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家,我比來的所有人都熟,我熱絡絡地和她爸媽打了招呼,反客為主地給宋公公指那個是馮雲住的房間,我以前來都是和她在那裡休息,他跟吃了蒼蠅一樣。
但不得不說,馮家的房子確實很闊氣,獨門獨院,三層小樓,馮雲爸爸還是村裡的會計,以前在我面前官氣很足。
村裡的主任、村民組長都過來陪酒,給足了老宋和蛇精面子。
我和婉清被安排在末位。
我曾經的准岳父母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明明是你們家姑娘蹬了我,你們怎麼還跟秦香蓮瞅陳世美一樣?
正吃着飯,門外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馮雲的老爹得意地起身對老宋介紹:「老哥,這是街道辦的主任,這是?」
主任陪着的大背頭逡巡眾人:「首長的車是誰開的?」
我的司機起身,然後就是他們緊緊地握手,大背頭連聲說:「給領導帶好,文遠縣歡迎領導視察!」
馮家的土包子和老宋這個暴發戶根本看不出來一個眉眼高低。
晚上要在我家安席,宋婉清情緒有些低落,大概是怕我這個「托」不給力。
宋公公讓我們的車走在前邊。
不但全程綠燈,每經過一個路口都有交警立正敬禮。
司機直接拐進了省重要領導住的小區,武警敬禮放行。
停車上樓,齊姨幫着阿姨張羅好一大桌飯菜等着了,龍蝦、帝王蟹都有安排。
我齊姨那氣質比蛇精、馮雲高出了十萬八千里,她招呼着大家入座:「咱們不用等他爸了,我給大家告個罪。」
蛇精挑刺:「你們家老秦挺忙的啊!我們家老宋為了這次見面,把跟副區長的約都推了!」
齊姨溫言軟語:「實在不好意思,省委常委們今天有個會。」
蛇精傻了眼,老宋閉了嘴。
馮雲猶猶豫豫地想搭訕齊姨,齊姨卻只是不停給宋婉清擇蟹、剝蝦:「多吃點,吃飽吃好了再說減肥……沒事了就和小秦來家裡吃飯,你們的新房子在金水岸,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和他爸把你們的車給換了,奧迪怎麼樣?搞個款式新點的……要不A8?」
一直等到吃完飯,他們也沒有等到我老爹,我答應改天再請老宋來家裡,他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
⒍
老宋否決了蛇精要求他立下遺囑把大部分財產留給宋公公的提議:「人家小秦家裡雖然不差事,可我也不能讓女兒在人家家裡抬不起頭……」
馮雲和宋公公吹了。
宋公公和蛇精看她不香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認為我是一塊璞玉……
宋婉清卻不高興了,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見我,害得我去她家別墅堵她。
老宋顛顛地拍她的門:「丫頭,小秦來看你了,快點洗漱出來!」又招呼我入座,親手給我泡茶。
宋婉清的門開了,蓬頭垢面的她伸出腦袋斥我:「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老宋沖我擠擠眼:「去吧去吧。」
她質問關於我、我家裡、我爸是怎麼回事?我都有什麼瞞着她?我的動機是什麼?
我蔫蔫地說:「為了幫你打贏這場家產保衛戰,我請了多方面的關係出演相關角色!
你總不能讓我真帶他們回我安南那個窮鄉僻壤吧?
怎麼樣,大家演得都還成吧?」
有錢人家的孩子有時候短根筋,她將信將疑。
我又扒着手機給他看了:省委常委沒有一個人跟我一個姓兒。
司機和車都是真的,但司機是我哥們,好得跟一個人一樣的哥們,齊姨實際上是她媽,給領導家做阿姨的……
為了這場戲,我可是不少搭人情、搭功夫,還把哥們娘倆推到了險地!
我義憤填膺:我入戲這麼深,動用這麼多群演,我都是為了誰啊?
這丫頭有點蒙,我欲擒故縱:再說,本來你也只不過是找我假扮的,怎麼着,真的對我上心了?你最好別這樣,我就一安南縣的窮屌絲,可不敢攀你們家這棵大樹。人家馮雲都不把我看到眼裡,我又怎麼能入了您這法眼……
我一通囉唆,這傻丫頭明顯轉不過彎了。
最後期期艾艾地對我說:對不起,是馮雲找我了……
馮雲和她說我倆在一起四年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比海還深,比泰山石還堅硬。
我暗自高興,這丫頭大概是吃醋了。
為了下一步合作的互信,我邀請她和我一起回趟老家。
她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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