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晚也欢喜得不得了,她明明身体很疲惫,是一点儿都不舍得睡,就这样痴痴地看著他。
下人刚伺候完宋非晚和小主子,还没等清理好房间,萧御就大步迈了进来。
殿下,屋子里脏
萧御抬手,示意丫鬟噤声。
你们收拾你们的。
是。
他来到宋非晚的床边,认认真真地看著她。
四目相对,宋非晚发现他眼中的红血丝,定也是一整夜没睡。
她在里面疼著,他守在外面也不好受。
来她还挺坚强的,见到他,委屈一下就上来了,哽咽著喊:
夫君
萧御坐下来,捏住了她的手指,柔声又郑地说:我在,辛苦你了,非晚。
一滴泪,从她眼眸中滑落,又被萧御的手指温柔拭去。
他又温声说:谢谢你。
宋非晚破涕为笑。
对了,你还没看咱们的宝宝呢吧?快来看看,他长得好像你呢。
萧御其实只想看宋非晚,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扫她的兴。
他移开目光,打量著襁褓里的孩子,眼里划过一丝嫌弃。
怎么这么丑。
是不是好可爱?宋非晚追问。
萧御违心地说:是。
据说男孩儿一出生的时候,都长得像父亲,这是为了告诉父亲,我是你的孩子,你要养我。是随著他们慢慢长大,就会越来越像母亲了。
萧御听著她微微沙哑的声音,心软成了一团。
能像你就最好了。他就不说他是个丑孩子了。
我觉得像谁都,像谁我都喜欢。宋非晚探著头,在宝宝的襁褓上轻轻亲了一记。
那样温柔的、充满母性光辉的姿态,看得萧御根不舍得移开眼睛。
他的生命里,曾经缺的那一块名为父爱的东西,在这一刻,被彻底填满了。
这让他由衷地感谢上苍,更感谢这个名宋非晚的女子。
两个人没温存多久,孩子闭著眼睛,啊啊地哭起来。
刚出生的小宝宝,连哭都透著一股子憨厚可爱。
宋非晚手忙脚乱:这是怎么了?
稳婆上前,接过了孩子,笑著说:可能是饿了,殿下,娘娘,您们别担心,奴婢现在带小子去找奶娘,肯定把小子照料得好好的。娘娘您刚生产,身子正弱,要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呢。
宋非晚也知她这个月子得好好坐,免得落下什么病根儿。
所以哪怕舍不得孩子,她还是点点头,目送稳婆离开了。
萧御亲自喂她吃了小半碗清淡的粥,还抱她去如厕了一次,后将她抱回到床上,妥帖地盖上被子,在她眼皮上吻了一记。
睡吧。他轻声说。
宋非晚嘴角含笑,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她安安心心在府上坐起月子来。
正是换季时,外头很多人都生病了,怕给她过了病气,整个月子里,萧御都没准外人来探望她。
数十个奴仆,各种各样的补品往下砸,给她养回了一副白里透红的好气色。
喂奶和哄孩子,也不用她亲自来。
她只要每天在身体舒适时,陪孩子一会儿,学著抱抱他就了。
至于孩子的名字,是早在孕期,她和萧御就定好的嘉意二字,愿他永远顺遂、安、如意。
在月子中,两人谈论起孩子,萧御郑地告诉她,他们两个往后都不会再要孩子了。
宋非晚讶异极了:虽我也不想生那么多,你不想要开枝散叶吗?
谈不上想,也谈不上不想。他如实,对我来说,子嗣没那么要。
宋非晚信他这话,她顾虑的是其他人。
就算你不在意,还有长辈、朝臣
他们奈何不了我。
他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的,若自己生的这个孩子天资庸,把江山交到他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能理解从一群孩子里,选出一个最优秀的来做君主的想法,说实话,让她生一打,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萧御现在这样说,不会是
你难想和其他人生?宋非晚的脸一下子变白。
当不是!萧御急忙否认,无奈地捏她手感细腻的脸,我承诺过,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那孩子
我有那么多叔叔伯伯,同辈还有不少兄弟,他们府上适龄的小子可不少。等过个几年,过继几个来培养。
宋非晚松了口气:原来你考虑得这样长远。
萧御挑眉:也就是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我没有宋非晚理亏地小声嘟囔。
他轻哼了一声,没和她计较。
后,他们又就过继孩子一事,讨论了几次。
宋非晚问他,若是他们的嘉意是个不堪大任的,他会让过继的孩子继承他的王位吗?
萧御回答:看你。若是你想让嘉意继承,那其他孩子,只会是辅佐他的朝臣。若你觉得嘉意不合适,就让其他孩子继承。
宋非晚想了想,拿不定主意。
萧御:不急,还有许多年。
宋非晚点点头。不管怎样,有他在自己身边,她就多了一根主心骨。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风雨怎样袭来,她都不恐惧。
又过了十多年,皇上退位,萧御继承了大统。
这些年,父子两个明争暗斗,朝堂汹涌。
从各方面来说,萧御都是个棘手的敌人,皇上对他猜忌很正常,也试过暗中下手。
他在北戎和大周的权势都非常稳固,不仅有朝野上下的支持,更是民心所向。
在皇上把兵部交到他手上那一刻,他就经控制不住这个儿子了。
动败了几次,自己还遭到了萧御的创,皇上渐渐也就偃旗息鼓了。
妥协了以后,反发现萧御对这皇位没那么在意。
就算自己活到七老八十,萧御也不会逼他退位。
那还有什么可争的。
慢慢地,父子两个人的关系,反比前亲近了。
直到有天,皇上感觉自己老了,想放下肩上的担,带著容姝去看看大好的河山,于是将皇位传给了萧御。
这些年,萧御府上只有宋非晚一个女眷,亲生的孩子也只有萧嘉意。
他继位,宋非晚自是被册封为了皇后,萧嘉意被封为太子。
有些朝臣顺势联名起来,给萧御上书,请他大开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
彼时的萧御,穿著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他们的折子。
几位爱卿有心了。他把折子丢到一边,似笑非笑地说。
这些年,朝臣们越发拿捏不住他的心思,还以为他是在夸人。
正倍感荣耀地想谢恩,锋芒无匹、俊美非常的男人话锋一转:
既你们这么关心朕的家事,这官位就换一换,去帮朕守皇陵吧。朕的列祖列宗看到你们,定会非常欣慰的。
那些上书的朝臣,面色大变,噗通噗通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
萧御丝毫没心软,挥挥手,就让侍卫把他们给拖了下去。
至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让他纳妃的事。
下了早朝后,萧御来到了坤宁宫。
宋非晚正在院子里面晒药材,她身边跟著一个白杨似俊俏的少年郎,正虚心向她学习著。
听到脚步声,母子两个齐齐抬头,看向他。
皇上,你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三十多岁的萧御,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就像是美酒一样,让人沉醉。
宋非晚的眼中,果不其浮现了迷恋色,让他极为受用。
萧御浅笑著点点头,走到宋非晚身侧,与她像寻常夫妻一样说著话,再问一问嘉意的功课。
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份触手可及的幸福,无需记述,也会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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