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飄蕩着消毒水的氣味,林絮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感覺渾身發燙。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發燒了,38.9度。"鹿鳴看着體溫計上的數字,皺起眉頭,"今天的競賽你確定要參加嗎?"
林絮輕輕點頭,嘴唇發白:"我必須去,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她忍不住又想起昨天酒吧里發生的一切,葉風為了保護夏茉與小混混打架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可是你這個狀態..."鹿鳴欲言又止,手指不自覺地推了推眼鏡。
"我沒事。"林絮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卻顯得比哭還難看。她撐着床沿想要坐起來,卻被一陣眩暈擊中,整個人又倒了回去。
"別動!"鹿鳴連忙扶住她,"我去給你拿藥。"
看着鹿鳴匆忙離開的背影,林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閉上眼睛,卻又想起昨天自己為葉風擋刀的那一刻。明明知道葉風心裡只有夏茉,可為什麼自己還是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葉風...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林絮喃喃自語,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不一會兒,鹿鳴拿着藥和溫水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林絮,讓她靠在床頭。
"先把藥吃了。"鹿鳴的聲音溫柔得讓人心碎。
林絮接過藥片和水杯,默默地吞下。藥片的苦澀在舌尖蔓延,卻比不上此刻心中的苦楚。
"你知道嗎?"林絮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總是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遇見葉風,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鹿鳴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可是如果沒有遇見他,你也不會變得這麼堅強。"
林絮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鹿鳴。月光下,他的眼鏡片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遮住了他的眼神。
"堅強?"林絮苦笑,"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明明知道他心裡有別人,卻還要做這些無謂的掙扎。"
"不,你很勇敢。"鹿鳴堅定地說,"至少你敢於面對自己的感情,敢於為了喜歡的人付出一切。"
林絮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病房裡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牆上時鐘滴答的聲音在迴響。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寂靜。
"請進。"鹿鳴說道。
門開了,葉風走了進來。看到他的那一刻,林絮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你來做什麼?"鹿鳴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我...我是來看看林絮的。"葉風有些尷尬地說,"聽說她發燒了。"
林絮咬着嘴唇,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我沒事,你回去吧。"
"林絮,我..."葉風還想說什麼,卻被鹿鳴打斷。
"她說了沒事,你可以走了。"鹿鳴的語氣不容置疑。
葉風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葉風走後,林絮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個時候來看我?"
鹿鳴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林絮的體溫終於退了一些,但整個人還是顯得很虛弱。
"你真的要去參加競賽嗎?"鹿鳴再次問道。
林絮點點頭:"我必須去,我要證明給他看,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敗的。"
鹿鳴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心中既心疼又無奈:"那我陪你去。"
林絮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不行。"鹿鳴堅持道,"你現在這個狀態,我不放心。"
看着鹿鳴擔心的眼神,林絮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鹿鳴永遠都會站在她這邊。
考場裡,林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集中精神做題。高燒讓她的頭昏昏沉沉的,字母和數字在眼前不停地跳動。
突然,她感覺有人在看她。抬頭望去,正好對上葉風擔心的目光。林絮連忙低下頭,假裝專心做題。
"專心點,別讓他影響你。"耳邊響起鹿鳴的聲音。他坐在林絮的斜後方,一直默默地關注着她的狀況。
林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知道,這場競賽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這不僅是一場考試,更是一場對自己的考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絮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高燒帶來的不適感讓她幾乎拿不穩筆,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滑落。
就在這時,一件校服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肩上。林絮轉頭,看到葉風正望着她,眼中帶着關切。
"不用了。"林絮小聲說,想要把校服還給他。
"別任性。"葉風皺着眉說,"你都在發抖了。"
林絮咬着嘴唇,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校服上還帶着葉風的體溫和氣息,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顫抖。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監考老師提醒道。
林絮看着試卷,還有最後一道大題沒做完。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手中的筆也越來越重。
"堅持住。"身後傳來鹿鳴輕輕的聲音,"你一定可以的。"
林絮深吸一口氣,強撐着最後的意識,開始解答最後一道題。就在她寫下最後一個答案的時候,鈴聲響起。
"時間到,請停筆。"
林絮放下筆,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後倒去。就在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
"我說了要陪你的。"鹿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絮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鹿鳴擔心的臉。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到葉風也站在不遠處,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對不起..."林絮輕聲說道,然後徹底昏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對誰說對不起,是對葉風,還是對一直守護在身邊的鹿鳴。也許,她是在對自己說對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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