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那次親子關係的爆炸發言後,顧彥深渣男回頭了,
在坊間,他那些行為,叫追妻火葬場。
虐了我三年,然後一朝幡然醒悟,展開猛烈攻勢,
勢必裝出一副濃情蜜意的狀態,上演浪子回頭,情深言淺的戲碼,
他話不多,但行動無孔不入,我突然感覺自己的生活被嚴重侵犯,
他或者他安排的人經常出現在我身邊,打着關心我的名義,事無巨細的照顧我,
除了不能在我房間裡給我穿鞋(他進不去)。
他恨不得盯着我全部的生活,喝口水都有人遞到嘴邊。
整個劇組的人好像都在配合他追妻,時不時要跑到我身邊秀一把,感慨顧彥深的深情,
後來我知道了,這部劇戲是顧彥深投資的,整個劇組都是他雇的,他是一言堂,整個劇場唯一出錢的。
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一場可以霸凌和欺負顧彥深的戲份,
等到劇正式開拍,
我開始不管不顧的抽出了腰帶,死命的抽打着顧彥深,
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發泄的機會了,
我的身體割裂出兩個我,那個被我遺忘在過去,被我拋棄的可憐林莘,正在隨着我的憤怒而消亡,
今天過去,我決定真的放過自己了。
我把顧彥深打出了工傷,嚴重到需要去醫院,劇組誇張的叫了救護車,又被媒體拍到,上了好大一版新聞頭條。
我去醫院道歉,
顧彥深躺在病床上,看着我去有些高興,
他側着臥坐在我旁邊,問我:
「莘莘,你出氣了嗎?」
我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最後用23歲的林莘看了他一眼,轉頭準備離開。
「等等」,他叫住我,打開了VIP病房的電視,上面正在播放着新聞。
他的聲音傳來:
「莘莘,我幫你報仇了,你快看。」
我停住腳步,扭過頭看播放的新聞,
王氏集團的當家人,因偷稅漏稅被立案調查,在調查過程中,專家組還發現了王氏大公子本人涉險權色交易,已被警方移交處理。
我沉默的盯着新聞,聽顧彥深說,
「那個人渣他碰了未成年,不還不滿14歲,鐵證如山,他出不來了。」
「現在也沒人保他,城門失火,別人都忙着救火,救不了他了。」
莘莘,他邊說邊哭了起來,
「我幫你報仇了。」
我突然嘆了口氣,
一時間心思複雜。
……………………
那部性轉版的網劇,並沒有上映,
和我人生中的第一場戲一樣,直接腰斬了。
所以除了圈內人,圈外的粉絲和路上早就忘了我和顧彥深還演過戲,
後來我的資源起飛,
正式混入主流圈,差不多5,6年後吧,我都開始飛升當了電影咖,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背後的資本是顧彥深,
他給我砸了很多錢,
我只需要做主選劇本就可以,
我眼光不錯,出演了幾部反響不錯,有口皆碑的劇,
雖然前期演技一般,但是我努力,後續也拿了幾個小獎。
有粉絲考古了我之前的短劇和綜藝,還給我立了個堅韌不拔,勇闖娛樂圈的大女主人設。
再後來,粉絲們知道了顧彥深是我的金主。
新興傳媒的老闆和曾經的藝人,給了顧彥深很多霸總光環,他在我事業穩定後,多次公開像我示愛,
他和我都不加掩飾,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他的包養和追求,
於是我們擁有了大批的CP粉,他們磕起了現實中的我們,
不過我享受着顧彥深帶來的一切,卻一直沒有回過頭。
我真的變成了一個「利益至上者」,只管吃,只管拿,從來都沒給出什麼,
我有時候想,他愛我嗎?
愛的吧,愛他曾經的執念,愛他自己的付出和彌補,
那我呢?愛嗎?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曾經的選擇是屬於什麼目的,可是我原諒不了?
因為那個剛出道23歲的林莘已經死了。
現在林莘,已經變了,
就像那次他在病房哭着說幫我報仇了,
我一點都沒覺得感動,心裡只有複雜,
我的第一反應是,他成功了,他心裡對我有愧,那我能得到什麼?
現在證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事業和閃光燈,
除了愛情,
我再也不需要愛情了,可是顧彥深這個人,我需要。
我要學會抬手,勾勾手指,放手,讓他離開,再把他勾回來。
我學的很好,若即若離磨人心志。
我成功了。
至於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了,對顧彥深這個人,我無所謂了。
我們就這麼過吧,
一直不在一起,又一直在一起。
我能聽到掌聲和金錢一直跑進自己的口袋,
這些安全感就足夠了。
番外
(顧彥深視角)
我是個自負又傲慢的人
幾天後我才意識到這點。
林莘終於從那個禽獸手裡救出來的時候,我心痛難耐,痛恨自己的無能,只能拿着刀,去找了那個出品人。
他是王氏集團的長子,這個圈子裡沒人敢惹他,我知道沒人可以為我們報仇
我們求不了公平正義,所有人,當場所有的證人,甚至覺得這是個稀鬆平常的故事,
我好像只遲鈍了一秒,就變成了沒有監控,沒有作證的人 ,沒有血跡,沒有撕心裂肺,沒有一場蓄意的強姦。
好像一切是假象,隨風走了
除了躺在醫院的林莘,她昏迷着,還在打着冷戰,身上的一些傷口血跡,擦都擦不乾淨。
我無法想象她醒來的樣子,也無法安置自己的絕望和憤怒
於是我拿着刀
循着本能,想要去殺了那個強姦犯。
一個女人攔住了我的去處,她是一張老舊的相片,已經沉壓在我心裡十多年了。
她是我的媽媽,在我5歲時就拋夫棄子的女人。
她說,她可以幫我。
她說,我需要幫她。
我的媽媽張小鳳騙了王氏集團的老頭,多年小三後上位,等老頭和正房死後,預謀謀取家產。
而她的繼子,王氏集團的長子,是她必須要搞下來的人。
我們有了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同意了。
那是一場並不對等的交易,我不知道,我除了堵上了自己的前程,
還堵上了和林莘的愛情。
林莘一直昏迷的那段時間,我忙着對仇人討好,我不想林莘醒來,面對一個崩塌的世界。
那個強姦犯當晚未遂,竟還激起了更強的興趣。
他放話,誰把林莘送到他的床上,心甘情願讓他睡,他就給誰資源,給誰錢,
那是一群餓狼,一群畜生,我吃力的圍着他們,求他們。
後來我媽媽出手,通過我送了一個女孩子給姓王的,那起風波才慢慢停歇。
我陷入這個局裡,先成了罪人。
後來我回不了頭了,姓王的有惡趣味,他知道我和林莘相愛,要挾我們分開,
我媽媽介入,竟然讓我偽裝她的情人,和她演戲,她好藉此插手集團文娛生意。
我陷在一團亂麻里,竟然以為向姓王的報仇,是我唯一的目的。
於是我和我媽媽出雙入對演着戲,
隨着林莘清醒的事情越長,我看她的時間越少。
她剛清醒的時候,呆呆的,像個可愛的小兔子,但是容易受驚,經常喪失大段的記憶。
後來她開始清醒,卻變了一個人,我看着她衰敗的臉,
感覺她隨時都要離開我,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有一天,我去看她,她好些事情不記得了,問我為什麼從不來看她。
我還沒等解釋,醫院的門開了,我媽媽笑着上來挽着我的胳膊,
我剛要說話解釋,
卻看見林莘死死的盯着我們,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我突然就沉默了,
我知道她一定誤會了什麼 ,
就在那一瞬間,我知道她恨我,非常,非常恨我。
可我捨不得解釋了,
我看她那雙包含恨意的眼睛,長出了像以前一樣的生命力,
她好像喚回了生機,那股倔強和執着的勇氣驅散了散在她身上的死氣,
我竟一下子覺得,她恨我,
她才能活着。
幾天的時間裡,我親眼看着她出院,她開始朝氣蓬勃, 我甚至沾沾自喜自己的犧牲和機敏。
直到,她出院後的每一晚,我在她一樓的出租屋外陪着她,
我聽着她在不開燈的房間裡整夜哭泣,我聽着那聲音從壓抑到歇斯底里,再到無聲無息。
整整5個月,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傲慢和愚蠢。
可我好像回不了頭了,
後來我解決好事情後,重新去找她,
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覺得我是因為厭棄她的遭遇,嫌棄她,才離開她。
原來,
是我害了她,
是我毀了她,
可我那時候太年輕,好多東西都不懂,
可我還有時間,還有機會贖罪,
我還有全部的生命,都可以拿來彌補。
(完)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