力大,出现了幻听幻觉。”
“可她要是万一知道了,她会怎么看我这个妈!”我妈仍然是忧心忡忡。
“她现在都上高中了,又是住校,上了大学之后更是到寒暑假才能回来。你这样想啊,别人偷摸来往还得出去开房,咱们多好!外人想不到,小雅肯定也不会想得到。”
“闭嘴!”我妈发恨,“我真后悔听你的花言巧语,被你哄着上了床,我对不起老庄,对不起我女儿秋雅!”然后是我妈的呜咽。
4.
“宝贝,别难过,都怪我不行吗?可我不也是看老板天天不着家,瞧你一个人怪寂寞的……”
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多的口花花,听得我直恶心。
然后我就听见少儿不宜的声音。
我失魂落魄地下楼,失魂落魄地出门,失魂落魄地走在暗夜里,我步行走了整整半夜才回到学校,然后就是发烧,说胡话,嘴里一直叫着:“爸爸,我怕!”
学校让我妈来接我回去看医生。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妈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从此之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我妈跪下来求我:“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爸爸、不能失去咱们这个家。”
我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妈妈开始扇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妈妈真的知道错了,妈妈再也不会了,啊!妈求你,你说句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妈还怎么活啊!”
我勉力伸出手:“妈,你别这样了,你让他们都走,以后家里就咱娘俩!”
妈妈一连声地答应:“妈都听你的,妈都听你的。”
妈妈给爸爸打电话:“老庄,秋雅想你了,都病了……”
正在北京洽谈一个大项目的爸爸第一时间飞了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吃涮羊肉、看电影,妈妈的担心也被我的开心慢慢化解了。
如果能永远这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对自己说。
三天后,爸爸又去外地忙了。
妈妈亲自开车送我去学校:“女儿,妈妈以后自己做饭、做家务,自己接送你……”
我明白妈妈想表达的什么意思,我也愿意那些就是一个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学校放暑假了,再开学我就升入高二。
妈妈给我报了一个澳洲十日研学,临走的头天晚上,我撒娇地要求和妈妈一起睡,躺在她的床上,我搂着她说话,可才晚上七点多,她就张嘴打哈欠、精神不济的样子,我让她睡觉,她又说睡不着,都半夜了,她又说要洗澡,好半天才从卫生间出来,搞得我也没有了交流的精神。
随着妈妈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就有了一种很特殊的香味儿,我在这种香味里睡着了。
因为要统一集合赶飞机,早上5点钟我就起床准备出发,头天晚上还蔫蔫的妈妈比我还麻利,精神百倍地给我准备了早餐,还帮我把箱子放进后备厢。
一路上嘱咐我不要脱队,注意照顾好自己,絮絮叨叨却分外温馨。
母慈子孝,真好。
在国外的那些天,我几乎天天给妈妈打视频电话:“妈妈,在家里要乖啊,记得想我哦!”
妈妈也很开心。
从澳洲回来了,航班落地都晚上十点多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就没有给她打电话,一个人从机场打了辆车回了家。
我轻声轻脚地开门,轻手轻脚地上楼,但刚到她的门口,我又呆住了。
她的屋里又有男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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